第2章 智能怪物（2）

“梦梦······”霍自立讶异道，“梁梦？”

“明天见上一面吧！”梁梦在电话那端说，“我刚从美国回来。”

“可以，”霍自立问，“在哪？”

梁梦说：“就在异日集团的发布会上吧！”

“为什么非得在那里？”霍自立皱了皱眉毛，“别的地方不行吗？”

电话那端传来叹气的声音，“你妈妈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事儿怨你爸爸，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

不等梁梦说完，霍自立便打断了她，“梦梦，我不想提这件事儿。”

“不想听也得听，”梁梦的语气带着几分强制性的命令，“你妈和你爸风风雨雨那么多年，当初集团几次面临破产危机，都是你妈陪你爸过来的，好不容易集团步入正轨，你爸却在外面朝三暮四，让一个外人登堂入室，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妈当初为什么不离婚？”

霍自立当然知道原因。但是他不想说。所以他垂下了眼帘，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你妈是不想原本属于你的一切，被别人剥夺。你从小就不喜欢和别人争强好胜，还是个老好人，你那与世无争的性格，也就能拿捏你的父母，我听说当初说你愿意做警察，非要考警校，多少人苦口婆心地劝你不要做警察，可是你偏不听，你爸你妈也只能同意。是这么回事儿吧？”

电话那端的梁梦顿了顿，又说：“我估计你现在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你小的时候，不管你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拿出来和别人分享，你喜欢收集变形金刚，最后却都因为你那些居心不良的‘朋友’喜欢，大手一挥就送给了他们，你还记得你妈当初怎么说你吗？不成才的败家子。你妈就是担心你这样的性格，以后混不下去。才不想你以后被人家欺负。”

“别说了梦梦，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霍自立说，“如果没什么事，先挂了吧！改天再见。”

“不行！你这小浑蛋，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浑蛋，”梁梦说，“如果你现在挂断了电话，以后就别想见到我！”

霍自立闭上了嘴。没有挂电话。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暖流。

梁梦说：“我今天就替你去世的妈妈说句话，如果你想让她含笑九泉，你必须把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夺回来！那个小三凭什么去找你妈逼宫？她到底是不是人？你凭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跟无家可归的天涯沦落人似的，让那个小三剥夺原本属于你的家产，你的家庭，你的一切？”

霍自立沉默了好久，才说：“我不稀罕那些。我妈去世前，她的卡里还算有些钱·······”

“那些钱还不够你在三环外买一栋楼房吧？你难道想让你妈看到你以后连房子都买不起？以后娶个老婆回来跟你受苦？”梁梦叹道，“不管怎样吧，反正你明天必须去集团发布会，如果你不去，我真的可以保证，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

“你·······”霍自立还没说完，梁梦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梁梦说的是气话，但他真的想见梁梦一面。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梁梦敢和霍自立这样说话，可霍自立还必须听着。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爱情，不是友情，也绝非亲情。但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情感，霍自立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情感，梁梦可能也不太确定。

男孩子对爱情的幻想应该都比女孩子早。

好像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霍自立就开始喜欢上了梁梦，幻想着长大后能娶梁梦这样的女孩子做老婆。

梁梦是异日集团董事长梁真的女儿，和霍自立同岁，但是比霍自立晚出生几个月，所以梁梦从小管霍自立叫哥哥，两人从小一起玩耍，一起淘气，再大一点后又一起上小学。

不过在学校里，梁梦就好像变成了霍自立的姐姐。因为霍自立胆子比较小，被同班男同学欺负，霍自立从来不敢还手，每次都是梁梦为他出头，帮他教训那些欺负他的男孩子。

大概是霍自立从小没什么朋友吧，在家里又是独子的缘故，所以上学后特别喜欢交到一些朋友，但代价就是拿自己的玩具，没用过的作业本和铅笔刀，彩笔，蜡笔，去赠送给班上的其他同学，期望可以融入到那个圈子里面去。

只可惜用利益去交换朋友，时间久了就会被朋友利用。所以，霍自立上小学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交到什么真正的朋友。当时还是小孩子的霍自立，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也许只有梁梦，才是他真正的朋友。还是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朋友。

在霍自立的印象中，梁梦从小就是一个非常有明星相的漂亮女孩子，还记得小学老师以前曾经让全班同学写一篇“我的朋友”的作文。霍自立在自己的作文中用梁梦做主角，写出了她的脸像是一颗粉红粉红的小桃子，大大的眼睛像亮晶晶的大钻石，笑起来还会有两个小酒窝，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动画片里的那些两只眼睛占据半张脸的女主角，在她的面前也不过如此。

10分满分。老师把霍自立的这篇作文评了3分。

后来老师还兴师动众登门拜访，找霍自立的父母约谈，怀疑他们家的儿子有早恋倾向。

早恋不早恋这个问题，霍自立也不明白，但他的确对梁梦有所依赖。别看梁梦长得弱不禁风，但是打起架来真的很凶猛，不管班里有多蛮横的男孩子，都会被梁梦三下两下放倒。当然，前提是他们只要敢欺负霍自立。

当年只是小孩子的梁梦，就看出了霍自立喜欢她。偶尔还会以此来“要挟”霍自立。

两人放学后有时候玩游戏，霍自立想玩捉迷藏，梁梦却喜欢玩五子棋，霍自立在五子棋上，真的下不过梁梦，屡次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所以不想玩，这时候梁梦就会威胁他，如果你不玩，以后就别想见到我，我再也不和你玩了！

每次梁梦都这样，每次霍自立都会妥协。

现在回忆起来，小孩子的世界，还真是有意思。当霍自立听到梁梦说那句——“如果你现在挂断了电话，以后就别想见到我！”脑海中一下子回到了那个貌似无忧无虑的童年。

其实，梁梦是爸爸梁真的私生女。

据说在梁梦三四岁的时候，妈妈就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自杀了，后来梁梦被爸爸接回了家，由爸爸的原配妻子抚养，从此梁梦也管那个女人叫妈妈。

这位妈妈好像对梁梦的态度很不好，梁梦自从记事后对这位妈妈一直心存芥蒂，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梁梦从来不跟别人说。她属于那种从小就特别有心眼儿，有城府的小孩子。

彼时，年纪尚幼的霍自立也是有一次父母谈话时无意中听到，梁梦经常把她的那位后妈搞得嗷嚎大哭，往爸爸梁真那里去告梁梦的状，之后就没有下文了。估计梁真这位爸爸也没办法解决。

所以在梁梦上初中以后，爸爸就把她送去了国外。

从那以后，霍自立就再也没有见过梁梦。

如果两人只是很好的玩伴，显然不能让今天已经快步入而立之年的霍自立，最终选择向梁梦妥协。

那件事发生在霍自立和梁梦上六年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