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凶手联盟（9）

妈的，刚要睡着，就有人敲门了……太痛苦了，也不知道这么晚了谁在敲门。

“谁啊？”霍自立问。

门外传来梁梦的声音，“我，梦梦。”

“哦，马上来。”霍自立急忙穿好衣服，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后，梁梦站在门外低头不语。看得霍自立一愣。

“你干嘛呢？”霍自立狐疑道，“要是有事进来说吧。”

梁梦垂头走了进去，看起来不太高兴。和霍自立擦肩而过后，又转身直勾勾地看着霍自立把门关上了。导致霍自立回头一看，发现梁梦就站在身后，不禁好奇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梁梦说，“就想看看你有没有睡着。”

“刚要睡着了，”霍自立叹了口气，埋怨道，“这不你就进来了。”

“这么半天才刚睡着，”梁梦撇撇嘴，“我一猜就知道你没有睡着。”

“你这个……”霍自立苦笑，“也太能猜了吧？”

“我不但知道你现在没有睡着，我还知道你非常痛苦，”梁梦说，“在检举揭发与保持沉默两者之间摇摆不定。”

“哦？”霍自立饶有兴致地看着梁梦，“为什么？”

梁梦叹了口气，“你什么脾气我还不清楚吗？你做什么事都喜欢讲道理，但你这次要是再讲道理，可能会把你爸讲进牢房里去。”

霍自立苦笑着点点头，叹道：“是啊！真是的……”

他本来想说忠孝两难全，又觉得这句话说出口，梁梦肯定会问他什么是“忠”，他又在忠于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而且，”梁梦接着说，“你现在还特别恨我们这些人……”

“啊？不是……”霍自立说，“梦梦，你到底再说什么啊？”

“少装蒜了，”梁梦说，“少装蒜了，”梁梦说，“坦白说，我们这些人吧，和你这样的人，真的，从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在我们这些人的眼里，只有自己，而你是个心怀天下的人。”

“去······”霍自立眉宇间出现了一抹难以自制的怒火，“你才心怀天下，我没那么多的野心，也没有那种胸怀，我就是觉得他们擅自做出这种决定太自私了，完全没有换位思考！”

“你干嘛生那么大的气，”梁梦说，“我说你胸怀天下，是说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善良，这是在夸你呢，你这傻帽儿。我看你是被心里的恨蒙蔽了双眼。”

霍自立不甘示弱，“那他们就是被自己的名利地位蒙蔽了双眼。”

“哎······”梁梦一声轻叹，“我发现你还好像是一个哲学家，想问题总爱往更深层次的去想。”

霍自立眨了眨眼睛，诧异地问，“我怎么往更深层次去想了？”

梁梦说：“但凡是普通人，都会向他们这样想了，如果普通人都和你一样清高不凡，那你想想看，这个世界上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贪官污吏？哪里还会有那么多削尖脑袋都抢着去送礼的生意人？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人去行凶抢劫，杀人放火？如果这个世界上都是好人了，那还有你们警察什么事儿？”

“我······”

霍自立正要打断梁梦，反被梁梦打断，“好吧我知道你想说你不做警察好多天了，咱们俩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纠结，我只是想让你心里舒服些，让你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的好人和坏人，真的很难界定的，而且一个人也未必有多了解自己，每个人在某一个人生阶段对某件事的做法，都是权衡利弊下的产物，有的人因为考虑到自己的利益，所以选择了放弃良心，有的人因为承受不住良心的谴责，所以选择放弃了利益，众生百态，这本就无可厚非。”

梁梦淡然一笑，接着说：“关键是，看你如何选择了。”

霍自立点了点头，叹道：“好吧，你说得对。”

梁梦用一种温柔的目光看着霍自立，笑道：“另外，不管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

霍自立睁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就这样瞧不起我啊，”梁梦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对你这样做持保留意见，毕竟那是你亲爸爸，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你爸爸出事，但是你既然这样做了，那我会百分百支持你的。”

“为什么······”霍自立问。

梁梦说：“不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现在一定很孤独，因为他们都在排斥你，你爸也好像对你很失望，我现在找你，就想告诉你，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觉得你是对的，就是······想让你睡个安稳觉，不要在胡思乱想，以后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也为了让你知道，除了你以外，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

“好吧······谢谢你了。·”霍自立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梁梦，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是我觉得今天晚上特别啰嗦，我本来都快睡着了。”

梁梦握住小拳头锤了霍自立的胸口一拳，“好心当成驴肝肺啊你！还嫌我啰嗦······”

霍自立在本能的反应下抓住了梁梦的手腕，梁梦来不及挣脱，栽进霍自立的怀里，霍自立只感到一阵幽香袭来，梁梦柔软的身体像是一朵娇弱的花朵，让他心猿意马，胸膛中升起一股热浪。

“好了好了，”梁梦急忙推开霍自立，“我要回去睡觉了。”

“嗯·····”霍自立伸手抹了一把滚烫的脸，“你去吧。”

梁梦向着门口走来，刚打开门，又听到霍自立说：“等会儿，你帮我做个按摩再走吧，要不今晚肯定会失眠。”

“为啥？”梁梦一脸迷惑。

“不为啥，”霍自立说，“你就帮我做就行了。”

第二天的清晨，梁真的私人飞机从内地赶来，接送几个人上了飞机。

随着飞机越飞越高，霍自立透过窗口，看着下方那个渐渐缩小成人体般大小的海岛，静静地漂浮在大海之上，过了没多久，就似乎被海水吞噬，消失在了霍自立的视线中。

这种奇幻般的视觉，让霍自立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也好像从未存在过，之前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而已······

回到内地后，霍自立一个人去了警局，见到了局长和刘队。向局长和刘队坦白了海岛别墅中所经历的一切事情，并把从秘密实验室中所搜集到的一些证据全部交给了警局。

为此，警局根据霍自立提供的情报和证据，专门成立了专案组调查海岛秘密实验室。由于梁真走私智障儿童的黑暗产业链，涉及东南亚一些国家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内地警方又申请了国际刑警联合缉凶。

在警方采取对任何涉案人员绝不姑息的雷霆行动之下，用了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便把参与到梁真犯罪集团的黑社会团伙一网打尽，并掌握了所有被拐卖到海岛做人体试验的智障孩子们的家庭信息。

在这件事被警方公布于世之后，异日集团在董事长梁梦的主持下，很快采取了挽回公司声誉的策略。——梁梦找到了所有被拐孩子的父母，然后送给了每一对父母一千万人民币作为对那些孩子的亏欠。为此，公司花了五个亿。

这些孩子的父母有的双亲健在，有的双亲已经不在人世了，还有的父母为了寻找自己失踪的孩子，用长达数年的时间，走遍了大半个世界，最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成为了乞丐。

最让人吃惊的是，还有一对父母上吊自杀了。

这对可悲的父母来自乡下，他们家的孩子和梁天启有着极为相似的命运，都是在玩耍的时候不小心造成了意外伤害，梁天启是从双杠上摔了下来，这家的孩子是在上房用的梯子上摔了下来，磕到了后脑勺。两个孩子的母亲也有着极为相似的遭遇，她们都不能再生育了。

只不过，叶梅不能生育，是被自己丈夫害的。那个孩子的母亲不能生育，是因为自己得了癌症。

自从他们的孩子失踪不久之后，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就传开了，人们在背后纷纷议论是他们夫妻二人故意把孩子丢掉的，有的人说这对父母太不地道了，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们作为人类这种级别最高的高级动物，竟然也会忍心抛下自己的孩子，就算孩子再傻，那也是自己家的孩子。

还有的人说，这对父母是把他们家的那个智障儿子杀死了，埋在了离村子不远的深山老林里。还有的人对这对父母表示理解，孩子傻了，就代表这辈子废了，还会连累其他家人们一辈子，把孩子丢掉或者杀掉，是人家父母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无关。

还有的人说了，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那对父母的生活本来就已经不容易了，要是换做别人碰到这样的傻儿子，到时候会不会崩溃，会不会想要抛弃儿子，谁也说不准。

然而，他们根本就不曾知道，这对父母根本就没有抛弃儿子，更没有杀掉儿子，他们的儿子为什么会失踪，他们也不知道。但是他们根本无法忍受周围人对他们的胡乱揣测，甚至，就连他的妻子去医院做化疗，都被这些人认为是由于抛弃儿子，所以遭了报应。

后来这对父母就双双自杀了。

不久之前，霍自立就推测出可能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就是那些丢掉孩子的父母，会被周围人用有色眼镜来看待，但他真的没有能猜想到，有的父母会因为自己孩子的失踪，到最后演变到被这个世界孤立，最后只能选择了自杀。

霍自立很庆幸自己做出的这样的决定，若是他当初选择瞒而不报，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父母一辈子生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之下、但是，霍自立不能不佩服梁梦在处理这件事情上的怀柔果断。

虽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本应该是梁真的责任，因为秘密实验室建立在海岛之上，根本就不是公司的资产，公司其他股东也没有人能通晓此事，参与其中。梁梦却当机立断，说服其他股东，用巨款来弥补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这样一来，公司就会避免陷入危机，总之没有出现股价大跌，因小失大。

在这之后，梁梦又开始着手调查异日集团总部的科研人员，因为她非常清楚，在这些人之中，有一个人帮助李呈然完成了“大脑芯片”的制作过程，又成功将那块“大脑芯片”植入到了李呈然的脑子里。

与其说是这个隐秘的科研人员制作出来了“大脑芯片”，倒不如说这个人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若不是因为海岛实验室最后的那次实验失败，导致那里发生大屠杀事件，那块“大脑芯片”也不会落到“收尸人”李呈然的手中。

李呈然更加不会偷偷把“大脑芯片”藏起来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和所掌握的某些机密，最终让那块“大脑芯片”为己所用。

就是只差这一步，梁真没有坚持下来，让他在临死前的那些日子里反省自己，意识到自己以前做了太多的错事。也就是只差这一步，让一个恶魔倒了下去，另一个魔鬼站了起来。

梁梦通过解锁李呈然的调查科资料，发现了李呈然掌握着的那些秘密，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啼笑皆非。

那些机密包括公司的某人和某人搞婚外情。某人因为上了年纪的母亲卧病在床，总是需要让他伺候，于是谋杀了母亲。还有某人喜欢招妓，某个女高管在外面养了四五个小白脸，某人曾经在自己家中，将一个从夜路上劫回来的女人，碎尸后扔进了马桶用水冲走了。某人喜欢在地铁上偷拍一些漂亮的女生，身上挂满了隐形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