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隆帝眼底忽的一闪而过一丝希望，他坐直身子，缓缓开口。
“明翌，皇后说的对，要只是这些证据，那就是你明家想要以下犯下。”
瞬间，紫极殿内再次一片寂静。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全部落在明翌脸上。
只见他不恐不慌，似是早已料到般，薄唇勾起阴沉的笑意。
他抬头，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杨皇后，片刻，薄唇微启，“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说，如若草明不拿出实质的证据，岂不是让娘娘失望了。”
杨皇后在明翌的视线下，头皮莫名的有些发麻，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
她站的端正的身子一瞬间晃了一下，但又很快镇定下来。
时间已过去那么久，真正知道她做了什么的人，也早都处理干净。
她那个哥哥也不是个傻人，要想保住杨家，必然就会把嘴闭闭的严严实实，绝不会把她供出来。
她不相信眼前这人还能拿出什么实质的证据。
她整理了一下身着的凤袍，微微抬起下巴，轻视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年轻男人。
“明家小儿，你若是拿不出实质证据，本宫定要你明家为今日的侮辱付出代价。”
明翌朝着杨皇后的方向正式叩了三个头，又把目光转回高坐。
拱手做拳，“陛下，草民带来一人，想请陛下看一看，是不是曾今王府的旧人。”
说着，还没等永隆帝同意，他的手一挥。
只见刚才跟在明翌身后一起进来的明家人中，忽然走出一个个头不高的小童。
小童站定，抬手覆到脸上，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从而后的部位开始撕扯。
片刻，一张完整无缺的假面皮完全被撕扯下来，露出里面一张有些岁月痕迹的女子容颜。
她在众人的视线下，微微仰起头，像世人展示她的面容。
“嘶。”不知谁倒抽了一口冷气。
刚才人没抬头的时候没有看出来，如今微微抬头，把整张脸暴露在烛光下，众人才看到她的脸上布着几条狰狞的疤痕。
最长的那一条，从左眼眼角直接贯穿到右边的下颚边。
那人就那样静静地站了片刻，而后，朝着明翌轻轻点头。
明翌浅笑以示回应，复抬头又看向永隆帝，“敢问陛下，这人陛下可还识得。”
他说话的时候，眼底的余光在杨皇后的脸上划过。
只见杨皇后面色骤然大变，身子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身后的嬷嬷眼疾手快稳住她身子，才没有进一步的失态。
但他明明确确的看见，永隆帝在看到杨皇后的变化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只是这失望中，包含着其他的一些他看不懂的情感。
永隆帝沉沉的目光直直在那人身上留恋了一会，语调盛着怒意，“明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带如此这样的人入宫。”
明翌没有回答，而是朝那人微微点了点头。
那人见状，撩起衣摆，缓缓跪下身，“妾柳烟给陛下请安，愿陛下长安长康。”
她的话落下，永隆帝难以置信地看向下跪的人，声音颤抖，“你说什么，你是谁？”
柳烟缓缓抬起头，回视永隆帝，再次开口，“陛下，妾是柳烟啊。”
众朝臣一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一头雾水。
但也有几人的脸上一闪而过诧异的表情。
柳烟，前朝罪臣之女，由永隆帝从太后身边求来，给明皇后做女官，后来不知道怎么得，就莫名的消失了。
如今看来，这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永隆帝难以置信，“你是柳烟？”
柳烟是他从太后身边求来，说是在明珠身边做女官，其实就是为了监视她。
“你不是，重病离宫回乡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柳烟低头啜泣，“陛下，妾罪该万死，妾听信蛊惑之言，被人利用害死皇后和皇贵妃。”
“所以啊，妾也糟了报应，被人追掉下山崖，容颜俱毁。”
“柳烟，你说的话可是真的？”已经到这一步，永隆帝知道很多事情都于事无补。
“妾已性命担保，是谁之话句句属实。”柳烟坚定的回答。
杨皇后轻嗤一声，“性命？你这一个人，性命能值多少钱。”
柳烟冷冷回应，“皇后娘娘，妾是死过一次的人，自然知道性命有多少钱。”
“可皇后娘娘不一样，娘娘手上沾染了多少天人命，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吧。”
她眼底满是嘲讽的笑意。
“柳烟，你在胡说什么？”杨皇后忽然暴怒，呵斥道。
“胡说，我胡说。”柳烟忽的站起来，一步一步向杨皇后挪去，“皇后娘娘，您午夜梦回的时候，真的不害怕吗？”
“先皇后，皇贵妃，二皇子，三公主，云姨娘。”
“哦，不对，还有皇贵妃那未出世的孩儿，你说一说，哪一个不是你害死的。”
“对了。”柳烟忽的轻笑看着永隆帝，“陛下您一定不知道吧，如今的宸贵妃娘娘母子也差一点死在咱们这位杨皇后手上。”
“胡说，你胡说。”杨皇后面目狰狞，抬手指着柳烟，“明明都是你，是你害死的她们，与我有何关系。”
“那还是不是皇后娘娘答应妾来日再陛下面前替妾说话，让妾不再做那见不得的人。”柳烟恨恨的开口。
“是啊，也是妾生了那不该有的心，才被人利用，是妾活该。”
柳烟自嘲的笑出声。
“但皇后娘娘，妾做错了事受到了惩罚，可凭什么你这个罪魁祸首，却享受着陛下的宠爱和荣华富贵。”
“你才是真正的凶手啊。”柳烟仰声吼道。
杨皇后怔了一瞬，扑腾跪在地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从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杨晋也反应过来，慌忙爬到杨皇后身边，不断地在地上磕头，“陛下，所有的事情都是微臣做的，与皇后娘娘无关，求皇上明鉴。”
“杨大人还真是睁眼说瞎话。”柳烟白了他一眼，“敢问杨大人，是怎么能把手伸到这后宫之中的，是谁在后宫之中接应杨大人。”
“你个贱人，当年我就该直接要了你的命，而不是划了你的脸。”杨晋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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