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来村子闹事了！”

“快来人，快来人！”

本来就是在村口附近，卫老大卫老二边跑边喊，附近的村民听见了立刻也跟着大喊大叫，一个个回家拿上趁手的农具，赶到村口来。

卫老爷那边听见了声音，忙让人老妻把孩子顾好，带着其他人一同走了出去。

卫族长从家中赶来，站到最前头看了一眼，连忙让村民都往后退，自个儿上前到：“敢问几位大人，到我们村里来是有什么事？”

与此同时，宁锦欣他们也赶到了，宋子熙一看那些人的衣着，便对宁锦欣说道：“是太子的人。”

他话音刚落，村口马车上边走下一人来。

“找到宁姑娘了没有？”余公公一转头，“哎，怎么这么多人？”

宋子熙拉着宁锦欣上前：“见过余公公。”

“哎，姑娘这是要折煞奴才了，可受不得你的礼。”余公公避过身子。

这位可是太子殿下说了要跪礼的，那就代表着向太子殿下也不过是常礼，他这个当奴才的，可承不得她的礼。

更何况，人家现在还是个五品的皇商。

余公公赶紧拿出圣旨来：“宁五姑娘，请接旨吧。”

“圣旨到！”那个手持大刀的侍卫喊了一声，村民们紧张的和族长一起，跟随宁锦欣一同下跪。

只听见余公公一番长话，大致上就是说她酿出好酒，特赐正五品皇商一职，反正就是以后给皇帝打工的意思了。第一次体验接圣旨的宁锦欣，手捧着圣旨，面对众人的祝贺，甭管心里头高不高兴，脸上必须满是笑意。

卫老爷和族长招呼余公公进村里小坐，村民们第一次看见宦官，又是惧怕又是好奇，全都紧紧跟着前去。

宋子熙故意拉着宁锦欣落在后头，小声说道：“居然是余公公亲自走这一趟，看来贵人已经在京城给你铺好路了。”

太子亲自求的官职，即是告知朝臣，这酿酒的人是他那边的，现在更是派来余公公，那已说明了他对宁锦欣的重视。

如此一来，一般人不敢招惹，可要招惹的，必定会下狠手。

宁锦欣也想到了这一层，回想起连续剧里面固有的桥段，问：“去京城的路上，会不会突然冒出一群山匪，表面上是谋财害命，实质上是别人派来的杀手？”

“就说了要你少看些话本。”宋子熙失笑，“余公公是太子的贴身宦官，刺杀他就相当于刺杀太子，有他同行，那些人就不会动手。更何况你是要到京城去，他们等着你送羊入虎口呢，何必大老远的搞刺杀？山匪更是不会有了，你如今是朝廷命官，这些官兵沿路会打着旗号行走，我相信没那个山匪会傻到截一个官员的财，这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听着他如此解释，宁锦欣便安心了，回到屋里让卫老爷将圣旨放置高处上香，然后便坐下来听余公公说着他这一路的艰辛。

要说这余公公之前见她可是气焰高得很，现在左一句宁大人，又一句宁大人，态度亲切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早就相熟。

“等明日侍卫们来到就可以出发了。”余公公拿出一盒子递给宁锦欣，笑容可掬地说，“宁大人这回可是给太子殿下挣足了面子，太子殿下特地让人找出这宝贝来，作为礼物送予大人。”

宁锦欣打开盒子，里头是一柄玉如意，晶莹翠绿，一看就是价值珍贵。

这东西……

她合上盒子，拉过宋子熙到一旁，贴着他耳边小声问道：“听说宫里给的东西不能卖出去？”

“也没有这样的规定，就是有点不好。”宋子熙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

这宫里赐下的东西，便是一种荣耀，旁人巴不得放在显眼的位置供奉起来，偏偏这样的荣耀在她眼中，还比不上几个金元宝。

见她失望的神情，忍不住继续说道：“也不是毫无用处，倘若遇到山穷水尽的那日，卖掉也就没人说什么了。”

“不会有那么一日的。”宁锦欣道。

所以说，这东西还不如一锭金子。

……

去京城的路不是一般的远，虽然这一路住的都是当地最好的客栈，可因为行程赶，几乎都是天亮就出发。

即使是受官谢恩，也不是要进宫就能进的，还得等皇上召见，余公公将他们带到太子安排的院落后，便嘱咐他们这几日尽量不要出门，在家中等圣召。

宁锦欣他们也是累极，根本没心情去观看京城的繁华，点头答应后便狠狠地歇了两天，这才缓过来。

宋子熙回了侯府之后派离伤来联系过，留了个侍卫，就说近日会很忙，之后会再联系。太子安排的奴仆由李大娘和巧儿接手，家里安排得妥当也没什么欠缺的，就是怕圣召下来时找不到人，所以一家子硬是待在家里头又等了两日。

好不容易等到圣召下来，一大早的卫老爷兴奋得不行，却也记得叮嘱宁锦欣面圣时要注意礼节，卫夫人将她的官服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碍才松了一口气。

宁锦欣想着自己今日要见这儿的权利中心，心里头也是十分紧张。

可是这紧张也不过半个时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是说，要面圣谢恩？”宁锦欣小声地问道。

余公公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道：“刚刚不就已经面圣谢恩了？”

“没吧，刚才就对着那宫殿……莫非皇上就在宫殿里头？”

她除了见着几个路过的侍卫和宦官外，也没见到谁呀。况且她刚刚做什么了，也就跟着余公公去到一大空地，朝着远处的一个宫殿行跪礼而已。以她良好的视力，连宫殿门外守门的人都只能看到模糊的脸，若皇帝真是在里头，那这不该叫面圣，要叫观圣了吧，远观的观。

“是那样没错，哎哟。”余公公一脸尴尬，“女子不得入朝堂，朝中所有女官谢恩都是那般的。”

宁锦欣：“……”那干脆别设女官算了。

不过话虽如此，转念一想，能设女官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总比那些连女官都没有的地方强。

想罢，她便没再纠结这个事情，向余公公打听起京城店铺租金的情况，以及这个官职到底要做些什么工作。

“哎，姑娘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把酒酿好，每年给宫里头交上足够的量就行，其余的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余公公将她送到宫门外，遥指着西边，说：“从这个月起，每月上旬会有人送俸禄条到府上，府上派人带上条子，到俸薪所领取便可。”

听着好像很不错，宁锦欣再次确认道：“不用每天报到上班？不用做其他工作？我还能自己做买卖？”

余公公掩着嘴笑，这宁姑娘总爱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词，不过他也大致理解了意思，笑道：“皇商一职，本就是专门给宫里提供好物而设的，天天往宫里跑，还怎么做出好物来？不过也不是完全没事情做，皇商一职如今便有四家，张家做酱，简家善布，还有那黎家精于打造，在你之前是有个江家通酿酒，可是已经近七年没出过新酒来了。这不，也该退位让贤了。”

他话说得直白，宁锦欣作为打工过来人，面对内外卷也是很熟悉的，当即表示没有问题。

余公公让她不用担心店铺的事情，毕竟太子说要安排好也不是白说的，铺子已经备好了，现在正装修呢。

“等铺子好了之后，就会让人将屋契送过去，宁大人这两人便在京城里头随便走走，顺便熟悉一下环境。”说罢，余公公正欲告辞，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声提醒道：“今天是厨艺大赛最后的报名日，各处酒楼饭馆都有大人们聚坐讨论这事，宁大人在言行上要多注意一下。”

“厨艺大赛？”

“是啊，三年一办的盛事，皇上也很看重呢。”提起这个，余公公显然很有兴致，掏出钱袋在手上抛了抛，“不过奴才猜想，今年的厨状元还是那位，哎哟，奴才也得赶过去跟大家聚一聚才行。”

宁锦欣已经猜到他要去向何处了，这事情在律法上是禁止的，可偏偏屡禁不止。而且，对于那些不踏实工作赚钱，只想着投机取巧的人，宁锦欣也不会深交，点头与余公公告别，便上了自己的马车。

“刀叔，去厨艺大赛的报名处。”宁锦欣吩咐车夫道。

听完是连续十年是同一人夺得头筹，还年年都是那道菜，她实在是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菜式能经历十年，依旧能位于榜首。

越是好奇，她就越是手痒。

正好铺子还没能开张，就让她见识见识这京城的菜式吧，倘若能一举夺冠，那么也能给宁家食铺打个好广告。

“小姑娘，你及笄了没？”报名处的卫兵瞧了她一眼，禁止她在上头签名。

宁锦欣不解地眨了眨眼，问：“未及笄不能报名？”

卫兵啧了一声，说：“这么小的年纪，刀子都拿不稳，就别来报名了，那赏金再高你也拿不着，过几年再来吧。”

“我……”

“别听他的，他们就是想少做些事。”一个中年妇人忽然靠了过来，她牵着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儿过来，对卫兵说道：“大赛规则可没说成年才能参加，谁知道大人们的口味是怎么样呢，说不定就喜欢孩子煮的味儿，赶紧的，我儿也要登记。”

“怎么又是你？昨天你不就带你儿子来过了？”卫兵没好气地说道。

“昨天那是我侄儿，这个是我亲儿，怎么，不给报名？那我找应天府的大人说去。”

卫兵往一旁吐了口唾液：“写吧写吧，一个个的就想着那两千两黄金的赏钱，老得牙齿掉光手也抖的也来，路都没走稳的也来，都不知道多危险。上回那孩子险些自个儿就掉锅里去，那老的刀子一挥就甩外头来了，害得我们忙来忙去的就没个歇息的时候。”

那妇人没理他，催促宁锦欣说道：“姑娘，你快写，我还得回去教我儿做饭呢。”

宁锦欣写下自个儿的名字，转头看了眼妇人身边那正用脚踢着小石子，玩得不亦乐乎的孩子，忍不住道：“大娘，厨师一职可不是闹着玩的，既然控火也要拿刀，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受伤……”

“得了得了，我会好好教他的，不用你多管闲事。”妇人匆匆忙忙写完，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