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凡尘里最美丽的爱4

高二开学要分文理班的。李唯的科目么，还算平均，语文英语化学略好一点，数学马马虎虎，物理略差一点，在爸爸的建议下，她留在四班继续做一个理科生。李燚她们二班给拆开打散了，李燚神奇的被分到了四班，两个家伙高兴的跳到一起，说她们俩不愧是天作之合，这是上天安排她们，朋友要一生一起走啊。班主任赵老师特别开面儿，可能之前也常常看到这两个丫头总在一起，素手一挥，同桌安排起。另一件让李唯窃喜的事，是刘丹去了文科班。刘丹再怎么百般不想跟顾蒙分开，奈何成绩摆在那里，理科班班主任瞪着升学率都跟大灰狼一样，宿舍楼能摆平校长大人，带班班主任可不好使。

高二的一整年学习强度非常大，要学习高二、高三两年的课程，再进了高三全年是纯复习。回家的时间是越来越晚，从八点半逐渐延到十点半，教皇李唯回到家补一顿夜宵就倒头睡，后来听说好多同学都顶到凌晨两点钟的。班里一个女同学头发全白了，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但是李唯李燚他们唏嘘的时候，觉得大概率是学习累得。班里自然有那种篮球照打游戏照玩自习课照常睡成绩照样在前面的鬼畜，也有超级自律自我规划极强并且保质保量完成所有自己加餐考题的苦行僧，她们两个倒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既没有鬼畜的天资，也做不到苦行僧的恪守。周遭的压力感觉一天比一天明显，李唯李燚两个不玩吧，心痒痒，玩吧，又有种罪恶感，日子过的总没有从前尽兴。如果为“逆水行舟”这四个字选一个效用最大化的应用场合，高中学业必须榜上有名，高三几次模考下来，李唯的成绩已经不如从前了，拿着分数的时候她是乖的，也开始小有担忧了。马上就要报考了，顾蒙看着她终于有点紧张的样子，安慰的抚抚她头发，说：“别担心，你报哪个城市，我就跟你报哪个城市，你只管放心填志愿。”

“不可以，小蒙你是第一考场的。”

一中模考第一考场的学子，是全年组成绩的前30名。

“这是大事，我不能拖你后腿，你爸妈肯定都给你规划好了。”

“呷，别瞎操心，听我的办。我不能和你分开的。”

“我也是。”

顾蒙看着有点儿低落的姑娘笑了。他的小唯少有这么脱口而出的情话表达，这得是多天时地利才能听见这么句回答。

李唯倒是有了思路了，一定要找既有顶级牛校又有她够得着的学校的地方填报，小脑瓜里啪啪打开中国地图研究上。

哎呀忘了李燚。难怪李燚好几次骂她见色忘友，她得赶紧把李燚的报考也一起规划进来。李燚也是不可以分开的呢。

要不要考虑张小帅

顾蒙气乐了，合着白高兴一场，难道这么多年下来自己就没打出点儿差异化。

揪揪她头发，他问：“你打算都报哪些专业啊？咱不能光挑地方，不是还得看专业么。”

这个，喜欢什么专业李唯说不上来，但是不喜欢什么那是非常明确的，但凡需要学习物理学科的，统统不喜欢，因为她物理弱，是当前瘸腿科目，直接把总成绩的裤衩扒到脚脖的那种瘸。

其实关于理想，在李唯身上这个物件是发生过大变迁的。学龄前，李唯口头上的理想是将来当科学家，那时候几乎每位家长都告诉自己的孩子将来要做科学家，大街上抓十个孩子，九个要当科学家的，从实际存在的科学家数量之稀少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个竞争非常激烈的行当，但是实际上李唯当时心里真正的理想，我们姑且称之为理想，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理想似乎是个过大的概念，是当百货商店售货员，开小票的，每次妈妈带她去买东西看见开小票阿姨刷刷写小票然后唰地撕下来，那潇洒的动作经常让李唯很销魂。小学的前半段，李唯过着被孤立的凄苦生活，有很多时间胡思乱想，去学小提琴的那段时间，李唯在提琴班里算是拉得数一数二的，曾幻想过将来成为一名著名的小提琴家，提着琴箱满世界的巡演，一年后这头没长劲儿的小毛驴开始厌倦到了时间就要去学琴，回家还要练习，今天拉弓的胳膊疼，明天琴拖儿咯的下巴疼，后天揉弦的手指疼，大后天夹琴的肩膀疼，最后爸妈崩溃了，李唯解放了。这之后李唯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同学们的友谊，忙的没有时间去想理想，虽然凭着胡诌的天赋每每在“我的理想”类命题作文中天花乱坠地诌出五花八门缤纷多彩的各式理想屡屡成为班级范文甚或年级范文，那些都不是真的。直到冉老师成为她们班主任，李唯感受到了自己和周围的好友受到的影响，感受到一位出色的老师所具有的深刻魅力，小小的自负的心里开始生出自己也可以成为那样的人的想法，着实认真考虑过未来当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的可能性。

被顾蒙问起，李唯想可以考虑考虑这些，但是她全心全意的要在自己与顾蒙的未来选择上求个两全，屈就也是行的，所以并没有说出来给他听。

但是规划的再好，终究事与愿违。顾蒙不负众望地稳定发挥，考到祖国首都的心仪大学，他爸妈欣慰得不得了，摆了几桌升学宴。李唯没有挂到第一志愿，她是相反的发挥失常，被天津一所普通高校录取，虽说有地方收她，但是想起中考的失利，高考也没有顺利达到预期，那股不是滋味就又上头了，蔫唧唧好多天。其他填志愿时候串通好的人也都有惊无险，李燚、张小帅也录到北京的大学，李燚还是满意的，北京天津毕竟距离不远，哪怕同在北京，伟大祖国首都的交通久负盛名，除非在同一个学校，否则见上一面估计花费的时间也少不了多少。这么说完李唯心情稍霁。

刘丹家里拿钱，给她找了北京一个自费的大学。顾蒙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让人意外的是，叶朗没有参加高考，假期聚会的时候听见别人问起，他办出国了，打算留学。大家还说，叶朗是第一考场的，这算给让出来一个名额啊，要不然那必须稳稳拿个清北，张小帅拍拍叶朗肩膀，说他真正高风亮节，拿得起放得下什么的，说得叶朗跟他对视下，两人碰杯酒干了。

终于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暑假了，且长，他们除了今天去吃你家升学宴、明天来我家升学宴，余下的就是珍惜一切时间聚会，聚会，没完没了的聚会。一起长大的玩伴们，没有高考的，就马上要走上人生的第一份职业道路了，终将永远告别寒暑假，高考了分散在祖国各地的，也带着即将分离的不舍。李唯觉得自己整个夏天赶场一般，其实都聚会得累了，但是也在那份心情中，还是应上每一场约。

离开学就剩几天了，聚会减少些，都需要打点准备离家千里的各种箱包行李。李唯准备的差不多了，刚闲下来，突然家里电话响铃，她接起来，意外的是叶朗的电话，只说让她出来下，他在她家附近的小广场等她，不及她回复，就挂断了。她赶忙回拨，没有接听了。

李唯拎着话筒有点儿发傻。这位同学怎么有她的电话？嗯问别人拿她家电话倒也不难。这位同学怎么约她出来？这个这个，怎么弄，一想到要和他单独相处，体育馆的记忆一下子跑出来，那好像还是不要去的好。可是他说完也没等她回句话就径自挂线了，她想找个理由告诉他不能过去也没有机会

李唯纠结了近20分钟，终于还是换鞋出门了。

磨磨蹭蹭走到小广场，看到叶朗高大的身体倚在广场长椅里，背对着她来的方向。

他有一米九了吧，反正看他好像经常打球。哎怎么有闲心想这个，这会儿到底干吗来啊她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转到叶朗面前。

刚一站定，叶朗就转过头来看她，淡淡地说：“我还当得在这等一个钟头。”

“你打电话那会儿我正有事儿”天性不好撒谎，有什么事儿也一时编不上来，后边几个字都叫她咬没了。想想又问：“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叶朗看着她，向身侧座椅挑挑眉：“你坐。”

坐下？就这么个座椅，坐他旁边？

仿佛看穿她的小嘀咕，他看着她的黑眸略眯起来：“怎么着，同桌？”

李唯顺从的紧靠在一边坐下来，心里暗恼怎么对着他总怂。

两人坐在座椅上，一时无话。李唯觉得空气安静得特别尴尬，想想找了话题，说：“你是不是快要走了啊？”说完立马觉得不妥，上来就问人家走，好像很盼着他走一样。

叶朗没介意，轻轻地嗯了一声，目光定在伸直的长腿脚尖上，没有下文。

李唯快囧出蘑菇了。一起聚会一起玩的场合，与他该说该笑玩玩闹闹的都很自如，但是从来没有单独待在一起过，哦好像除了顾蒙和张小帅，她从来没和任何男生单独待一起过，但想象一下，这么囧的总该不是个正常现象吧。

“那你哪天走啊？”嗷～想扯头发，怎么又是这个话题，连忙跟上一句：“我9月6号新生报道，4号打算走了。”

“我知道。”

又没有下文了。

李唯扭手指了。又有点儿小情绪。叫人出来，又不说话，这边抛话，又给搞话题终结索性也不打算再做努力了。

两个人就这么干坐在那里，天气闷热，蝉鸣在一旁聒噪得厉害，无端叫人心烦。

觑眼去看叶朗，他只是目光定在一点，面色一片晦暗不明。

又不知过了多久。

叶朗终于动了动，屈起长腿，好像坐僵了，皱起眉。

“我走了。”

说完也没看李唯一眼，径自迈着长腿走了。

李唯外焦里嫩。这一整个坐了个寂寞。不过好在大神走了，她甭着的神经一松，长出口气，眼角瞥见好像走出去的身影突然一顿，方又走了，自己也就一头雾水的回家了。

晚上跟李燚打电话说起这事儿，李燚也被诡异到了。李唯想想说：“我回来品品哈，这好像就是一场道别。”

“他怎么专门给你安排一场道别啊？难道之前他对你是认真的？”

“你可拉倒吧，那怎么可能呢！”李唯脱口而出且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