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手滑？”陈田前面听沈黎欢讲得还挺有道理，以为她会想出什么好办法，谁知道是手滑？他黑着脸，“谁会信你手滑地那么巧。”

沈黎欢笑眯眯地：“开个玩笑。”

她把原主的记忆大略看了一遍，对于原主记忆中的手滑操作很感兴趣。

这个掩耳盗铃的操作真的不是欺骗自己吗，除了自己人，真的会有人信吗？

她试探着提了出来，果不其然被否定了，她还有些小遗憾。看来手滑操作经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啊。

陈田拉着声音：“别开玩笑了，快想办法。你也不想自恋的标签永远贴在你脸上吧？”

沈黎欢惊讶：“为什么不能自恋？我当然最爱我自己了。”

陈田没耐心道：“行行行，你最爱你自己。你要是想不出来就直接道歉算了。”

沈黎欢冷笑：“为什么道歉？不道歉、冷处理，明天女三消息一出，网友还会记得这个吗？”

陈田听出了沈黎欢嘴里的固执，知道说服不了她，只好威胁道：“你要想清楚。小号的事情本来就已经打破你的清纯无害人设了，点赞再不澄清，你人设就捡不起来了。”

沈黎欢敷衍走了陈田，毫不在意他的威胁。

她在后宫生活多年，见惯了嫔妃演戏，那些操着小白花人设的，没有一个不身败名裂，惨死深宫的。

越清纯越小白花，摔得就越惨。小白花看起来是无害容易受怜惜，但同时也更容易崩人设，人们的宽容度也就越少。

她前十八年都是公主，国运加身、金尊玉贵、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皇帝都不敢拒绝她，宠妃见了都她得弯腰，她为什么要在这个世界受其他人的气？

当然要让其他人，都听自己的啊。

“嘟嘟嘟”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管家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夫人，先生的会议已经结束了，请您过去。”

沈黎欢思索片刻，起身开门道：“他在哪儿？”

管家领路：“先生在书房。”

沈黎欢跟着管家走进书房，才第一次看见自己新婚丈夫的样子。

她有那么一刹那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皇。

她曾围观过她父皇看犯错嫔妾的眼神，冷漠绝情毫不在意，仿佛那些甜言蜜语恩恩爱爱都是假的。

从那时候起，她就彻底失望，天家没有夫妻没有父子更没有父女，有的只是权力和权力上腐烂的祭品。

沈黎欢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维持着表面笑容对书桌后方的顾玉如道：“以后你有事找我，麻烦请到我的房间来，而不是让我过来。毕竟是你有事对吗？”

顾玉如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他盯着沈黎欢半晌才道：“你以前不是这个性格。”

沈黎欢毫不心虚直视他的眼睛：“纸上得来终觉浅，不是吗？”

顾玉如挑眉，表情变得玩味：“纸上的太单薄，还是现实有趣。”

沈黎欢拂去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埃，表情不变道：“多谢夸奖。”

顾玉如笑了笑，起身从书桌后走到了沈黎欢对面。他直戳了当道：“你对我们的婚姻有什么看法？”

沈黎欢故作惊讶：“我们这叫婚姻？”

沈黎欢和顾玉如不仅没有婚礼，连结婚照都是p的，结婚证是找关系领的。

顾玉如并没有被讽刺到，他慢条斯理：“结婚证都领了，怎么不算。”

他起身从书房的角落里翻出一个戒指盒，戒指盒里是一对铂金对戒。他随意选了个扔给沈黎欢：“戒指。”

沈黎欢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戒指就是未来婚姻的象征品？但看起来为什么这么寒酸，连她最简单最不值钱的掐丝戒都比不上。

“戴不戴随意，公不公开随意，我不介意。”顾玉如以为沈黎欢不戴上是有顾虑，于是开口说道。

但沈黎欢没听懂，她只觉得这个戒指太平庸，没有想戴的欲望。

她转动着戒指，发现了戒指里s&g的刻字，脸上的嫌弃更浓了。

这什么奇怪的字母——她只回忆了原主的生活，没有回忆她的学习内容。

顾玉如给自己戴完戒指转眼就看到了沈黎欢的嫌弃，他伸手弹了一下戒指：“这戒指虽然只花了几十万，但也是定制，就这么嫌弃？”

沈黎欢挑剔道：“材料没有质感，图案也简单，工艺更不复杂。戒指最差也要掐丝，哪怕只掐一朵花。还有这个纹饰，呆板别扭没有美感。”

她把这个戒指评价得体无完肤，顾玉如却听得越来越正经，他审视着沈黎欢，思考着他调查过的资料。

一个人的性格转变姑且还能理解，但凭空得来的知识怎么解释？

他摘下自己的戒指，手伸向沈黎欢：“戒指。”

沈黎欢也不留念，直接扔还给他，然后看着他把两枚戒指扔向垃圾桶。他慢悠悠道：“这戒指不行，改天我给你买钻戒。”

沈黎欢嫌弃道：“买原石，样式我自己设计。”

顾玉如低头看她：“你会？”

沈黎欢抬了抬下巴：“当然。”

天下的好东西都汇聚到了皇宫，而皇宫的好东西，首份就会送到沈黎欢手里。光是头上的首饰，沈黎欢都收拾了一个屋子存放。

她不一定知道怎么设计最丑，但一定知道怎么设计最漂亮。

顾玉如看着她毫不掩饰的骄傲，微微点头道：“可以。”他弯腰逼近她的眼睛，“原石也让你自己挑。”

沈黎欢的眼睛是茶褐色的，像是最透亮的琥珀，在灯光的折射下反出最淋漓的光泽。

她毫不畏惧顾玉如步步紧逼的眼神，反而更向前一步，眼神和眼神之间只隔着两个鼻尖的距离，她娇笑道：“好呀。”

她不怕任何人的试探，更不会为了任何人的想法压抑自己的本性去扮演原主。

顾玉如率先收回眼神直起身，主动提起沈黎欢的演艺事业：“你的经纪约在顾氏，需要换一个经纪人吗？”

沈黎欢摇头：“不需要。你不反对我演戏？”

顾玉如轻笑：“为什么要反对？”

沈黎欢斜睨：“亲密戏也不反对？”

顾玉如反问：“你会演吗？”

沈黎欢挑眉，她还真不会。无关名声名节，她只是单纯不喜欢和别人过于亲密的触碰。

顾玉如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个名片：“星光总裁，有事情可以直接联系她。”

沈黎欢毫无矫情地接受了。

夜深了，该聊的都聊了，沈黎欢告别顾玉如，在踏出门的那一瞬间，她听到了背后顾玉如的声音。

他意味深长：“沈家让你替嫁是他们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了。”

沈黎欢停了一瞬，什么也没说地踏出了书房门，但过了十分钟，又敲响了顾玉如的卧房门。

她伸手：“你有没碰过的睡衣吗？”

顾玉如倚在门口：“你没带衣服？”

沈黎欢理直气壮：“都是旧的。”

都是原主的，她不喜欢。

顾玉如只好领她进了衣帽间。

他的衣服大多是黑白两色，只有极少的其它颜色。沈黎欢选了一件黑色的丝质睡袍，看着偌大的衣帽间问道：“为什么我没有？”

顾玉如答：“你睡的是客卧。”

沈黎欢不高兴：“为什么我要睡客卧？”

顾玉如好笑道：“那我们换过来？”

沈黎欢更不高兴：“我为什么要睡你睡过的房间？”

顾玉如面无表情：“那你想干什么？”

沈黎欢要求道：“我要有四个衣帽间，一间放常服，一间放礼服，一件间放汉服，还有一间放首饰。”

顾玉如问道：“常服和礼服我理解，为什么还有汉服？”

沈黎欢不满道：“我喜欢。还有，我话还没说完呢，请不要随意插话。”她顿了顿，指着衣帽间的衣柜道，“我不要黑色，也不要这么枯燥的衣柜。我要木头的本来颜色，衣柜上至少要雕缠枝牡丹。”

顾玉如望着她颔首：“你把要求告诉管家就可以。”

沈黎欢满意地点头，又问道：“你们家有几个裁缝？”

第二天阳光正好，沈黎欢十点才起床。她伸了个懒腰，下床吃早餐。早餐已经被端到餐桌上了。

她看着餐具问：“都是新的吗？”

佣人点头：“都是新买的，和先生是一个系列的。”

吃完早餐，经纪人就打来了电话，沈黎欢走到花园接电话。

陈田调侃道：“你新婚老公怎么样？”

沈黎欢被阳光晒得打了个哈欠：“还不错。”

陈田沉默几秒道：“所以你今天才睡到现在才起床？”

沈黎欢蹙眉：“陈田，我不喜欢有人开我的这种玩笑。”

陈田打哈哈：“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严肃。”

沈黎欢重复：“那是以前。现在我不喜欢。”

陈田妥协：“好吧好吧。不说这个了，我已经和《月上》商量好了，十二点公布你饰演女三的消息。”

沈黎欢强调：“你还没向我道歉。”

陈田深吸一口气：“沈大小姐，对不起，是我口无遮拦，行了吧，可以聊工作了吧。”

沈黎欢这才揭过：“道歉我收到了，虽然诚意不够，但谅你初犯，就原谅你了。需要我配合什么吗？”

陈田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家这位艺人从替嫁后就变得不一样了：“需要你转发微博，并沈黎月和裴玉皎，把你小号说的话再说一遍。”

沈黎欢点头道：“行，我会转发的。”

陈田重复道：“是小号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改。还有，新婚后别忘了工作，后天六点，我给你谈了个杂志。”

沈黎欢确认了杂志的时间地点就挂掉了电话，这时，她听到了客厅的嘈杂声，管家从背后走来：“夫人，约好的裁缝到了。”

裁缝是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年妇人，她身旁是几排挂着成衣的衣架和一排挂着布料的衣架。

中年妇人开口：“夫人，这几排是店里所有合您尺码的成衣，这一排是店里所有的布料种类。您看看您想要哪件，喜欢什么样的材质。”

顾玉如刚巧下楼：“衣服都给她留下。”

沈黎欢迅速拒绝：“不要，我不要留不喜欢的衣服在衣柜。”

她掠过几排衣架，选了几件款式简单又舒服的衣服，剩下的全都退了回去。她着重看了布料，边看边问：“这是什么材质？”

妇人回答：“这个是双绉真丝。”

“这个是香云纱？还有些摩擦感，这不是最好品质的香云纱吧。”沈黎欢点着乌红色的一块布料问。

妇人惊讶地看着沈黎欢：“这是我们店里现存的品质最好的香云纱，更高品质的香云纱一般都是特定人才能用得起的。”

日常这种香云纱已经够用了，各类客户也都很满意，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沈夫人这么敏感挑剔的人。

沈黎欢略过香云纱指向它旁边黑色的布料：“这是贡缎？贡缎品质还行。”

妇人点头：“我们品牌有自己的生产工厂。”

顾玉如走到了沈黎欢身后：“家里常用的裁缝都不在本市，还要过一段时间才来，他们手里有更好的布料。你先做几件应付应付。”

沈黎欢思考了一下道：“也行。”

佣人早已把选好的衣服喜好烘干，沈黎欢拿着衣服上楼，等她换好衣服后，客厅已经空了，顾玉如也不在了。

管家在一旁解释道：“先生回书房了。先生说您还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和我提。”

沈黎欢道：“也好。那你就把厨房里的人都叫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