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标题待拟，还在思考

对于应天弃搞得这一出，卫赫然和吴飞翼倒是适应良好。

他们差不多也习惯了这一流程，先和教主一起开个和谐版的会议，再和护法们开个真实的会议。

不管最后的处理方案如何，第一步永远是先把教主糊弄过去，装作魔教表面一片岁月静好。之后具体怎么做，再和护法们仔细商讨就是的了。

他们纷纷对视了一眼，都在对面眼中察觉到了对这一决定的肯定。因而，他们默契地同意道，“没错！”

虽然没有之前的记忆，更不知晓什么二次会议，但林无极也差不多摸清了大家的想法。总归不过是把教主当个摆件，打算先一同愚弄过去罢了。

林无极面色不显，只是捏着令牌的手指略微用力。她磕上眼帘，闭目道，“查，我们当然是要查，但……”

染料干透后，应天弃再也没有在这浪费时间的心思。她甩了甩手，骤然起身，将桌上的配件挂回腰间。

她朝后挥了挥手，不耐地打断了林无极的话语道，“行了，这件事就交给我解决。小教主只管安心呆在教里，等我的好消息。我只希望教主可别学皇帝，搞什么罪己诏。”

要知道，她应天弃之所以现在还能老老实实坐在这，甚至还陪林无极玩过家家似的魔教游戏，主要还是因为她是阿筠的女儿。

阿筠当年把她从青楼中解救出来，还教她武功，无异于是给了她第二条生命。她就是要她自废武功，再还她一条命，她也是愿意的。

所以，在阿筠出事后，哪怕她再看不起林无极，她也不会对她和魔教不管不顾。前者是阿筠唯一的血脉，后者是阿筠毕生的心血。

想到这，应天弃抬头望了一眼林无极，她强忍着厌烦，好声好气地安抚道，“你应姨这么努力的练功就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受委屈的。你要是真这么做了，应姨可是会心疼的。”

那可不，林无极她要是真敢拖她后退，丢脸丢到外人面前去，她真会心疼阿筠到恨不得弄死这个累赘的。

但这就没必要和对方细说了。否则，就她那小娇娇的脾气，再加上背后还有三个护法宠着，她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坏大事的事情来。

当众打断首领发言，下首领面子的事情，无论放在哪都是一种大忌讳。但很显然，魔教的堂主们都已经习以为常。

他们仗着以教主之前的脑子，只能看出表面浅薄的关心，而看不穿底下的轻贱，所以肆意地附和道，“对！就是这样！教主别担心，你仅管美美的呆在教里，剩下的事情咱们都会漂漂亮亮的替你解决的。”

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创作者还喜欢搞这种虚假的宠爱？把一个人抹去所有意义，只留宠物这一身份来爱的时候，这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轻贱和侮辱。

这世上也只有她一人会闭目塞听，把他人的折辱当作是爱情，是荣耀。

林无极手一松，任由令牌掉回腰间。她抚掌大笑道，“很好，不愧是我的好手下们。如此贴心，我该如何奖赏你们为好？”

高台燃烧着的火把在她脸上投下几道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想来，她估计也和往日一样，只会弱气地看着他们。

见此，底下的人们眼中的轻蔑更甚。他们魔教教主就是这种玩意，一滩扶不起的烂泥，但胜在单蠢好骗。再加上有三位护法和三位堂主的压制，他们倒也没有什么推翻她的心思。

但在谁手下过不是过？更何况，比起嗜血且喜怒无常的首领，还是她更适合他们这些做属下的混日子。

虽然她总会因为些小事而兴师动众，但只要他们做点表面功夫，她就能很好的被敷衍过去，好哄的很。

上次魔教教内被搅风搅雨的原因，还是几年前她第一次来月事并感到疼痛。而自那次以后，他们就再也没在每个月的那些日子回过教内。

哄人谁不会？差人随便送点玩意就好了。刚好有些东西放身边不安全，放教内的话有护法坐镇，没人能偷得到。

至于陪伴？这种福气也只有三位护法，这几个练武练傻了的人会当成情趣，赶着上去抢着要。

三位堂主看不上这点小赏赐，更不屑于为此恶心自己。所以他们只不过是掀了掀眼皮，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一茬。

他们向着门外走去，“教主照顾好自己就行，我先告退了。”

堂主们可以明目张胆地糊弄，但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还是多多少少要替头上人做的事打点补丁。不然，万一让三位护法以为他们不尊敬教主，而因此被他们惦记上了，那可就不妙了。

他们相互对了个眼神，装作感恩戴德地说道，“谢谢教主信任。应（卫/吴）堂主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咱们该做的，担不得教主的赏赐。”

俯瞰的视角让底下人的神色更加明显，林无极将所有人的小动作都看在眼底。

把她当做个玩意，当着她面在这敷衍？这可不行。她要的是上行下效，以她为尊的魔教。剿魔大会在即，她没时间给他们打感情牌。

既然如此，她也只有以力服人。不想把她放在眼里，那就将她的名字刻在心上，时时刻刻敬畏着。

林无极一言不发地站起身，阴寒的内力喷涌而出。

宛若夏日飞雪，冰霜从她脚下的高台上向外蔓延，浇灭了殿内的烛火。厚实的冰层沿着墙壁爬上门缝，瞬间锁死了殿门。

她踏碎冰霜，宛若步步生莲，漫步至台阶下。白色的薄雾笼罩在她周身，为她的神情添上一番朦胧之色。

她垂眸冷笑道，“说完了吗？”

来自她身上的内力如深海般见不到底，无差别地席卷着众人。他们像是被困于暴风雨夜的孤舟上，只能在狂风暴雨中苦苦地拽着孤帆，无措地等待着风暴的结束。

在这场风浪中，时间已然没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一炷香的时间，又好似就只有一瞬。一个属下因为体内的内力耗尽，再也无法抗衡这股压力。他汗流浃背，双腿一软，“噗咚”一声跪了下去。

有一就有二。因而，没过多久，大部分的属下们都像是下饺子一样，纷纷跪倒在地。唯有三位堂主们还仗着内力深厚，极力支撑着身子。

林无极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再次加了分力道。她如履平地，迈过一个个跪着的属下道，“诸位现在有时间安静地听我说话了吧？”

恐慌，惧怕。

被那幽深的眼眸注视着时，他们一时间只能想到这两个词语。他们只恨自己语言匮乏，以至于他们无法准确描述这种感觉。

这是面对上位者时，内心本能的紧张感。

失去了内力的支撑，冰霜逐渐爬上他们的腿脚。刺骨的冰寒慢慢涌到了他们的眉眼，好似要将他们冻死在这。一时间，殿内安静得仿佛毫无人烟，只听得到数道被人有意放轻，放慢的呼吸声。

半晌后，也不知是谁紧张到冷不丁地吞了一口口水，在一片死寂的魔教发出了巨大的吞咽声。

林无极挑眉撇过那羞愧得不能自已的手下，只盯得他双脸通红，双腿瑟瑟发抖，连呼吸都差点忘记。

就在他即将窒息而死时，她移开了目光，转而走向了应天弃。在如山般厚重的压力下，应天弃的膝盖已经半弯。她伸出长剑抵在地上，用尽力气支撑着身子。

为了保存体力，她没有抬头，而是放松着脑袋，打量着地板。汗水从她额间冒出，但还没滴落地面，便化作了一层又一层崭新的冰霜。

“杀手楼之事，想必一堂堂主乐意替我解忧。”

林无极勾着令牌，挑起她的下颚。她微微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的眼睛道，“七天，我只给你七天的时间。七天后，我需要知道杀手楼覆灭的真相。”

在急剧的寒冷下，应天弃的大脑渐渐的有些迟缓，连思绪的运转都开始滞涩。然而，身上的寒意完全比不上对方眼中的冷意，更比不过她心中的热意。

这才应该是阿筠的女儿该有的样子！

她呼吸急促，脸上又挂上了两道冰痕。她喃喃道，“属下遵命。”

林无极拂开令牌上的冰霜，转身看向四周道，“至于剿魔大会？我已与千机楼楼主暗中达成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他们既然敢来，就别回去了。”

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教主吗？

没了火烛的遮掩，密不透风的大殿漆黑一片。他们费力地转动着僵硬的脖颈，仰着头望向场上唯一站立着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林无极居然走到了殿门前。

她猛地一推开门，任由屋外的阳光涌进大殿。

“自母亲闭关后，我们魔教实在隐匿太久，”她沐浴在光下，回过头，冲着黑暗中的教众道，“如今，也是时候让大家知道，一个江湖中只需要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