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苏白

这样不凡的气度毕然是吸引了店内很多人的注意，包括那群学子们。

“哎，苏白。”一学子道：“看那几人。”

苏白毕然也看见了他们，毕竟不是人人可以出门饮个茶会带这么多人的，他笑了笑道：“看到了，想必是哪家的公子，如此器宇不凡。”

“就不知道是哪家，要知道丞相家的那位公子出门都没这位这样的气派。”

“是啊……”苏白痴痴地望着。

“苏白，怎么说你也是户部侍郎苏大人的独子，身份也不低，你过去结识一番，帮我们打探打探呗。”

“这……这怎么好。”苏白迟疑道：“万一他并不想攀谈呢？”

“不想攀谈你就回来，好歹你也是苏大人的长子，这里是京城，那几人不会怎样的，而且哥几个就在这里，会帮你撑腰的。”那学子信誓旦旦的怂恿道。

身旁几人也跟着纷纷附和。

苏白无奈，轻叹口气，“好吧，那我就去试试，不过说好了，如果人家不搭理我也没办法的。”

“知道了，快点去吧。”

苏白无奈起身走去。

“这位公子，抱歉打扰了。”苏白微微躬身行礼，对皇帝道：“在下户部侍郎之子苏白，刚就看公子进店时器宇不凡，想结交一二，可否问公子大名？”

言晟清毕竟是习武的，听力还算是不错的。

刚刚几个学子怂恿苏白的时候他都听到了，心中不禁无奈，这苏白既然是那个户部侍郎苏清毅的儿子，怎么还被几个学子怂恿没几句就乖乖过来了。

未免也太单纯了一些。

言晟清既然都听到了，也就没继续难为苏白了，他刚在苏白快向他走来的时候就悄悄的向张旭侍卫一行人安抚了下，毕竟皇帝不是那么好近身的。

他刚才要是没提前打招呼，想必苏白在还未走过来的时候，就被张旭他们给架住了。

苏白当然不知道刚才差点进了鬼门关，只见那器宇不凡的翩翩公子向他微微笑道：

“原来是户部侍郎苏清毅大人的公子，幸会。”言晟清摆手示意旁边的位置，让苏白坐下说道：“在下姓言，不过是刚到京城经商的一位商人罢了，不是什么大人物。”

言晟清说了自己的真姓，而并没有说皇帝的姓，那是因为皇帝的姓可是国姓，一说可就麻烦了。

“原来是言公子，幸会。”苏白听到那人很随意的就说出来自己父亲的名字，有些吃惊，但他也并未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不在意的笑着问道，“不知言公子也是来京城准备参加陛下的万寿节的吗？”

言晟清闻言一笑，接着苏白的话就往下说道：“那是自然，陛下生辰，举国同庆，草民作为燕国的一份子理应向陛下祝贺一二。”

但内心却有些不自信的念叨道：燕国真有这么无聊的人吗？

“原来是这样。”苏白并不有疑，他没有继续在追问下去，他很清楚自己是被人鼓动过来的，不管那人说的是真还是假，但也未拂他的面子就行。

苏白朝小二招了招手，小二立马端过来一盘小酒，他举杯说道：“今日幸得遇言公子，乃苏某之幸，特敬言公子一杯，苏某先干为敬。”

说罢，苏白就把手中的那杯酒一口饮净，并呈起向言晟清示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言晟清当然不会拒绝，不过是一杯酒的事情，他不会不给面子的。

不过言晟清还是留了几分心眼，他没有傻傻的直接去喝苏白递过来的酒，而是向着张旭示意了下。

张旭立马领会，恭敬的也端过来了一杯就过来。

皇帝接过，顺着苏白的话回道：“苏公子客气了，今日也是言某之幸。”说罢喝了口杯中酒。

苏白并不在意这个名叫言公子的人没有喝自己准备的酒，出门在外有几分谨慎这很正常。

但让他吃惊是刚才张旭的这个递酒动作，要说商人雇佣这么多的下人跟随并不稀奇，但是训练和礼仪这么无可挑剔的可就少了。

很少有一个商人的奴仆，能训练的这么好，要说能与之媲美的，那也只有皇家的人了，但是京中的皇室之人他几乎都见过，并未有一个公子姓言的。

苏白眼中闪烁，脑中一瞬间不知闪过多少猜想，但他最终并未多言，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件物品，说道：“言公子初来京城，难免人生地不熟，若是遇见麻烦，可以拿着在下的这块令牌到户部侍郎府来找在下，在下一定帮忙。”说罢，苏白就把手中的一块雕有苏字的木牌递给了言晟清。

言晟清他并未拒绝苏白的好意，在他看来，苏白这人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谈吐都相当的彬彬有礼，当得上是翩翩公子，跟他出宫时预料的京中纨绔完全不是一个样，是一个可以深交的人。

他接过木牌谢道：“如此，那就多谢苏公子了。”

苏白笑着摇摇头，再跟言晟清寒暄了几句就又回到了学子待的位置上。

“怎么样，苏白？”刚那最先怂恿的学子问道。

苏白摇了摇头，“不过刚到京城经商的一位商人罢了，来京城是因为万寿节给陛下祝寿的。”

“居然是个商人。”那听后学子明显语气多了几分轻蔑，“区区商人，居然带这么多人来京城招摇，有几个臭钱真当自己是大人物了。”

苏白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暮逸看苏白走后，不禁调侃道皇帝，“没想到堂堂皇帝陛下居然会跟他这么客气，还跟小官员的儿子喝起了酒。”

言晟清闻言笑了笑，把手中的牌子递给了张旭，然后对暮逸说道：“人家不过是想来结实一下，又何必摆谱拒绝呢？而且朕记得之前问过（），他还是这次要参加科举的学子。”

暮逸听后本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了旁边那桌学子在嘲笑皇帝的话语。

他嗤笑一声，道：“瞧瞧，你看得起人家，人家还未必看得起你。”

暮逸能跟皇帝打的不相上下，武力自然是不差的，从刚刚开始他就跟皇帝一样把那些人的对话听得是一清二楚，而如今又听见那学子嘲讽的话，心中难免不快几分。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朕并不能要求他们必须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而且那人其实也没说错，区区一个进京的商人，居然带了这么多随从，是有点招摇了。”

接着他听皇帝道：“这次出宫是朕欠考虑了。”

暮逸突然感觉说不出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只觉得之前的几年，种种事件，让他有了几分说不出的虚幻感，他有些分不清了。

分不清以前那个在民众口中不可不扣的昏庸暴君，还是现在这个在他眼前温润尔雅，知礼为其他人考虑的君主，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皇帝。

旁边桌的学子话题跳跃的很快，得知了旁边那个不过是个商人，他们很快就把话题跳到了即将到来的科举上面。

“要说，这次科举还是闵公子最有可能摘得头名。”突然一名学子拍桌激动道。

“非也，明明是苏白苏公子才是！”另一名学子不愤反驳道。

几人吵得很是激烈，声音之大引得大厅中人纷纷向过看去，但皇帝轻轻蹙眉，他觉出了几分不对。

虽然店内还是跟刚才一样的热闹，但是总感觉气氛有哪里不对了。

暮逸的手已经小心的搭在了腰上刀柄上，“小心点，有些不对劲。”

言晟清放下手中茶杯神经紧绷，他向张旭他们看去，发现他们也已是蓄势待发的样子，可向大厅周围看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学子之间的争吵声越发激烈。

他严肃问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弓箭随破风声袭来，伴随着大厅内嘈杂声，箭羽瞬间向学子那桌飞刺去。

“快，保护公子！”张旭立马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大吼道。

大厅立马变得混乱起来，尖叫声和求救声此起彼伏，言晟清立马紧张的向四周看去，在学子们四周的混乱中，他一眼看见了已经中箭的苏白。

那只箭居然刺中了他！

苏白靠在墙上扶着肩膀，大口的喘着气，箭羽刺中了他的左肩膀下面，距离心脏的位置只差一点，大片的鲜血伴随着他的伤口留下，染红了他那一身衣服。

言晟清立刻反应了过来，命令道：“快去把刚才那两个大喊的学子抓起来！”

侍卫们听见皇帝的命令，立马向门口冲过去，没有任何废话，准备把那两个趁乱准备跑路的学子抓回来。

皇帝从怀中掏出了他刚出宫带的那一块私人的玉牌，向张旭递去，说道：“你现在立刻去京兆尹调人，让京兆府尹把这块围起来，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出去了。”

说罢，言晟清又看了眼墙边的苏白，叹口气接着道：“再赶紧去找个大夫过来，不用请御医，在京中找个即可。”

张旭领命，接过令牌没有任何废话，赶紧朝京兆尹奔去，还不忘叫几个侍卫把酒楼门口堵住。

看事情都交代完了，言晟清这才带着暮逸向墙边的苏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