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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不嫁,也得嫁

清明将近,京都细雨霏霏。

御苑的杏花开败了,满地的粉雪也化为腐泥,消失不见。倒是桃花在细雨中开了,一大团一大团,是极为绮丽的桃红色。

每年的寒食节,太皇太后都会办一个小宴,请各家的夫人小姐进宫。

寒食当天家家户户不开火,宫里也是一样的,故而每家女眷进宫都会带上早就准备好的糕点作为饭食,进贡给太皇太后品尝。

李家的老夫人重病不起,进不了宫,只让自己的嫡孙女李覃入宫。

宋诣也要来露了个脸,他坐在主位上,迎着众人的目光,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手里还握着折子在看,倒半点没留神在座的诸人。

新帝继位,后宫却还空虚,不少人家都想着把女儿送入宫。

而今日便是个好时机。

“这糕点是我家令娘跟着江南的糕点师学的,京都不常见,便想着带给太皇太后您老人家尝尝。”说话的永嘉伯夫人,永嘉伯世子曾得罪宋诣,如今宋诣继位,自然连忙来巴结。

只是直接巴结宋诣不好看,便只能迂回一些。

太皇太后心里和个明镜儿似的,“除了阿覃带来的糕点,就属你家令娘做得最精巧,都拿来给哀家和陛下尝尝吧,瞧着便是极好的。”

两样糕点一起被呈了上去,太后都尝了,赞不绝口,“皇帝,你也尝尝。”

宋诣不置可否,太后便抬手,将李覃那一碟子糕点推了过去。

宋诣合上折子,抬手拿了一块,送入口中,眉眼冷冽不见半分情绪,却抬眼夸赞道:“皇祖母说好,自然是极好的。”

李覃的表情便有些勉强。

有皇帝在这里,众人难免是有些不自在的,宋诣起身往外走去,“朕还有事,便不久留了。”

等到宋诣离开,殿内的氛围才好了些。

唯独李覃的面色却越发紧张,她抬眼看着太皇太后,触到对方的目光后垂下眼,端起桌上的茶盏的指骨有些发白,却镇静地抿唇喝了一盏酒水。

才抬起脸,对着太皇太后微不可查地点了下下颌。

“臣女有些醉了,想出去吹吹风。”李覃屈膝对着众人行了个礼,姿态从容,“恕阿覃失陪片刻。”

她原本便生得病弱苍白,此时面颊浮着几分熏然的薄红醉意,雾蒙蒙的眸子越发柔软,确实是喝醉了模样,叫人心生怜爱。

这样的美人,从前宁国府又烈火烹油,实在唏嘘。

此时还是仲春时节,算不得温暖,外头含着细雨的风一吹,李覃原有的几分醉意彻底散去,她立在廊庑下,等着远处的小太监鬼鬼祟祟而来。

“三娘子,陛下在白月阁小憩。”

李覃捏着帕子的手收拢了几分,她抬眼看向白月阁的方向,点了点头,“多谢小公公了。”

侍女撑起伞来,李覃行走在濛濛烟雨中,一路到了白月阁。阁外守着个打盹的宫人,李覃便走了进去,拨开帘子正瞧见屏风后的榻上靠着个人。

李覃步履顿了顿,没有走过去。

片刻后,她忽然转了身,朝外走去。

侍女猝不及防,连忙跟了上去,也顾不得去检查屏风后面的人。只是动静过大,不过片刻,屏风后酣睡的人的被惊醒,拨开脸颊上盖着袖子。

若是李覃走了进去,便会察觉。

那不是宋诣,而是永嘉伯世子。

李覃拨开帘子冲了出去,眼底不由浮出一点泪花,她知道自己既然身为李氏嫡女,就该为了家族的荣誉不惜一切代价。可当真,要把自己作践到如此地步吗?

她说不出来的恶心,哪怕那个人,是她在闺中恋慕过的宋诣。

宋诣立在假山后,看见李覃冲出去,是有些意外的。

他将手里看得差不多的折子揣进袖带,唇边轻嗤,并未放在心上,起身朝着寝殿的方向走去,“走吧,暂且饶了她,”说完,却沉沉看了刘成一眼,“朕身边,几时这样好被人算计了?”

刘成满头的冷汗,终于听到宋诣说话,噗通一下跪下来。

“奴婢……奴婢……”

宋诣却不再说这个话题了,狭长凤眼眯起,指腹滑过白玉佩,“朕该回去批阅奏折了。”

刘成哆哆嗦嗦,甚至腿肚都是麻的。若是永嘉伯世子当真和李覃缠上了,这件事,不说是永嘉伯府和宁国公府该血流成河,便是整个皇宫怕都是要被血洗一遍。

宋诣把永嘉伯世子安排过来,就没想着留下这么多条人命。

甚至可能包括他。

寒食过后,便是清明,宋诣去太庙祭拜完先祖,便启程去黎国。

去之前,始终没有提要将李覃迎入皇宫。寒食过后,李覃便称病再不出门,一连许多日都不在出现在京都众人的面前,一直到宋诣离开京都,才偶尔出现。

黎国在齐国北边,气候稍冷一些。

一路往北走,路上的桃花竟然还初初盛开,再到黎国京都,怕是还未曾盛放。

枝枝回了黎国京都之后,才公布了沈蝉音的身份。白息一直将她藏得严实,除了一直侍奉她的侍女和近卫,没有人知道她之前的身份和处境。

白息只对外说,她流落在了民间,被老妇人养在身边。

黎国的民众都有些兴奋,毕竟,两年之前这位长公主当真称得上是光风霁月,人人艳羡。

枝枝住回了自己的赤霞台,这是她十二岁的时候,父亲为她筑造的公主府。建造在半山腰上,迤逦而上,出门便能看到满山的云雾。

在早晚的时候,朝霞夕阳的辉光照下来,殿宇辉煌如仙境。

“殿下,摄政王递了帖子来,请殿下一起去看京郊的杏花。”白鹭有些不高兴,她看着夕阳,却又被面前的景象拂去了不悦,“奴婢去给您回绝了,好不好?”

枝枝坐在窗前,也有些恍如隔世。

“回绝不得,摄政王权势滔天,若是回绝了,我便不得安宁了。”枝枝想了想道,“拿笔墨来。”

白鹭给枝枝研好墨,看着枝枝写字。

片刻后,白鹭笑了笑,“还是殿下思虑得周全,请了白息将军来,摄政王便不敢胡作非为了。”

“好了,送回去吧。”枝枝打发了白鹭,房间内空无一人,她才叹了口气。

她是真的没料到,宋诣会这样阴魂不散,和摄政王谈判两国边境的事情,也要自己亲自来黎国京都,更是带着聘礼要来求娶她。

摄政王这般急于上位,怕是会答应宋诣的结盟。

丫鬟黄鹂从次间走出来,给枝枝拿了药碗,一边打开了蜜饯,“殿下,听闻齐国国君的仪仗今日便入京了,今晚陛下便要接他入宫接待。”

枝枝手一抖,药碗却被早有防备的黄鹂接住了。

黄鹂偷觑枝枝,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意宋诣。

“嗯。”枝枝垂下眼,捏了一颗蜜饯塞进嘴里,似乎并不纠结这件事,“好久没看赤霞台的夕阳了,把我的琴拿来吧。”

“是。”黄鹂连忙答应,起身出去拿。

小丫鬟匆匆跑进来,嗓门清脆,“黄鹂姐姐,宫里来了消息,让我们殿下今晚进宫赴宴呢,说是齐国陛下来访,万不可不去。”

黄鹂还来不及斥责小丫鬟,内间便响起一声闷响。

“殿下!”黄鹂匆匆跑进去,却见枝枝弯腰去捡地上的砚台,她雪白的裙裾溅上了墨汁,有些触目惊心。

枝枝把砚台放下,“我听到了,更衣吧。”

时间有些紧迫,黄鹂察觉到枝枝回来之后,便不再爱从前的绯衣金带,反倒清冷沉默不少。她挑了件素色的百褶长裙子,烟青色广袖披风,肩头披着件雪白的兔毛小坎肩,又将枝枝的长发梳成流云髻,插了对玉簪。

看起来清冷素净,却又高贵得纤尘不染。

马车早就准备好了,上了马车,枝枝靠着打了会儿盹儿,她如今身体越发不好,总是容易犯困。

到皇宫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了。

宫灯挂在檐下,灯火璀璨,丝竹声入耳柔曼袅袅。

枝枝进去时,便察觉到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沉得如有实质,她并未抬眼,只是不紧不慢地走到座位前,提着裙摆坐下。

宋诣坐在高位上,当着众人的面,毫不掩饰地盯着枝枝。

片晌,他指尖金杯倒倾,“朕此来黎国,便是来聘取长公主沈蝉音殿下。”宋诣的目光落在少年帝王身上,有股漫不经心的傲慢,“齐国的一条贸易线,来做聘礼,不知可否表朕的诚意?”

宫宴的氛围凝滞片刻,随即暗暗躁动。

齐国经济最为发达,若是分出来一条贸易线,黎国便再也不必担心民众挨饿了。

可惜黎国的小皇帝是个傀儡,他求助似的,看向坐在次位的摄政王。摄政王赵夷似笑非笑,眼底却闪着贪婪的精光,看了一眼貌若天仙的沈蝉音,一时之间不曾答话。

枝枝不看这两人,仿佛被拿来做交易的,不是她本人。

黄鹂和白鹭却怒了,竟然拿这样的交易来求娶殿下,早在四年前北狄的人来这般求娶,便被先帝愤怒地骂了一顿,赶了回去。

“一条商线,求娶长公主殿下,怕是不够。”摄政王手里盘着核桃,“长公主天姿国色,北狄半国的财富,都不足以换,何况一条商线。”

北狄贫困苦寒,半国之富都比不上齐国一条商线。

只是宋诣并未愤怒,不动声色,“齐国的半国之富,怕是能买下黎国的江山了。”

摄政王气得面色难看。

齐国富饶,可黎国除了穷,却疆域辽阔兵力强盛,怎么能让他这样嘲笑。

“看来陛下的心意不诚……”

宋诣抬眼,目沉如水,“加上边界十年通商自由,够么?”

摄政王的话戛然而止,面色难看了一瞬间,随即一贯狠戾刚愎自用的人,露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陛下大气,竟然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

话还没说话,宋诣手里金杯落地,一声闷响,殿内霎时安静下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枝枝身上,似乎有些自嘲,冰凉的嗓音似乎藏着三分温柔,“朕此来,便是为聘殿下为中宫皇后。”

所以千金不惜。

枝枝喝完手里的梅子酒,她拉了拉肩头的兔毛坎肩,杏子眼清透冷淡,“陛下,本宫先夫婿死去不过几月,孝期未过,不说不能再嫁,”她抬眼看向宋诣,目光冷漠,“陛下九五之尊,怕是娶一个新寡之人,也不能服众。”

底下一片哗然。

没有人知道沈蝉音失踪了三年回来,竟然已经嫁过人了。

宋诣袖底的手拢起,眉眼间满是寒霜,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却慢条斯理地道:“无碍,朕不在意。”

众人越发激动,偏偏场面过于严肃,没有一个人敢私下议论,只能互相交换目光。沈蝉音就算是貌美绝伦,如今却已经没有了靠山,做什么值得齐国这位新帝这样在意。

“本宫的意思,不是陛下在不在意。”枝枝唇边也挂着抹凉薄的笑意,喝了一盏酒,目光凉薄似雾,“是本宫不愿意嫁,懂么?”

殿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宋诣玄衣玉面,端坐于众人的目光之下,黑沉的眼底如有深渊。

没有人能看出来这位新帝的情绪如何,只是觉得,刚刚就算是不可一世的摄政王想要拿捏他,也在他面前显得颓靡狼狈,他却偏偏不曾刁难压迫沈蝉音。

若是他愿意,以他提出来的条件,沈蝉音不嫁也得嫁。

“朕知晓了。”宋诣语气平静。

他看着枝枝,两人隔得并不远,他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悲伤或是仇恨,可是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少女锦衣华服,清冷如雪,波澜不惊而冷漠。

宋诣垂下眼,指骨捏出脆响,“不嫁,也得嫁,摄政王可说是也不是?”

赵夷怎么可能舍得这样的条件,“自然,长公主糊涂了,等回头,必然会想起自己肩头担负的家国责任。”

“那便好。”

宋诣的目光又落在了枝枝的身上,可端坐的少女似乎不在意这件事,她指尖晃着玉盏,遥遥地对着将将进门的玄衣将军敬酒。

他的目光便转向还在门口的白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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