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亲我就不哭了

两少年一前一后追逐嬉笑，殊不知在暗处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上了他们。这藏在暗中的人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心里默默的盘算着什么。

跟着莫兰到了武道场，林殿顿时激动的难以形容，他捉着苏辞的手忍不住跺脚，“看到了！徐师姐！”

苏辞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徐琬楠恰好执剑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脚下生风，直接吹起她的衣袍，那一场面，好一个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也难怪林殿谈起她时常常两眼放光，兴奋的合不拢嘴。

林殿这一声吼立即吸引了莫兰的注意，那一瞬间，她那本就不灵活的脑子竟然突然转过来弯来，还以为是这小子真心要向自己学习，可现在就看那人小迷弟的模样，铁定是拐弯抹角的找的借口想要来看徐琬楠！

“好啊，敢骗我…”莫兰咬紧牙根，摩拳擦掌的就朝林殿走过来，她与徐琬楠向来没什么交情，有时还会因为一点摩擦大打出手，面对林殿这样的两面派，她的眼里自然是容不下这种万恶的存在！

而还沉迷在徐琬楠飒爽英姿下的林殿毫无察觉危险即将来临，苏辞眼疾手快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朝他使了个眼神，林殿琢磨了一下苏辞那挤弄的眼睛才反应过来，等他转过身，莫兰面带假笑地站在他的面前，吓得他生了一层虚汗。

“师，师姐…”林殿被那捏的青筋爆起的拳头吓得结巴了。

“来，师姐教你武修最简单，最初级的招式。”莫兰说的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她现在这咬牙切齿的表情连苏辞看了心里都在为林殿默默祝福。

走好。

林殿也看到了苏辞那坐视不管的表情，他急迫的挤弄眉毛，谁知却被这人转身无视，他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好兄弟见死不救的行为后，僵硬的转过头，面前的莫兰笑里藏刀的表情让她心底深处一抹恶寒，他只能绝望的挤出一丝笑容，然后就被莫兰以着好好教学的名义拉去学胸口碎大石。

“来！胸口碎大石！初学者都要学！你别躲！”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林殿被那比他还高的巨石给吓得到处乱窜，可无论逃到哪都被莫兰堵的死死的，场外其他人见了都于心不忍，可莫兰他们确实打不过，于是就只能悠哉悠哉地抖着脚，磕着瓜子旁观，他们爱莫能助。毕竟被莫兰拉去胸口碎大石的师弟又不止他一个，顶多敲断几根肋骨，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的下不了床而已，要不了性命。

苏辞个子稍矮，想看看林殿的情况，可挤破了脑袋也挤不进去，这些师兄师姐都比自己高一两个头，他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就只能听见林殿杀猪般的惨叫和莫兰魔鬼般的追赶吆喝。

幸好他师父是闻折师长…

苏辞心里暗暗替林殿庆幸。

可他又突然想到，他到这不就是为了跟莫兰师姐学习吗？现在怎么成这场面了？那他该找谁学？心里想着四下张望了一番，也没看见一个他能说得上话的，就在他暗想是否要委婉的提醒莫兰师姐一声时，一只不怀好意的手从他的身后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苏辞一身颤抖，待苏辞转身看，一个笑眯眯的白胡子老人俨然站在他面前，这白胡子老头满脸示好的朝他招手，却引来了苏辞的一个退步和全身防范的警惕。

“哎哎，小朋友，不要害怕，你是不是想学武？爷爷我的修为可是此间上乘，跟我学，拜我为师，绝不会亏了你。”

“…”苏辞一声不吭，只是两眼死死的盯着他，明明一副老者模样，可说起话来铿锵有力，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就看那身板，也是健壮。

“哎？咋就不说话嘞？”

“我有师尊。”

“哎哎！小朋友这句话就不对，那鎏光仙尊任谁都可以喊一声仙尊师尊，你还没有正式行过拜师礼吧？那就算不得入门弟子，迄今为止，你家师尊收过的入门弟子屈指可数，你看看，你在这一点特殊地位都没有，是不是？”老头冲他挑了挑眉。

苏辞听到这话，失落的情绪一闪而过，他现在连最普通的学道弟子都算不上，师尊好像也没有说过让自己行拜师礼，莫非真像他们说的那样，被师尊捡回来的徒弟，若非天资聪颖，平平无奇者，他自然是会交给别的师长，从今往后便再无过多的瓜瓜葛。且之前师尊也说过，他教的是红编衣弟子，自己如今才是最初级弟子，何时才能受到师尊教诲？这等待遥遥无望。

看着面前人陷入沉默，老头见有戏，便贼兮兮的弯下腰看着他，“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如果你做我徒弟，我把你收做入室弟子，将我毕生所学传于你，你说美不美？”

“……”

苏辞只是简单的瞧了他一眼，回答道：“我只听师尊的，他若是愿意将我给你，我便答应。”

说这句话时，他自己不知道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他在赌，赌他的师尊不会将自己让给别人。赌赢了，他也能掂量起自己的师尊心里的分量；赌输了，他也能不惜一切代价留在师尊身边，反正无论何人，都不能分开他与师尊。

“啊，这挺好开口。”老头挺直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想着反正舒宛好说话，磨磨嘴皮也能把这小徒弟抢到手。

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了，“好，这就找你师尊去！”

一老一少离开了武道场，老头走在前，苏辞默默跟在身后，他观察着这人的走姿，看着这人走路强武有力，健步如飞，苏辞有些疑惑，这位师长为何会看上他？自己才来不久，并未有出类拔萃之才，也未曾进行过一次体能灵能测试，按道理来说，应该没人注意才对，怎么今日偏偏就被人看上了？

就在苏辞心疑之际，他的脚下踩到了一堆雪，到师尊的领域了。听您林殿解释，这玉泉峰不同季节的景象是这里的特别之处，每一位师长所居住的领域都是不同的季节，而师尊的便长年漫天飞雪，而时闻折师长的便长年春色满园。林殿还时常抱怨自己玩不到雪。

老头径直走进了院落，朝着舒宛的屋子走去。苏辞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直到老头推开门，他看见师尊坐在书桌旁阅书，这一刻，他的心底慢慢地涌出一丝紧张。

“舒宛，我来了。”

老头拉过一把椅子，就直接坐在了舒宛对面，手里把玩着他的毛笔，舒宛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瞧见了站在一旁的苏辞，便笑了笑朝他伸过手。拉过苏辞，问面前还在玩自己毛笔的人，“你怎么把小辞带来了？”

“我跟你商量个事～”

“把你那胡子拆了，我看着实在奇怪。”舒宛微笑皱眉。

“额…”严池纠结了一会，还是去掉了伪装，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然后姿势不端的一只手单靠在桌上，拿着毛笔敲了敲他的书，商量道：“你看我好久没收徒弟，你这小徒弟天资聪明，反正你还没有正式收他为徒，不如将他让给我？”

知晓来者何意，舒宛浅笑，“我才收过几个入门弟子，你若是真想要，自己去捡。”

“哎呀，我运气哪有你那么好～”

“野放的徒弟不也优秀吗？你怎么不去抢他的？”

“我抢他的？！”严池被他这话惊吓的瞪大了眼，“我要是敢打他徒弟的主意，他不得把我扒一层皮下来！”

“那你就仗着我好欺负？”舒宛笑。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温柔善良美丽大方，让一个给我，也没什么损失。”

“那就老规矩，和予铭一样，要小辞自己选。”

说完，舒宛对苏辞道：“师尊不介意你另择良师，拜谁为师，尊重你的选择。”

苏辞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舒宛，他更想知道的，是师尊愿不愿意把他让给别人，而不是让自己去选择。

“唉！等等！”严池立刻伸手制止，要是让苏辞选，那自己不就吃亏了吗，这舒宛和苏辞相处了这么久，再怎么说也生出了感情，让苏辞在他们二人之间选，要是选自己这个陌生师长，鬼才信！

“你这么做就犯规了呀！上次舒予铭那事我就吃了大亏！这次我可不答应，公平竞争！”

“嗯？怎么个竞争法？”

“他和你呆了多少，就和我呆多久，到时候再对比一下，看谁更好，再让他选。”

听严池这话，简直是给舒宛帮了个大忙，他之前还正愁着自己神魂无法照顾周全，如今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却为他解决了眼前之忧。

想着，舒宛揉了揉苏辞的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看着严池雄赳赳气昂昂地推门而出，舒宛这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气，苏辞有人照顾，他行事也就方便多了。反正不管到时候对比怎么样，他都不可能把苏辞让给别人。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苏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眼神中含着点失落，感觉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舒宛忙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分/开腿让他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把他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脑勺说道：“小辞放心，师尊不会把你给别人的。”

苏辞还是感觉委屈。师尊怎么就答应让自己和别人呆一段时间？

“小辞，师尊现在只是一缕神魂，无法时时刻刻都护着你，这几日让你跟着严池，能确保你的安全，不是师尊不要你。”

“…嗯”苏辞声音听着有一丝呜咽。

见苏辞没有反驳，舒宛又继续道：“师尊今日便走，他会来接你的，到时候你就和他住上几日，等师尊忙完，便回来接你，可好？”

怀中人摇了摇头。

“嗯？”舒宛板过苏辞的身子，那眼眶都快湿润了，小脸蛋上写的都是委屈。

“乖，小辞不哭。”

舒宛急忙把苏辞圈在怀里，怎么就把人弄哭了？

苏辞见状便得寸进尺的往舒宛雪白的脖颈上蹭了蹭，继续委屈道：“我以为师尊不要我…”

他把握得住，也赌对了，师尊不会不要他。

“小辞放心，师尊要你。”舒宛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安抚着他。

“那，师尊亲亲我，就不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