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不错的条件

手里的红包上带着些许汗渍。

夏白安看着唐松这幅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只是笑眯眯的收了红包，狠狠揉了一把唐松的肩膀。

“今年好好跟着大家学做事，明年给你发个更大的红包。”

唐松垂着头，耳朵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钱明书眯着眼，看这两个姐弟总算是拉近了一些距离，倒也不计较那点银票，只对夏白安扬了扬手：“库房里还剩下了一点昨晚没用完的烟花，放吗？”

“放！”

夏白安笑着点点头，抓着几个小孩儿就出门了。

府中上下的人也都跟着行动起来，只有梁婆婆和祭祀婆婆年纪大不想吹风，只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瞧着，五月便靠在窗边陪着祭祀婆婆。

钱明书带着墨迁和墨雪点烟花，墨玉就把林渺渺搂在怀里，免得她害怕。

其他人都围聚在周围。

夏白安却悄无声息的推到了廊下，坐在围栏上，仰脸看着烟花飞上天空，很快就炸成细碎的星子从空中跌落。

她靠在廊柱上，不由得在想。

也不知道墨澈远在千里之外，又是怎么过年的？

……

山林之中，燃着火光。

噼里啪啦的星子从烧焦的茅屋里掉出来，只有浓黑的烟一路飘扬上天，遮去月光，只留下炽烈的火光照亮大片黑暗。

墨澈拉紧缰绳，堪堪停在面前，他身后的几个下属都各个面露欣喜。

“看这整个村子都被一锅端了，洪尧的人大概是跑不掉了。”

“还以为这次出来肯定没什么收获，没想到大年初一，就给我们送了这么多功绩！”

下属们纷纷下马，跟之前来过的军队合流。

墨澈则攥紧缰绳，甚至想让麻绳直接割开自己的掌心。

他低头，还能看见一条断肢。

纤细的，小小的，像是还未长大的姑娘的……

胃里一阵翻涌，伴随着愤怒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一具具焦黑的尸体被从火光里拖拽出来，大概三四十个人住下的村庄里只有官兵们的叫喊声，他们呼喊着要找到洪尧的余孽，要将剩下的人都打断了腿送回京城交差。

墨澈却慢慢的翻身下马，终于在一个男人被扯出来的时候，他问：“你是洪尧的人吗？”

男人面露惊恐，满脸是血，下身已经被火烧得可怖，他呜咽着说不出话。

孙太尉身边的心腹见状，一刀解决了男人的性命。

鲜血飞溅到火光中，只剩下飞蛾扑火似的噼里啪啦声响。

墨澈眼神发寒。

“还没有问出东西来。”

“这是太尉手下的亲信调查出的村民，肯定都是洪尧的人，而且这个人都快死了，问出来也没法带回京城给皇上复命，不如就在这里了结了，还省了一笔药钱。”

孙太尉身边的心腹慢慢将染血的刀刃收了回去，吩咐人继续去找。

墨澈身为校尉，他本来也不必亲自搜寻，便站在孙太尉的身边，看着眼前熊熊的火光：“皇上为何要对洪尧赶尽杀绝，甚至还让太尉您亲自出手，我始终不明白。”

“大年初一，你只有这个问题要问吗？”

孙太尉平静的注视着地上的死尸，甚至掏了一些烟草放到鼻尖轻嗅，“这一路上，我以为你会好奇我们路上做的事儿，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一直等到今天才来问我。”

墨澈不为所动。

这已经不是孙太尉屠杀过的第一个村庄，这一路走来，他们面上似乎是解决了很多跟洪尧有关的人，但实际上，没有一个人嘴里提到过洪尧的名字，他们仅仅是在被屠杀而已。

没有逻辑，这些人彼此也没有任何的联系。

墨澈的确不明白这样做的原因，但他没什么仁慈之心，也不认为这只是为了随便杀几个人邀功。

孙太尉没必要无理由的杀人，这些人也不见得都无辜。

孙闵礼没想到墨澈竟然不再继续询问，略略一挑眉：“皇上的命令的确是要剿灭洪尧，但洪尧……自从那个妖妃死了之后，几乎都掀不起什么波澜。”

“所以，孙太尉并不是在帮皇上做事，而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吗？”

“可以这么说。”

孙太尉点点头，边做了个手势，单独带着他去到山林里，笑道，“你经历过那种被人误会，丢下深潭的感觉。你以为如今的皇帝，算是个明君吗？”

墨澈微愣。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孙闵礼毕竟已经站在了太尉的位置上，甚至是其他人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墨澈不曾想到这样的一位人物会有反叛的心思。

“孙太尉，是想让我们和皇上作对吗？”

“我当然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且我身为太尉，就算再扶持一个皇帝上位，我也不可能爬的更高了。”孙太尉向他走近。

墨澈说：“那我更加不明白，孙太尉要做什么了。”

孙太尉说：“你不必知道我要做什么。你只需要知道，这一路我们都是一起走过来的，以后，若是你和我离心，这路上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可能落到你的头上。”

“您这是在威胁我？”墨澈挑眉。

“是。毕竟你的身手比我任何一个手下都好，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孙太尉说着，悄然点燃了火折子，将一封从边疆而来的密信照亮，送到他的手上。

借着微光，墨澈看清了上面的字，蹙眉。

“丞相之子云暄意图偷偷回京城，送还林小将军的尸骨？”

“这是丞相府截断下来的家书，但里面的东西真假掺半。”孙太尉已经逼近到墨澈的面前，“丞相府上下都是老顽固，云暄没有皇上的命令，绝对不会擅离职守……他此番偷偷回京，怕是要帮皇帝防着璃王和安王，立功之后在京城之中站稳脚跟。”

墨澈不解：“所以您想让我怎么做？”

孙太尉冷笑：“皇帝身边不需要丞相一家，云暄不能回京崭露头角。所以，你得想办法把他解决掉，明日夜里，他就会从三十里外的镇子上经过，因为他是偷偷回京，身边没带几个人。”

云暄么……

墨澈敛去眼底的神色，将家书还给孙太尉：“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呢？”

孙太尉说：“你不是一直想到军中做事吗？只要你能做到这件事情，我保证你回到京城，就能顶替云暄的位置，做皇帝身边的红人，入军中任职。”

军中任职，倒是个不错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