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恶魔的气息

“目标出现！渔夫准备！”

“渔夫已就位！”

“老鹰启动引擎，一旦网破就执行空猎！”

“老鹰已就绪！”

“幽灵，麻醉弹准备，密切注意目标的举动，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射击！”

“幽灵收到！”

“天眼注意，一定要清楚拍摄出目标的一举一动！”

“天眼已经开始拍摄！”

“其他人注意桥头两端，如果发现可疑人物就立即进行拦截，绝不能放过任何漏洞！”褪下了大笨熊装扮，此刻一身休闲装的阮丰年此刻正依靠在桥栏边，看似与面前女伴畅谈风景的他却是在下达着命令！

这边指令刚下达，唐杰明就已经放开了手，沉重的背包开始坠落，而另一边的‘接货人’也刚刚驶进了桥底，战斗一触即发！

女人驾驶着快艇即将进入桥下，陈昊迅速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正在共享的软件，画面刚好出现唐杰明松开手的一幕！

“不对！”陈昊顷刻间就察觉出了端疑，攥着手机向公路的另一端跑去，完全不顾来往的车辆是何种的速度！

视频里画面，莫小希也是瞥见了，此刻看着匆忙奔跑起来的陈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丝幅度，“看来我没认错呢。”

一阵风适时吹来，本来该直线坠落的背包稍微偏移了方向，但这点微不足道的阻力还是没能减低下降的速度，不过两秒钟的时间，一阵水声响起，黑色的背包成功落到水面。

水分的迅速吸收，重量的不断提高，背包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海底沉入，随着一个浪花涌过，背包已不见任何踪影！

阮丰年看着标示背包位置的定位，强压下心里的紧张，“各单位注意，切勿轻举妄动，一定要人赃并获！”

看着已经奔跑到路中央的陈昊，莫小希在心里快速的计算着——四百万人民币约44kg，桥上倒水面的距离约18米……

接着，莫小希伸出手感受着，很快就得出结论，风力至少7级！

44kg的重量，18米的高度，7级大风的阻力，大概20米每秒的坠落速度至少会延迟04秒的时间，但总体也不会超出23秒。

而那个女人驾驶快艇的时速约为40码，每秒约11米，逆风而行，再加上海浪的阻力，实际速度每秒不到10米，而桥宽……至少30米！

也就是说，快艇到达桥的另一端至少需要3秒，而那时候装有沉重现金的背包已经倒了水里，虽然不过瞬间，但经过水分的渗入，至少也达到50kg。

凶手这么聪明，一定会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断然不会做对自己这么不利的事情，更何况……莫小希脑子里想起那个陌生女人的身形，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看来学长你也早就意识到了啊！莫小希不禁轻叹一声，心里泛起同情，这怕是又要空等一场了……

杜雪儿今天的心情很好，这几天的生意都很可观，特别是今天，竟有客人要花重金租她的船出海钓鱼。

刚刚客人已经打过电话来，说是已经在等候了，想起对方给出的价格，杜雪儿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全然沉浸在喜悦中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误闯进了一场漩涡中！

突然一个黑色的物体映入眼中，吓得杜雪儿慌忙摘挡挂倒挡，手柄一转，船体打了横，但还是向前挪移了好几米，刚好停在堕落物体的位置。

杜雪儿抬起头望向桥上，两个穿着贵气的年轻男生正皱眉看着她，眼里全然没有丢失物品的焦急，表情竟像是怨恨！

桥上，唐杰明所处位置的不远处，阮丰年紧紧攥住怀里的手枪，楞楞地看着这完全出乎预料的奇怪一幕。

“阮队长，是否下令抓捕？”张冬雨眉中带笑，在外人看来，她不过是在说着煽情的情话。

阮丰年松开外套里的手，面向前方的海面，紧紧盯着定位，“不是她，再等等！”

时间紧迫，杜雪儿也没在意太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重新挂挡加速，调整方向，她继续向前驶去。

她……竟然走了？像个局外人一样走了，而且临走之前的脸上还浮现出了那种看起来很嫌弃的表情！

定位还是在原地，可以确定装有四百万现金的背包原封不动的沉入了海底！

她是察觉到了，所以不敢动手？

若是这样，那她为什么还会提出交易，为什么要冒险暴露自己？

而与凶手联系过的唐杰明，此刻也开始往回走了，很明显，交易已经完成，而这次的费尽心思的部署也宣告失败！

被敲诈了四百万，唐杰明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看来在有钱人的心里，这点小钱果然不能与性命相衡量。

“阮队长，交易已经完成，希望你们以后别再来纠缠我们！”唐杰明在经过阮丰年身旁时，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等等！”阮丰年向前跨步，拦在他的面前，“凶手还没拿到钱，你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她会放过你吧？”

“呵。”唐杰明毫不客气地伸手推开阮丰年，嘲讽道，“警官，你们追查了那么久，连凶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还能期望什么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阮丰年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连忙追问道，“杀人凶手不是女人？”

“啧啧啧。”一边摇头一边咂舌，唐杰明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阮丰年，“你以什么来判断凶手是女人的呢？”

此时，一台豪华轿车停在了他们的身边，显然，唐杰明已经放弃了本来是抓住凶手的‘大好机会’。

“难道你真的能忍受被人随意玩弄，而且时刻都有可能被杀掉的，每天都在恐惧中度过？”

唐杰明即使已经走向车门，闻言也不忘讽刺道，“哼！凶手到底是多少个人，有着什么样的能力背景，我们纳税养着的人民警察调查出结果了么？”

“不论他们有几个人，是谁，我都一定会将他们全部揪出来！”阮丰年再也忍不住，大吼出声。

“是么？”唐杰明回头看了他一眼，再次嘲笑道，“刚刚与我通话的是一个男人，祝你好运！”

男人？凶手果然不止一个人！可是，不论如何，也无法解释得清楚凶手们发起这次交易的目的，难道……凶手的目的难道是想找出所有参与查案的人？

阮丰年脑中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殉职的同事以及昨晚被杀死的陌生男人，一连串的死亡……

事情发展的方向完全超出了计划，阮丰年即使想破脑袋，也无法想得明白，但现下事态紧急，由不得他仔细考虑，“老鹰原地待命，渔夫马上收杆查看鱼饵，周逸负责追踪，其他人留下保护老板！”

准备了好几天的计划与部署全部落空，这让警方再一次陷入被动，只能小心翼翼地抓住这仅有的线索。

刚跑到公路的另一端的陈昊刚好看见女人女人离去背影，而且是在警方没有任何阻拦的情况下离去的！

陈昊气喘吁吁地看着海面上的人，心中不断的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果然不对劲！但是，到底是哪里出错了？难道这真的只是虚晃一招么？

明明之前的种种行为都证明凶手参与其中，如果是假的话，为何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这不是凶手的性格！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一个有能力谋杀多条人命的连环杀手一定有属于自己的傲气，绝不屑于做这种没有收成的事！

可是，阮丰年那么乖张的人都肯放过她，那不就证明着……

对，她不是她！而且，交易的巨额钱财也没在她手上，所以他才没有动用暴风雨般的方案，一定是这样的！

既然她不是昨夜杀人的凶手，这也能解释了警方没收网的问题，但……

“凶手早早就在摩天轮底下的垃圾桶里放了一台通讯的手机！”

“既然能预测到警方在游乐园的部署，想必对外围的隐藏也已经瞒不住他了。”

“凶手可能真的连我们的推测结果都计算出来了！”

此刻，陈昊的脑子里不知为何，竟一直回想起先前莫小希的话。

如果真的预测出警方所有的部署，那……

转瞬之间，陈昊紧皱的眉头便已经舒展开来，脸上更是洋溢出胜利者的表情！

看着原路返回的陈昊，以及他的脸上丝毫没有挫败的样子，莫小希对于他的心理也已经揣摩出个七八，我的学长，看来你也已经解开了她的题呢……

“小希，我突然想看看海景，你陪我走走吧？”陈昊微笑着脸，似乎没有对今天的挫败感到沮丧。

无论什么情况，似乎除了关于黎木的事，再也没什么能令莫小希惊慌失措过，此时的她也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冷静，“嗯，说起来，我还没好好观赏过b市这闻名中外的海滩呢！”

“呵呵，那我就带你见识见识我们b市这传说中的美景！”说罢，陈昊率先向前走去，只是走的路好像……有些不对。

“学长，既然是看海滩，我们为什么不走沙滩上，而且……”莫小希巡视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这个方向不论是人流量还是风景，也都不如另一端呢。”

“有时候，人烟稀少的沿岸风景更有观赏性哦。”笑容洋溢，步伐轻快，可见陈昊的心里确实很愉悦。

“是因为可能会出现惊喜？”

还没走几步，陈昊就停下了脚步，脸上没有丝毫焦急的意思，“嗯，是呢。”

莫小希踏上绿化带的边沿，张开双手踩着碎步，一副无聊的样子，“她靠近的时候，我就知道不是她了。”

“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陈昊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停下脚步，保持不变的姿势，莫小希回头神秘一笑，“气息！”

“气息？”陈昊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嗯。”继续踩着碎步向前，莫小希像是在说着无关紧要的故事，“完全不同于显露在表面的气质，这是属于一种本质性的气息，知道医生的望闻问切吧？”

“嗯。”

“医学中有望闻问切，心理学里有察言观色，而当你在阅人无数的情况下，你就会发觉到人类都有这个不可能隐藏的本质性气息。”

“她们之间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么？”莫小希张开的双手不再是五指张开，而是换成了指尖的捏算，“如你所说，视频里的女孩有着恶魔般的气息。”

“她的气息你有没有感觉到熟悉？”

“没有，我师兄黎木是男性，而且他身上的气息柔和得像天使，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身上有这么恐怖气息的人。”

心里的小算盘完全逃不过莫小希的揣摩，陈昊不禁有些尴尬，“明知道她是女人，我却还是想到了黎木，或许是染上了习惯吧，呵呵。”

“学长。”

“嗯？”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明明警方在背包里装的定位器还显示在原地，而你还是相信走这边会有收获呢？”

“不知道，如果非要解释的话……”陈昊闭上眼吸了口海边独有的潮湿空气，脸上浮现轻松的笑容，“那就是类似于你们心理学，我身为刑侦人员对犯罪独有的直觉。”

“呵呵，如果真的有鱼上钩，我还真的想知道那是条什么鱼呢。”

“能吃了诱饵又不被鱼钩锁住的鱼才是符合凶手特性的鱼种，只是……”陈昊隔着绿化带看向海滩，“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条什么样的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