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美人

“公子你听说了吗？”阿白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门来。

“怎么了？有话慢慢说，干嘛一惊一乍的。”兰愔将茶盏放在桌案上。

“公子你前几日救的那个宫女居然得了盛宠，被封为了‘美人’。你说这气不气人？你为了救她不惜得罪贵妃，她不报答你就算了，如今还做了妃嫔和你争宠！”

兰愔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盏，用杯盖拨动茶盏中的浮动的茶叶：“盛宠难测，皇上要宠幸谁，我也是没办法的。”

“可是你因为那个女人得罪了夏贵妃，这回她做了‘美人’和夏贵妃分宠，夏贵妃只怕更恨你了！搞不好还会以为你们是串通好的！”

“这倒也是。”兰愔抿了口茶水，“阿白你很聪明嘛！”

阿白垂下头：“这都是和公子学的，侍候公子久了，自然就懂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小太监过来传话道：“公子，方才锦绣宫的人来传话，说她家主子邀你戊时到御花园的聆风亭一见。”

“锦绣宫？”

阿白撇撇嘴：“还不是那个徐美人，也就是你救的那个宫女。”

兰愔略一沉吟，向传话的太监道：“你告诉徐美人，侍臣与妃嫔在御花园相见容易招来误会，她有什么话差人告诉我便可，不必非要见面。”

传话的太监出去后，阿白皱眉道：“你说这个徐美人找公子做什么？难道是想道谢？”

“我最好不要见她，侍臣和妃嫔间本来就要避嫌，若是在御花园碰到还好，这样有意相会，恐怕不妥。万一被人抓了小辫子，便会有麻烦，还是谨慎些为妙。”

阿白点点头：“公子说得是，说不定她怀了狼子野心，想要构陷公子呢。”

过了几日，兰愔在御花园散步，路过聆风亭时，见有一女子在亭内赏枫。

兰愔觉得有几分眼熟，仔细一看便认出那是她救过的宫女，也就是如今的徐美人。

徐美人也看见了她，盈盈过来行了一礼，兰愔连忙还礼。

“公子……”徐美人望着兰愔，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徐美人是有什么话要吩咐臣吗？”

徐美人摇摇头，表情有几分悲戚。

兰愔行了一礼，便欲离开。

“公子……”徐美人叫住兰愔，“你还记得秀容吗？”

兰愔怔住了，在脑袋里开始搜索故事梗概和人物，也是她在这个世界的记忆，想来想去终于想了起来。

这个徐美人，名为徐秀容，是兰愔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小时候来林府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她父亲犯了错，家道中落，便再也没见过了。

当时相见时是十一二岁的年龄，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耍，倒算是情投意合。如今多年未见，再加上女大十八变，兰愔只能从她脸上依稀看出小时候的样子。

“表哥……”徐秀容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开口了，这是她过去对兰愔的称呼。

兰愔正不知道说什么时，便看见顾粲向这边走过来。

多日未见，兰愔见到顾粲心里自是欣喜，只是顾粲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让兰愔心里暗暗不爽。

“微臣参见陛下。”顾粲走近时，兰愔向她施礼。

徐秀容也跟着行礼。

顾粲望了望两人，道：“免礼吧。”

“你们在这说什么呢？”顾粲向兰愔道。

“臣听说徐美人受到了恩宠，正在向她道喜。”

“陛下，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去了。”徐秀容说着向顾粲行礼。

“好，回去好好休息，朕会让太医帮你调养，晚些再去看你。”顾粲语气出奇地温和，甚至还露出一个久违的微笑。

徐秀容临走前还看了兰愔一眼，兰愔微微低头垂眸，做恭顺状。

此时，只剩下兰愔和顾粲，两人对视片刻。兰愔躬身行礼道：“微臣身体也略有不适，就先回去了。”

见顾粲没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站住。”顾粲叫住兰愔，“朕让你走了吗？”

兰愔只好停住脚步，却依旧背对着顾粲。

“转过身来。”

兰愔转过身来望着顾粲。

顾粲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打量片刻：“朕看你好好的，哪里不舒服？”

“心里。”兰愔垂下眼睫。

顾粲看着她细密的睫毛，克制住用手触碰的冲动：“哦？那说说为什么心里不舒服？”

“还不是因为陛下嘛！”兰愔使出她的撒娇大法。

“因为朕？”

兰愔叹了口气：“陛下明知故问。”

“因为朕这些时日没去看你？”

“见不到你，臣真的病了。”

顾粲轻笑两声：“什么病？相思病？”

兰愔握住顾粲的手：“是啊，臣思念成疾，陛下再不来看臣，臣就要病入膏肓了。”

说完兰愔还奉送了一个害羞的表情，默默地低下了头。

顾粲很吃撒娇这一套，一把将兰愔扯进了怀里。

“陛下，这是花园，这样不太好吧？”兰愔轻声道。

“好，咱们去你寝宫。”

……

“陛下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臣？”兰愔靠在顾粲的胸口。

“你也知道后宫嫔妃速来喜欢争风吃醋，你上次得罪了贵妃，朕如果在那么频繁的来找你，恐怕会有更多人看你不顺眼。”

“臣上次得罪贵妃，还不是因为救了那个宫女。而救了那个宫女也是好事一桩，让陛下又多了一个妃嫔。”

顾粲摸摸兰愔的头：“你说的这是反话，以为朕听不出来？”

“臣哪敢说反话啊，陛下喜欢谁宠幸谁，这岂是臣能置喙的？臣也只能默默伤心，却盼着后宫和睦，陛下顺心。”

被挖掘出戏精本质的兰愔说起这些后宫嫔妃表演贤惠的台词非常6，她简直又爱上这个超逼真的角色扮演游戏了。

顾粲将兰愔抱得更紧了一些：“这所有侍臣和妃嫔之中，只有你才能让朕有一种真实感，让朕从你身上得到乐趣，朕有时候真怕，怕对你成瘾对你痴迷……”

兰愔回抱住顾粲，就这么静静相拥着。兰愔忽然觉得她是这般幸福，因为她知道她拥有全部的顾粲，而不是像这个幻境里一样，和那么多人分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