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护她所护

“不知道赴老将军可移步相谈。”目前，她来找他的事情并不适宜暴露，免得节外生枝。关于这一点，苏柒和顾南辰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赴启元看了她一眼，继而翻身下马，随着苏柒来到了不远处的护城河边。

“现在可以说了吗？”赴启元说道。

苏柒本就不是为了卖弄什么神秘感，矗立在河岸边上，她身后掀开了脸上的白纱。

“你是？”赴启元看着女孩姣好的面容，只觉得甚是熟悉，却是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苏柒！”苏柒落落大方的回道。

苏柒？苏……赴启元沉眸：“你是那苏相家的三千金？”

这语气可还很不友善！苏柒有些无奈，很明显，这两人不对盘。然而，此时此刻，她也只能点了点头，毕竟名义上，她是苏家三小姐没有的错。

“苏志宦派你来的？”赴启元虽然是问句，但是没等苏柒答应，便寒着脸打断了苏柒到嘴边的话，“几年不见，他倒是变得会计算，竟然识破了我的障眼法，知道我此番会连夜入城。”

“你且回去告诉他，他想要京都安安稳稳的，也最好别阻止我，为皇上解忧这种阿谀奉承的事情他也做了几十年了，他倒是越做越上心得很了。”付启元讥讽道，“别以为让你个女娃娃过来，老夫就会心软，你且说什么都是枉然的。老夫要做的事情，迄今还真没人能阻挠。”

“噗嗤~”苏柒闻言，不由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付启元可谓是实话了！顾南辰会住在相府里，可不就是“为皇上解忧”得来的结果嘛。苏柒的目光不由往那边姿态清隽矗立在月色下的少年扫了一眼。

“你笑什么？”赴启元可不知道自己讲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看着苏柒含笑的眉眼，他的神情不由微微凝了起来。

这女娃娃莫不是被吓傻了？还是说为了降低自己的戒备，所以表露出这么一副亲近的样子。赴启元暗暗思忖道，看着苏柒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警惕。

“我不是替他来的，更不是来说什么的说客。”苏柒迎上了赴启元凝视的目光，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说过，我此番来找你的目的是和老将军一样的，是为了赴嫔的事情。”

苏柒此言一出，赴启元不由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眼底的哀恸难以掩饰。显然，赴嫔的死对于这个老父亲而言是多么的沉痛，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感受是旁人所不能感同身受的。

“我在南衙见过了那个宫女。”苏柒道，“她已经被打残了。”

赴启元垂放在身侧的手不由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幕后指使者是谁？”

苏柒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想来，如果今天她要是没有出现在这里，这位父亲十有八九是打算把那宫女弄出来，自己加以严刑逼供就能得到凶手的信息。

“关于这个，赴老将军可能要失望了。”苏柒有些无奈的说道，“她并非凶手的同时，亦更非是身后有什么人指使着她。”

“呵~女娃娃，你说这些难不成是要我不要为难那宫女？从古至今，老夫就没有见过哪个犯人会主动承认自己的罪行的。”赴启元冷笑道。

“确实！”苏柒对比表示认同，毕竟即使是在21世纪里，所有的罪犯都是在面对到无法辩驳的证据面前才颓然下来承认自己有罪。

“但是如果是一个将死之人说出这种话来，却不得不让人深思。”苏柒沉声说道，“而且，有一件事情或许说出来赴老将军可能比我有印象才是。”

苏柒把赴嫔曾经对宫女施过恩惠的事情说了出来，赴启元不由浑身一震，回忆里，关于这件事情他并不陌生，因为曾经赴云跟他们两老人说过这件事情，她说，那女孩像极了他们早年因病逝世的小妹妹。

后来，他自己也曾在宫里见过那小女孩一面，那眉眼确实很像。当时，赴云还偷偷在后面帮过她好几回，直到她能独当一面，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御膳房的三等品厨司。

“如果真是这般……”那凶手会是谁？赴启元原本挺拔的身子不由有些落败的矮了下来。他本以为，那宫女一定会知道什么，但是如此一来，唯一的线索都断了。

不用说苏柒也能从他此刻的神情还有姿态中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想到还在牢房里面独自承受着所有痛苦的石竹，苏柒沉声说道：“赴老将军也不用太过绝望。”

赴启元闻言，抬首朝她看了过来，眼底那里还有半分他在沙场上英勇杀敌的雷厉之色。有的只是一个身为人父母失去孩子而又无法找到凶手慰藉自己孩子在天之灵的沉痛、愧疚以及不甘。

苏柒说道：“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想要告诉你，我能帮你找到真凶。但是相对的，我要你帮我救一个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赴启元闻言，猛地抬头，冷峻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我现在不知道。”苏柒摇了摇头，在赴启元逐渐寒冷下来的目光中，坚定的说道，“但是，我会知道的。”

女孩的目光灼灼，在说出那句话来的时候，浑身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倾泻而出，竟不由使得人被震住了，好些会儿才回过神来。

“女娃娃口气倒是不小，但是老夫凭什么相信你。”赴启元沉声说道。

“因为我有要去救的人。”苏柒目光灼灼，对上了赴启元的眼睛。

赴启元不由眯起了眼睛，看着她：“你要救的人是你什么人？”

“老夫可不记得近来苏家里的谁出了什么事情，还需要你一个女娃娃来这里拦截，与我做交易。”虽然他常年不在宫里，但是帝都的一些基本消息他却都是有所耳闻的。要是苏家出了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关于这一点，赴启元还是很有自信的。

“不是苏家的人，我要救的人乃是一个小丫头。”苏柒冷酷的说道，“要是苏家的人，我还不一定愿意牺牲掉睡眠时间来此吹冷风呢。”

一个小丫头？赴启元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女娃娃，这种过家家你还是去找别人吧，老夫没有空陪你胡闹。”

赴启元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眼前苏柒稚嫩的脸庞和她的话可没有什么说服力让他选择跟她做交易。说着，他抬脚便要离开。

“赴老将军，三天！给我三天的时间，如果我要是能在三天内替你抓到真正的元凶，你便帮我把人就出来，如果失败了，连带着我，你一个并可以丢进那大牢里面。”苏柒往前一步，挡在了赴启元的面前。

赴启元被迫停住了脚步，看着神色倔强的苏柒，说道：“你倒是执拗得很，以苏家的身份和地位，想救一个人应该不在话下吧，却道是这般冒着危险跑来这里跟老夫谈判。”

“也罢，说吧，你要救的人是谁，就当你前来告诉老夫那宫女的事情，老夫会帮你把她弄出来的。”赴启元有些无奈的说道。

额……苏柒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虽然有想过自己这般草草的来找他可能很难说服他跟自己合作，但是她没有时间准备了。

不过，如果他以为她会这般轻易放弃，那她也不叫苏柒了。

“赴老将军……”苏柒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赴启元伸手制止住了。

“咻~”正在这时，官道另一头的树林里突然飞来一支羽箭，赴启元目光一凌，扬手重重一挥，“咔擦~”一声生生用刀背打断了那羽箭。

赴启元拧眉，微微侧首，那羽箭的尖头飞驰而过，“啪~”打在了他身后的草地上。

然而，那羽箭就像是一个信号一般而已，更多的羽箭络绎不绝从那树林中疾驰而出。

“小心！”不远处那边，顾南辰瞳孔微闪，看着那漫空的箭雨，宛如鬼魅一样来到了苏柒的身边，环抱着她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怎么回事？”苏柒大惊，错愕的看着他。心想不会又是来追杀他的人吧？

顾南辰垂首，沉声说道：“不是我这边的人。”

额……苏柒默然了，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把心里的话不自觉给说出来了。

“将军，是那些蛮夷的暗杀者。”那边，一名男子疾驰跑到了赴启元的身旁，挥舞着手中的剑，对付着那漫天的羽箭。

一行人武功不弱，身影穿过在那箭雨中，倒也没有倒下任何一个人。不过因为太过密集了，难免还是受了伤。

“竟然一路追到了这儿来，看来我们的人没有骗到他们。”几人神色冷峻的把赴启元护在了身后。

苏柒见此，不由拧了起眉头，蛮夷的暗杀者，原来他们一路竟然有暗杀，难怪刚才看到他们神色如此紧张，还有赴启元，更是一身普通的将士装，竟然是因为这个。

正当苏柒陷入凝思的时候，鼻翼间突然飘过了一抹浓郁的血腥味，她不由轻蹙了一下眉头，拉回了思绪，落在了顾南辰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