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内。
林念初被刘战的手下拖着上了最后一截楼梯。
她的小腿在楼梯上磕碰出了一道道血痕。
血痕在林念初白皙的小腿上看上去格外清晰。
即便是被他们拖上了楼，林念初依旧浑身无力，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刘战的手下直接将林念初扔到一边一张刚刚支起来，破败不堪的沙发上。
林念初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她双手撑在身前，眼中无力，定定地望着前方。
刘战也缓缓上了楼。
他在林念初面前站定。
看着林念初虚弱的样子，刘战的脸上多出一抹阴翳的笑容。
刘战逼上前，在林念初面前蹲下。
他一手挑住林念初的下巴，阴沉着双目，盯着林念初：“你说你能告诉我当年火场的真相，现在可以说了。”
林念初回瞪着刘战，微微扬动唇角，眼神冷漠地嗤笑一声。
她冷冽的笑容却让刘战心生不满。
刘战恶狠狠地盯着林念初，没好气地问道：“你笑什么？”
林念初一手撑在身边，勉强坐直身子。
她躺着的时候还好说，一坐起来，林念初便感觉天昏地暗，仿佛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抽走了一般。
恍恍惚惚之间，林念初甚至能看到眼前闪烁着一片金色的光芒。
靳翊谦似乎就坐在那片光芒之中。
都说人濒临死亡的时候，能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东西。
难道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林念初还在出神，刘战没好气地逼上前。
他一手捏住林念初的下巴。
刘战手上的力道极重，林念初顿时醒过神来。
她再度看向刘战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了镇定。
“我在问你话！”刘战阴沉着声音，缓缓说道。
林念初微扬动嘴角，盯着刘战：“刘战，你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到底谁是最大的操盘手，我可以告诉你。”
“但是，有件事情你也要告诉我！”
刘战闻言，那双眉头锁得更紧，眼中满是不悦之色。
他阴沉着双眼，盯着林念初，沉声缓缓道：“林念初，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你现在有什么身份跟我谈条件？”
林念初凝视着刘战。
她慢慢地抬起右手，抓住刘战的手腕，一点点把刘战的手从自己的下巴上挪开。
即便是刘战盛怒难忍，可面对这样的林念初，他竟然没有丝毫反抗，任凭林念初将自己的手挪开了。
林念初幽幽地凝视着刘战：“你不答应，我不强求，不过，你也别想从我嘴里知道任何事情。”
“林念初！”刘战怒吼一声。
他伸出手，直接掐住林念初的脖子。
林念初只能微微仰起头，以此来减缓窒息感。
刘战一手掐着林念初的脖子，一手取下面具。
面具之下那张被火灾烧毁的脸看上去格外骇人。
他的嘴角颤动着，死死地凝视着林念初，沉声缓缓道：“当年那场火灾把我变成了现在这样，这笔账，我跟你们谁算都一样！”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杀了你，再去杀了聿绍白。”
说着，刘战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林念初的呼吸变得困难。
饶是如此，她依旧冷漠地盯着刘战：“刘战……你到底是想要真相？还是只想……只想杀个人就好？”
林念初话音才落，刘战忽然没有了力气。
他猛地松开林念初。
林念初的身子一软，直接倒在沙发上。
她双手撑在身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许久之后，待到呼吸终于缓过了些许，林念初才别过头，定定地望向刘战。
“如果你只是想杀个人泄愤，这么多年，以你的本事，早就可以做到。”
林念初一边说着，一边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她定定地看着刘战：“你之所以没有那么做，不就是因为，你想做的是知道当年的真相，而不仅仅只是杀人泄愤而已。”
刘战的心思被林念初如此轻而易举地说破，刘战心中竟然多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后退两步。
马上有人十分乖觉地给刘战搬来了椅子。
刘战坐在林念初对面。
他重新戴好面具，阴沉着双目，定定地看着林念初：“继续说。”
林念初不紧不慢，接着说道：“你为什么恨我？恨聿绍白？是因为你一直认为，你是我们的大师兄。”
“从前，你对我们那么好，可是在那场火灾中，我们却没有管你，甚至把你一个人留在火灾之中，所以你很我们，对吧？”
刘战微眯着双眼，死死的凝视着林念初：“是。”
林念初长叹一声：“师兄。”
她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刘战的心猛然一紧。
林念初微低着头，右手抬起，按住自己的耳朵。
她知道里面那个监听器，一定能让靳翊谦听到自己的声音。
林念初长叹一声，停顿了几秒，才缓缓接着道：“我和聿绍白一直因为当年的事情无比自责，我们比谁都希望当初能救下你。”
“可我们做不到。”
刘战冷笑一声：“林念初，当初你和聿绍白都已经出师了，你们两个都可以单独带队执行任务。”
“可以说，在聿家，除了师父以外，就是你们两个排在首位。”
“你们两个做不到？你告诉我，如果连你们两个都做不到，那还有谁可以？”
林念初没有回答刘战。
她抬起眼，定定地凝视着刘战。
二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看到林念初这样的目光，刘战心中忽然生出了一阵说不出的怯意。
他猛地站起身，紧着眉心，面色紧张地盯着林念初：“你是说……”
不等刘战说完，林念初已经淡淡地道：“现在你可以答应我的要求了吗？”
刘战早已经是心急如焚，几乎没有多想，立即点头：“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陆远和陆丰是不是你杀的？”
林念初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刘战，沉声问道。
两人对视良久，刘战忽然大笑一声。
他玩味地打量着林念初：“原来你是想知道这个？人都已经死了，知道这个对你而言有什么意义吗？”
林念初面色淡然：“有。”
“你只要回答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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