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不记得

风千璃缓慢起身，踱步到风帝面前，在一众跪拜的人中，膝盖都没有弯曲一下。

“父皇怎么来了？”

风帝宠溺地拍拍她的肩膀：“你特意让人来报，朕担忧你也牵扯其中，何况事关太傅，朕怎么都要亲自问问的。”

“父皇请这边坐下吧。”

风千璃扶着人过去落座，看一眼陈大人道：“你继续你的事情。”

“是。”

陈大人看一眼风帝，继续忙碌去了。

风帝看着他初步检了尸，便开口问道：“能查出什么？”

陈大人：“回皇上，沈公子虽然头部受到重创，可他却不是因此而亡，头上的伤至多让他昏迷一阵子，很快也就好了，其实六公主下手根本不重。”

“可沈公子去七窍流血而亡，此死法更像是肝脏破裂，臣抚摸了他的腹部，确实有一处塌陷，具体如何死亡，还需要再检查。”

端妃心中微微一紧，面色有了细微变化。

“七窍流血？！”

沈夫人忍不住大声叫出来：“他好端端地怎么就会遇上这样恶毒的死法？是不是有人给他下了毒？”

陈大人犹豫一下，有些古怪道：“这正是奇怪的地方，臣没有发现沈公子有中毒痕迹。”

“那就是……被高手震碎了心脉？”端妃忽然开口，目光却看向了风千璃，“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若若力气本就小，加上只是区区一个盘子，怎么可能会让沈公子死得这样快，莫不是另有他人从中做梗。”

风千璃目光与她相对，并未说话。

端妃目光锐利，直接点了她的名字：“九公主，这些人里，也就你和他有仇，何况你身边还有个夜烬，若真想要取走沈公子的性命，怕是方便得很。”

沈夫人哭声一凝，紧接着冲过来：“是你这个贱人！”

“放肆！”

风帝恼怒呵斥，瞪向被侍卫拦住的人：“朕的九儿岂是你能骂的？”

他又冷冷地看向端妃：“讲话之前最好有证据，少在这里搬弄是非。”

端妃温温和和道：“皇上，臣妾也只是合理猜测，陈大人，你觉得呢？”

陈大人：“……”

他干笑两声，没敢说话。

风千璃嗤笑，缓慢站起身，目光直逼端妃：“既然你都踩到本宫头上了，那本宫就好好和你辨一辩，你可别后悔。”

她冷目中逐渐流露出锐忙，一字一句清晰道：“首先，本宫与沈鸣轩没有仇，他不过是被本宫休掉的一个废物罢了，既然前尘往事都就此了结，本宫何必废这样的心思？即便本宫想要弄死他，也不必这样麻烦。”

“再者，夜烬虽是暗阁第一高手，却也不是什么锅都要背的，他能用内力震碎人的心脉，那至少也要接触才是，就算不是直接接触，也要用石子等物集中沈鸣轩，你问问陈大人，沈鸣轩身上有类似的伤口吗？”

陈大人配合地摇摇头：“没有了，可以排除这一点，所以臣才觉得奇怪。”

风千璃看着沉下脸的端妃，却没有停住话，而是继续道：“本宫倒是很想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她好端端地跑到东厢房去做什么？而沈鸣轩为什么又恰好地出现在了那个地方？细算一下沈鸣轩离开的时间，从他过去，到他回来，这中间难免用了太久，他们两人之间必定是发生了什么的，不如就让她一并解释一下吧。”

这也是陈大人想问的，可他碍于皇帝颜面不敢多问，现在风千璃先问了，他反倒是松下一口气。

端妃目光闪烁一下，用眼神暗暗示意风若若装晕。

不过母女两人实在太久没见面，端妃也确实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因此风若若一时间没有会意，以为是要她找借口。

她斟酌一下，小心开口：“我去东厢房，其实是被骗了，席间忽然有婢女来找我，说是我母妃喊我见面，我实在思念，就过去了，结果到了那里就被打晕，后来不知道多久，沈鸣轩来了，我是在他怀中醒来的，他正要将我抱上床……”

哽咽了一下：“他还扬言说要让母妃答应我们的婚事，我实在害怕，就跑了出来，后面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她自觉经历的事情没什么可指摘的，干脆就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并未隐瞒，却没看见端妃微微下沉的脸色。

风千璃：“那你记得婢女长相吗？”

“不记得。”

“你什么时候离开的？沈鸣轩又是何时离开的？”

风若若眼眸转了转：“前后相隔不远，就……前后脚。”

其实她也意识到了这里面时间的不对劲，可她不敢说，现在她只想要摆脱掉自己，再回去和端妃商量。

因为她也不确定端妃这毒到底怎么回事，害怕贸然说话会牵连到端妃。

“是吗……”

风千璃轻轻翘一下唇角：“这么说，你也看了本宫的词了，那就说来听听吧，不必你完全记住，只需要说出本宫所作之词的意思就行了。”

风若若梗住。

她甚至都不知道那期间发生了什么。

支支吾吾着，她含糊道：“我只记得有写风景的。”

薛盈盈抖出那张词稿，展开给众人看：“六公主，看来你并没有看过，当时这首词可是在场所有人都看到过的。”

风帝招招手要过来，扫过一眼后满是惊艳，抬起头诧异地看了一眼风千璃。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夸赞她的时候，他只好按捺住，看向了风若若：“这么说，你是在这之前离开的，那在沈鸣轩过去的这么长时间，你都做了什么？”

风若若急了：“父皇，你怎么也怀疑我，真的不是我啊！我当时到那里就晕过去了。”

“既然如此，你说谎做什么？”

“我……我……”

风若若悄悄看一眼端妃，欲哭无泪。

风千璃冷嗤一声：“早和某人说了不要后悔，你既然要招惹本宫，就别怪本宫给你们揭底。”

“风若若，如果本宫记性不错，你离席之前，是一直坐在沈采薇和沈鸣轩那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