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害怕

“你？”

风昀夏杏眼斜飞过去，哼笑一声：“别怪我说话难听，凭你那点修为，我随意探出去一些内劲，便摸得一清二楚了，你当我是傻子？”

“制作符纸罢了，不需要多高深的修为。”香荷振振有词，“我每日做一张，日积月累下来，也能攒下来不少，你既然是傀儡师，难道不知道，从前有许多没天赋的人，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继续傀儡术吗？”

风昀夏不悦地冷哼一声：“不过是小人物的挣扎罢了。”

她更为小心翼翼地操纵着余下傀儡：“只要不触碰到你们的符纸，情况对我还是十分有利的，待我完成任务，再将你抓回去自己拷问。”

话音落下，十指飞舞，傀儡们迅速动作起来，风昀夏接连吃下两颗药丸，神色已不如一开始的轻松。

曹正看这情况，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便放出信号弹，至少让风千璃那端知晓眼下情况。

各处战斗都在继续，风千璃领兵护在皇宫门前，将大部分兵力牵制在此处，皇宫内各处虽也有动乱，不过规模小，很快便都被铲除。

此刻京城内外俱是惶惶，后宫众人也聚集在太后处，开始诵经祈福。

风若若跪坐在端妃身侧，心头止不住的惶恐害怕，根本无心诵经。

“镇定些。”端妃压低嗓音，平静开口，“即便真有什么，我也有保你的底牌，你不需如此害怕。”

“母亲，你说荣阳王会不会真的打进来……”

“别说蠢话。”

端妃皱皱眉：“你可见风千璃何时输过仗？”

“但她也没有和荣阳王打过呀。”风若若小声嘟囔着。

她是真的害怕，从前不觉得战争有什么，如今身临其境，才觉可怕。

大殿之上，众臣虽因风千璃的早做安排而不算狼狈，可听着外头响动，如何也安不下心。

薛老望一眼大殿之上的风帝，拱手道：“皇上，若您觉得疲乏，不如先回寝殿休息，此处有臣等，您不需担心。”

“不必。”风帝沉声道，“朕还没有那般软弱。”

他横目一扫，淡淡道：“倒是今日有许多未来之人。”

众臣面面相觑，干咳着不知说什么好。

今日不来的，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倒不敢多求，在他们看来，只要不是直接叛到荣阳王那边，都算是好的了。

薛老站出来道：“此案牵连甚广，参与查案之人也众多，现下案件查明，不少人都累了病了，因此未能前来。”

他是在给风帝台阶，让他不必再追究，风帝也倒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目光逐一望去众人，似乎是打算将今日殿上之人都记住一般。

整整一日过去，大殿之上虽有供食物，却无人有心思去品尝，门外的烽烟似是没有停歇迹象，侍卫几经传报，都没什么结果。

风帝有些坐不住。

他望向殿外某处，沉声道：“荣阳王那边，仍旧只有夜烬一人牵制吗？”

“另有一队十人的兵，此外……便没有了。”

“当真胡闹。”

风帝皱皱眉，“九儿即便信任他，也不该在此时只将重任交给他一人扛着，去调遣御林军，助北门拿下荣阳王，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大臣之中有人想要阻拦，怕会打乱风千璃的计划，不过被薛老晦暗望去一眼，便无人多话了。

士兵前往北门相助，却未对局面产生什么影响。

夜烬与荣阳王之间，已然挤不进第三人，妄想冲上去帮忙的，都被二人震出的气劲伤到，根本无法上前。

荣阳王这边的兵始终没有动静，也是因此。

消息很快就被传回到金殿，风帝脸色又是向下沉一沉。

这说明风千璃不派人，不是因为她的胡闹，而是早料到这般局面，也知道荣阳王那样的人，不是普通兵力可以制衡，只派出夜烬一人，反而能减少损失。

沉沉吐出一口气，风帝只好道：“那便让空闲禁军都去正门前，由公主调派。”

这之后，他便没有再插手这场战事，全权交托给风千璃。

惶惶之中，历时三天三夜，各处战火渐熄。

城外大军交战率先打出结果，风家军借由地势便利，先一步压制荣阳王的军队，踏入皇城内支援各处。

平衡被打破，九公主府的傀儡军被人海吞没，风昀夏借由傀儡自曝，成功逃脱，可她接连打了三日，耗损严重，丹药只怕也是空了，往后再出现，还不知是何时。

风千璃亲率兵守着的宫门，最终也未放敌军任何一人进入。

她望着宫门前的血流成河，尸沉如山，徐徐吐出一口浊气。

曹正已前来与她汇合，抹着额头虚汗道：“公主，各处叛军都已经压下来了，荣阳王气数已尽，他那边……我们要过去吗？”

身后大军正在清扫战场，已有侍卫向大殿之内去通报。

风千璃一言不发，眼眸紧凝着远处，手上捏紧的刀刃上满是血迹斑斑。

“公主……？”曹正小心开口。

他自然知晓那边是什么，夜烬与荣阳王的那一场还未结束。

只是在所有人眼中看来，即便是荣阳王赢了那一场，这一次的谋逆，也是彻彻底底的输家。

“本宫去看看。”

风千璃的嗓音十分沙哑。

作战三日，她一刻不停地指挥，劳心劳力，在所有人当中，是最疲倦的。

“公主若不放心，还是我去吧？”曹正道，“您该休息了。”

他担忧荣阳王看到了风千璃，不管不顾地先冲上来报仇，现在风千璃已露出疲态，只怕扛不住荣阳王这走到绝路的猛兽的一击。

“牵马来。”

风千璃显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疲惫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微信。

曹正话语全都梗住，望着她倔强侧颜，叹口气，向后招招手，着人牵来两匹马，打算陪同风千璃前去。

仍下手中染血的刀，风千璃牵住缰绳跨坐马上，长喝一声“驾”，便迅速向北门方向敢去。

待曹正上马，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转角，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