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哪有不苦的人生？

金穗吃过午饭，在酱菜坊和费巧婵聊了一会儿事情，心里想着姚慧第一天去跟金秀，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便从酱菜坊离开，去了梅村市场。

去到那儿，看到金秀安排姚慧拿一块废布料练习踩缝纫机。对于新手来说，踩缝纫机是入门的第一课。

不是所有的人一开始就能顺利踩会缝纫机的。

姚慧见她来了，停下想站起来打招呼。金穗朝她摆手：“你练着吧，不用起来。”

金秀也埋头在踩缝纫机，手里赶着客人订制的一条裙子。只见她的手指随着“嗒嗒嗒”的声音飞快地翻动，缝起边来，一分钟就搞定了。

金穗看得有些入迷。

金秀把线剪了，才抬起头问姐姐：“看我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金穗笑：“看你干活，觉得很好看。”

金秀笑了笑道：“你有毛病吧？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看活。”

金穗奉承道：“以前没仔细看，今天发现你的活干得是真漂亮。”

金秀觉得她大概是为姚慧来的。站起来抓过杯子喝水，喝完水之后便说：“我带徒弟你放心吧，管她什么来头，管她爱不爱，只要来了我都教。”

金穗说：“也不叫你全教，你带出一个来，让她再带别人，累不着你。”

金秀见她一个人来，问道：“顾老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早上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金穗抿嘴：“我猜啊，她这会儿应该是跟卡尔在约会。”

金秀放下杯子，凑上来问道：“嗯？有进一步地发展了？”

金穗说：“人家卡尔为了她，学普通话，又学着做咱们的菜，任她再硬的心肠，这会儿都要软了。”

金秀有些羡慕道：“换上哪个女人都会感动的吧？你跟我姐夫感情好，他都没能为你做到这种程度。”

金穗笑：“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姚慧心思玲珑，这边踩着缝纫机，那边还能认真听金氏姐俩聊天。一时间走神，被针扎到，瞬间流出血来。

痛得她大叫起来：“啊！”

金穗姐俩转过头来，看到她捂着手指。金秀从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掏出一包药棉，撕出一小块递给她：“拿这个压着，一会儿就好了。”

姚慧接过去，趁机说：“这缝纫机还挺难学的”

金穗关切地说：“累了吗？要是累了就歇会，学东西都得慢慢来，急不得的。”

姚慧问金秀：“秀姐，以前你学的时候，也经常被扎吗？”

金秀点头应道：“是的，经常被扎，而且学得也慢，被扎得多了都不想学。可是不学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回家种地去吧？只得咬牙坚持下来。”

金穗第一次听到金秀说自己当学徒的事，她当然知道是辛苦的，但那种辛苦并没有具体的量型标准。她把金秀的手抓过来，看到她的手指已经长了一层厚厚的茧。

两边食指关节甚至都有些变形了。

她有些怜惜地问道：“疼吗？”

金秀摇头：“还行吧，疼的时候歇歇就好。”

金穗有些自责：“是我当初没考虑好，让你去吃这份苦。”

金秀说：“谁不用吃苦呢？哪怕你现在事业做得这么大，哪一天能轻松休息过？”

金穗叹气：“是啊，没有不苦的人生。”

正聊着，厉程来了。姚慧最先看到他，跑到他跟前兴奋地问：“表哥你怎么来了？”

金穗和金秀停止交谈，都朝他来的方向看去。

厉程先朝她们点头打招呼，再回答表妹的问题：“过来看看你学得怎么样？有没有耍小性子。”

姚慧笑嘻嘻地说：“我很努力地学呢！你看我都被扎到手了。”

厉程并没有安慰她，反而说：“刚学扎手这很正常。多扎几次就学会了。”

姚慧不高兴，嘟着嘴说：“就只知道训人，我被扎了也不关心几句。”

说完走到练习用的缝纫机前，重新坐下。

厉程手里拎着一个饭盒，他扬起来说：“在单位外面看到有人卖豆腐花，顺便买了一些过来，就当是下午点心吧。”

金秀说：“警察的工作这么空吗？你还有时间送豆腐花来。”

厉程说：“这个表妹从小就被姥姥姥爷惯着，有些娇气又爱生气，我就过来看看。”

金穗从厉程手里接过饭盒，说：“吃吧，好像到京城来之后就没吃过豆腐花，听说是咸口的，咱们尝一尝。”

金秀有些嫌弃：“咸的怎么好吃啊？”

姚慧说：“豆腐花不吃咸的，吃什么味？”

金穗回她：“我们吃甜的。”

厉程惊讶，这回到姚慧这边嫌弃：“甜的豆腐花？好吃吗？我们从来没听说过豆腐花是甜的。”

金穗拿来碗把豆腐花分了：“不管它是甜的还是咸的，只要能吃进肚子里就行了。”

金秀拿勺子舀了一点放到嘴里，浅尝之后就推开：“我不吃了，你吃吧。”

厉程有些尴尬：“真那么难吃吗？”

金秀礼貌地回答他：“其实也不是难吃，是我吃不惯。”

金穗还好，非常给面子，跟姚慧把豆腐花都吃完了。

金秀在一旁问她：“怎么样？还是我们的甜豆花好吃吧？”

金穗说：“要不晚上我们回去泡点豆子，明天早上磨了，弄豆腐花吃？”

金秀点头：“好好，我要熬黄糖水，放得甜甜的。”

厉程有些意外：“你们会做豆腐花？”

金穗笑了笑：“我以前在老家开了一个豆腐坊。做这个太辛苦，来京城之后就不想干了。”

厉程换上一种敬佩的眼光看姐俩：“真没想到，你们这么厉害。”

姚慧思维跳得厉害，她这时候煞风景地说：“明天早上做豆腐花，那我能不能去吃呀？”

厉程训她：“怎么这么爱凑热闹？一天不好好学习，尽想着吃。”

金穗点点头说：“没关系，那你早一点来帮忙吧，毕竟还要推磨呢。”

姚慧高兴：“好呀好呀，我早一点去。”

金穗转头对厉程说：“晚上我多泡点豆子，顺便压些豆腐，你叫上郝钢，拿些回家里去。”

厉程挠挠头：“这怎么好意思？”

金穗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姚慧在我这儿当学徒，算起来差不多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