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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心心相映

易采薇忙道:“殿下教训的是!”

白水离满脸温和的道:“你们都坐吧,不必拘紧,本宫只是想和你们说说话,聊聊天!”他的话音才一落,便有丫环搬来两把凳子放在一侧。

易采薇咬了咬牙,谢过之后就在一侧坐了下来,坐定后白水离低低的道:“本宫今日刚来到密城,便听闻贵帮的大小姐被人掳走了,不知道是否有这件事?”

易采薇在心里暗骂,明明知道了你还问,面上却满是凄苦的道:“那贼人胆子实在是大到极致,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将我的女儿抢走,真是可恨至极!原本草民已查到那贼人的落脚地,正欲去救我女儿的时候,不想林大人派了官差去盘问状况,结果打草惊蛇,小女现在下落不明。”

她的头微微抬了起来,便见到了白水离如妖孽一般的脸,只是那张脸上没有往日的温润如玉,有的只是淡漠和冷冽,眸子里也没有她所熟悉的纯真,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森冷。不管他的语气有多么的温和,却将皇家的气势摆了出来,那种气场,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她终是知道,她心目中那个可爱的阿离已离她越来越远,很多事情,也再也回不到最初。

“哦?像这种事情你们不上报官府吗?”白水离问道。

行云轻叹道:“上报了也没有用!”

“为何?”白水离明知故问。

易采薇低低的道:“那贼人那么凶狠,摆明了是为钱财而来,我的女儿在他们手上,官府一旦介入,我但心他们会撕票!所以此时官府的人插手是越帮越忙!”她瞟了林其中一眼道:“好在殿下是微服私访,若是被那些贼上盯上了,只怕会危险的紧。”

白水离的眸光闪烁,却扭过头看着林其中道:“林大人,你不是一直说密城极安全吗?怎么会允许有这等事情发生?”

林其中吓的忙伏倒在地道:“回殿下的话,这一伙贼应该是冲着金钱帮去的,金钱帮树大招风,难免会引起一起肖小的窥视。”

易采薇冷哼道:“身为父母官却没有办法保护百姓的安全,还百般推脱,林大人,我平日里捐的那些银子难道都白捐了吗?”

“我没收过你的银子!”林其中大急,忙辩解道。

易采薇扬了扬眉毛道:“林大人拿的是朝庭的奉禄,就算我没有捐银子给大人,难道大人身为一方父母官就不能保一方平安了吗?”她当然没给林其中银子,这种人渣想拿她的钱,做清秋大梦去!

林其中一时语塞,白水离原本对易采薇存了些偏见,此时见她对林其中如此不客气,而且极为机敏,这个套只怕是她早就设好了,他心里顿时明白任何一个人想要做到一帮之主的位置必有过人之处。

他冷着声道:“林大人,我本宫限你三日之内将大小姐分毫无损的救出来,否则提头来见!”

林其中恨的牙痒痒,却只得伏地道:“臣遵命!”

易采薇心下了然,却依旧恭敬的道:“殿下果真是英明神武,极为体衅百姓,这一次小女若是能安全脱险,草民一定要好生报答殿下!”她面上恭敬,心里却有了一抹怒气,这一出由白水离布置的戏,她只能顺着他的意往下演,就算下面是深坑悬崖她也无从闪避。

“陈帮主言重了。”白水离浅笑道:“只是朝庭还真有些事情需要陈帮主帮忙,等贵帮的大小姐找到之后我再告诉陈帮主。”

易采薇心里的寒意更重,她不禁开始怀疑,那铁算心是不是白水离的手下,之所以布这个局不过是要利用金钱帮。她不愿为朝庭所用,唯今之计只有白水离之前先将果果救出来了。生平第一次,她发现家大业大的坏处,若是就这么舍弃了金钱帮,她着实在些不太甘心,可是她心里也极为清楚,和白水离相处的时间越长,麻烦也便越多,越是容易被他识破。

易采薇浅浅一笑道:“能为朝庭出力,是草民的荣幸。”

易采薇和行云离开后,白水离的眸子里的趣味更浓,他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低眉顺眼的林其中,声音转寒道:“林大人,你做的好事!”

林其中伏在地上道:“微臣只想为殿下把事情办法,没有想到那点子那么难缠!”

白水离抬起一脚便将他踢翻在地道:“狗奴才,做事情不会动脑子吗?”

“微臣的脑子哪能和殿下比!这一次真的只要想替殿下分忧,没料到反给殿下添麻烦了。”林其中伏倒在地,强忍着痛意,不怒反而卑躬屈膝的道,脑满肠肥的脸上满是谄媚的笑意。他知道白水离的意思,认为铁算心不过是泛泛之辈,存了心想在白水离的面前争功,是以命人拖住了淳于飞,派自己的人马前去救果果,没料到却弄巧成拙。

白水离的眸子里寒气重重,眼里的不屑又重了几分,他脸上的怒气似淡了,却又冷哼道:“你果然是个奴才,也极为打点朝堂上下的关系,难怪那么多的官员推荐人到密城来,说吧,你给他们多少好处?”

“微臣没有给那些大人任何好处,是微臣平日的尽忠职守,所以那些大人才联名保荐。”林其中额前的汗珠渗了出来,眼里有一丝惶恐不安,却依旧强自镇定。

白水离眸子里的杀意一闪而过,却又淡淡的道:“很好,本宫也想看看林大人能做出怎样的政绩来!但是现在给我滚出这里!”

林其中如逢大赦,忙低着头猫着腰走出了房间,临走时还不忘将门关上。

林其中出去之后,淳于飞从帐幔处缓缓走了出来,白水离冷冷的问:“阿飞,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淳于飞躬身道:“殿下原本就是想救出金钱帮的大小姐后收买他们,这一次林其中却在我们之前到达了那里。属下觉得他应该不知道殿下的意思,只是属下觉得有些奇怪,他们怎么可能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到铁算心。所以我觉得这中间一定有问题,似乎还有人在打金钱帮的主意,而林其中只是他们的一只手而已。”

白水离轻叹了一口气道:“朝中的官员大多都是父皇亲自任命的,而这个林其中父皇在用的时候只说大奸似忠,曾让我小心,我心里原本觉得父皇太小题大做,现在看来,父皇的眼睛当真是毒的紧。这一次父皇故意把密城府尹给林其中,只怕也有父皇自己的打算。可是我们做事得加倍小心了,我不想再发生五年前的事情!”

“属下明白!”淳于飞躬身道:“我已按殿下的意思调了一千暗卫过来,在这密城里若是有小的变故的话,应该能应付的过来。”

白水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原以为这次收服金钱帮不会有太大的事情,没料到却远比我想像中的要复杂的多,对了,你怎么看那个金钱帮的陈帮主?”

淳于飞的眸子微微一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那个人就不太喜欢她,她满身都是铜臭。只是她看起来根本就没将林其中放在眼里,又能将金钱帮经宫的风生水起,这个人必定不简单,若是能为朝庭所用,朝庭无论是在财才上还是在其它方面,都会受益良多。”

白水离淡淡的道:“很难得遇到一个你看一眼就不喜欢的人,你的这种感觉让我想起薇薇,我记得当年你也很不喜欢她,可是……”

淳于飞的脸上有些尴尬道:“殿下,那日的事情真的是一个误会,我和易采薇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为人你也很清楚,她时常喜欢胡说八道。那一日是她给我下了药……”

白水离淡淡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他的话道:“我不过是开句玩笑,你又必当真,先下去做事吧!”

天空中不时有闪电划过,雷声还在天边滚动,风却已小了很多,雨也没有方才那么狂暴了,暑气被这一场雨冲淡了不少,天地间透出了一丝凉气。

易采薇坐有马车里,却有些心绪不停,行云轻轻的拉着她的手道:“老大,不要多想,若是真的不想和朝庭周旋下去的话,你可以将金钱帮解散,我们现在手上的钱财足够这一辈子过的很奢华了。”

易采薇将头靠在他的胸口道:“我们现在若是真的要离开的话,依着阿离的性子,定会觉得很古怪,一定会派人来查,他若是查的细了,就会发现我这个所谓的帮主不过是他的旧友,到时候只怕会连累更多的人。”

行云轻声道:“可是他方才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摆明了是要让金钱帮收归他用,我怕到时候会有更多的麻烦,只怕把全副身家赔进去都不够。”

易采薇淡笑道:“就算全部赔进去又如何,大不了嫁给他做老婆,我到时候还能坐拥整个江山,一个金钱帮换来大楚的半壁江山,算起来也不亏!”

行云有些哭笑不得,她那些的异想天开的言语,普天之下也只有她才能说的出来,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道:“你若是真的愿意嫁给他早就嫁了,不用等到现在。”

易采薇轻叹一口气道:“他若还是以前那个可爱的阿离,那该有多好!”人生若如初见,便能省去一世的繁华。记忆深处的那个纯真少年已缓缓淡出了心间,人的模样如旧,人却不如旧。

行云不语,眸子里却也染上了浓浓的无奈。

这一夜,易采薇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担心果果的下落,这五年来第一次和果果分开,心里竟觉得空落落的。她知道自己很难入睡,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身体斜斜的靠在床上,无边的闷气四处散来,往事再次涌进了的她的脑海。

她轻轻的甩了甩头,再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杯水喝下,水清凉沁润,她只觉得舒心了许多,心念也冷静了下来。

如果铁算心真的是白水离的人,那么依着白水离的性子,今日就不会那样说话了。如果铁算心不是白水离的人,按照她的推算,便只有可能是兰无痕的人了,可是兰无痕真的还活着吗?

她的眸子里又浮现了那一抹雪白的影子,他清浅而又淡定的笑容似又映在眼前,她伸手抚了抚额,突然觉得自己极端的脆弱,这些年来想用繁忙来将他忘记,却又总会在梦醒时分想起那个曾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她和他之间或许只有死亡才能消淡她对他的恨,可是那一日他和兰忘愁掉下悬崖的时候,她却又真真切切的感觉得到一颗心被撕裂的剧痛。他告诉她,爱比恨好,恨太痛苦……

她又何偿不知道恨太痛苦,只是倔强而又记仇的她又如何能不恨他?当初他拍出的那一掌,在他活着的时候,她又岂能忘记?

只是真的当死了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爱的极致是恨,而恨的极致也是爱,这样的两种情绪居然是相互交融的,如果她不爱他,又怎么可能会那么恨他!

那天在悬崖下看到的尸骨,她的确不敢确定是他的,可是就算不是他的,当初她在他身上下的毒药,她根本就没有给他吃过解药,任何一个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都不可能被那样的痛折磨五年之久而活着。

所以兰无痕能活下来的机率实在太小!

而他如果真的活着的话,那么这五年来将承受多大的痛苦?她不得而知。

易采薇只觉得心里堵的慌,夜色更加深了些,黑影重重的笼罩着她的房间,她的手指轻插入她的发间,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滴落,这些年来,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这么流着泪,在人前,她是快乐而又强大的易采薇,是天下首富。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念越想越杂,昨晚一夜未睡,白天又折腾了那么久,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迷迷蒙蒙中不知何时才沉睡过去。

黑夜里,一双手轻轻的将她眼角的泪痕擦去,男子见她就是睡着了也还微皱着眉头,心里不禁升起一抹心疼,只是就算他在她的身边倾力助她,终是没有办法走进她内心的深处,他于她,永远只可能是兄弟,是朋友,她会关心他,却绝不会为他流下一滴泪。他的心竟是堵得以慌,轻叹一声便缓缓了走出了她的房间。

果果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优雅到极致的男子,明亮的眸子里满是疑惑之色,兰无痕浅浅一笑道:“怎么呢?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不是!”果果直接回答:“我只是不知道这么难喝的东西你怎么能喝的下去?”说罢,白嫩的手指轻轻指着兰无痕面前的一大碗黑色的药汁。

兰无痕淡淡的道:“刚开始我也喝不下去,可是当我知道如果我不喝下这一碗药我就会死的时候,我咬着牙也要喝下去。”

果果满脸成熟的道:“你是不是得了很重的病?是不是快死呢?”

“是啊。”兰无痕淡笑道:“只是我还有个心愿未了,所以现在还不能死。”他的心里却满是叹息,这是他的心愿,而她却不一定想见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她是否已放下那一段仇恨。

果果睁大眼睛道:“我爷爷的医术很好,要不你现在送我回去,我让我爷爷替你治痛,好不好?”

兰无痕淡笑道:“好啊!不过得等几天了,现在满城的官兵都在找你,我现在带你下山,你只怕会被那些官兵抓走。”难得眼前的孩子会关心他,只是他知道寻常民间所谓的大夫,都不过是泛泛之辈而已,较之骆驿尘都差了一大截,只是他终是不忍拂果果的意,淡笑着应允。

“我才不怕那些官兵!”果果大言不惭道:“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跟你说,我爹很有钱的,他那里还有很多的药,只要你把我送回去,我就让我爹把最名贵的药送给你治病!”

“金钱帮是天下首富,这点我不怀疑。”兰无痕依旧淡淡的道,听到果果的话,他马上就知道孩子打的是什么算盘了,孩子是聪明的紧,可是他是兰无痕,当年的江湖第一骗子都骗不过他,一个孩子又如何能骗得过他。

果果却急了,虽然她不讨厌兰无痕,昨天晚上打雷的时候,也是他一直抱着她,可是她已经离开两天了,爹一定很担心她。兰无痕那天答应送她回家,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个如果神仙一般的病秧子叔叔八成是改变主意了,她一定要想办法自己回家!

她睁大眼睛道:“我真的没有骗你,就算外公现在不在这里,让惊雷叔叔替你抬病也可以,他的医术得了我了爷爷的真传……”

“你刚才说什么?”果果的话还未说完,兰无痕便一把抓着她的小胳膊道:“果果,你刚才说什么呢?”

果果被他吓了一大跳,大大的眼睛里也满是惊疑,她低低的道:“他得到了我爷爷的真传……”

“不是这一句!”兰无痕的眼里有了一丝急切,他原本一片云淡风轻的眸子里也染上了浓浓的色彩,他的情绪再次失控,两只手不由得也用了几分力。

果果的胳膊被兰无痕抓的生痛,她哇的一声大哭道:“你是坏人,居然打我!”

兰无痕终是意识到他的手太重了些,忙把手松开,轻轻搂着果果道:“是叔叔不对,方才叔叔太激动了,果果,你刚才说谁能替叔叔治病?”

骆驿尘和铁算心原本在屋外布署行动,听到果果的哭声忙走了进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兰无痕。

果果只道是兰无痕知道他的病有救心里开心,当下小嘴扁的更加厉害了,眼睛里的泪水还在流,却抽泣道:“你真凶,难道不知道怜香惜玉吗?再这么凶,我就不让惊雷叔叔替你治病了!”

这一次,兰无痕是听得清清楚楚了,骆驿尘也听得清清楚楚,他大步走到果果的面前道:“你的身边是不是有三个叔叔,一个叫行云,一个叫烈风,还有一个叫惊雷,对不对?”

果果有些好奇的道:“你怎么知道的?平日里别人都叫他们明堂主,暗堂主和黑堂主,你们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

兰无痕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内心的感受,他先是哈哈大笑道:“弄了半天,原本是她!”

骆驿尘也满脸欣喜的道:“公子,真的是她,金钱帮的帮主真的是她,她极擅易容,扮成男子也再正常不过,你还记得她来兰府的第一天吗?她就曾扮成你的样子从兰府逃了出去!”

这五年来他们倾尽心力去找她,没料到她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兰无痕的眸子惊喜重重,却又怕只是一场巧合,让他白欢喜一场,忙又问道:“你爷爷是不是姓易,名子龙?”

果果摇了摇头,兰无痕心里一惊,却又听得果果道:“我爹没说过他的名字,我不知道,只是我爹姓陈,我爷爷又怎么可能姓易,你们真是会胡说八道!”

兰无痕微微一笑,他只需稍稍一想易采薇的性情,再看看果果的性情,很多事情都呼之欲出,普天之下也只有易采薇能教得出果果这样的女儿来。

兰无痕往日里一片平淡的脸此刻满是又惊又喜的情绪,他喃喃的道:“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这个世上除了她,又有谁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万水山庄收购!”说罢,他的眼眶一片潮红,有一种奇异的光茫似要从里面溢了出来,却又生生的忍了下来。

铁算心有些不明就理,他跛着一条腿满头雾水的道:“说实话,我没有弄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他不知道惊雷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能让公子如此开心?

果果有些好奇的看着两人奇怪的表情,她一时也忘了哭,只睁大眼睛问:“你们这是怎么呢?你们认识惊雷叔叔吗?若是认识的话,就更该送我回去了!”

兰无痕一把将果果抱了起来,轻轻的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道:“果果说的很对,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一想起马上就要见到易采薇,他的心就难掩激动。

骆驿尘心里却又升起了一抹担心,就算那三个堂主是行云、烈风和惊雷,却也不能代表金钱帮的帮主就是易采薇,他还记得那一日果果对他说的话,说她的娘在生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的事情,心里不禁又有些忐忑不安,他本想将这件事情告诉兰无痕,却又觉得这句话太过残忍,不知果果说的是否属实,一时竟也不愿打击兰无痕。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兰无痕这么开心。

果果一时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开心,前后差异会如此大,只是听到他说愿意送她回去,她心里便觉得开心的紧。她一直认为她爹是极厉害的,只要让她爹见到她,就算前的这个有些疯子狂的男子反悔了,她爹都会有办法救她的。

兰无痕痕果果搂的更紧了些,他一直觉得这个世上不会有如引巧合的事情,果果长的如此像她,果果嘴里的爹一定就是她了!是他大意了,纵然知道她极为擅易容,也曾怀疑过她会易容成男子,却一直骗子里寻找她的踪影,没料到她居然跑去经商!最让他吃惊的是,她居然让金钱帮成为大楚首富!

他搂的太紧,果果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孩子使劲的拍打着他的背道:“你做什么,快点放开我,痛死了!”

兰无痕浅浅一笑,极快的将果果从身上放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果果那张和易采薇极为相似的脸,果果的五官都长的极像易采薇,唯有那一双眸子像极了他,到这一刻,他几乎可以完全肯定,果果就是他的女儿!

果果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她扁着嘴道:“你怎么呢?又是亲又是抱,现在又这样看着我,你要做什么?想占我便宜吗?”

“什么都不做,只想看着你。至于便宜嘛,你这么小,我想占也占不到。”兰无痕微笑着道。哪有父亲占女儿便宜的,只是易采薇不在这里,他就算要认果果也不太合适。

他的眸子里比起方才又多了一分慈爱,那丝丝清清浅浅的温柔缓缓的罩在果果的身上,他突然觉得就算以前吃尽了苦,就算以前毒发作时生不如死,等到这一刻也终是值了。

“切!”果果却满脸不屑的道:“你那么老了,我才看不上你!”

兰无痕微微愣,果果语不惊人不罢体:“我爹说了,就算是喜欢一个人也需要门当户对,你就算再喜欢我,我也比你小这么多,所以你这样看我也没有用!我不会喜欢你的!”

易采薇做到金钱帮帮主的时候,由于常年一个人,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常有一些女人对着她投怀送抱,她在应付那些麻烦的时候果果经常在身边,便将她的话学了几分。兰无痕此时这般看着果果的样子,让看那些女子热烈的看着易采薇的样子有几分相似,孩子终是孩子,终究是极难分清楚人眼睛里的各种成份。

兰无痕有些哭笑不得,他淡笑道:“你这个孩子,简直就和你娘一个样,满嘴胡说八道。”

“你认识我娘?”果果有些好奇的问。

“当然认识,还非常非常的熟!”兰无痕的眸子里满是温柔,眼前又浮现了那一大片雪白的茉莉。

果果轻叹道:“我从出生后都没有娘,我曾问我爹她是什么样的人,我爹只是说她是世上最美最温柔最可爱的女人,还有几次说要带我去见我娘,可是我爹就是个大骗子,每次答应的我好好的事情,她都以太忙了做为借口,每次都不带我去!”

兰无痕淡淡一笑,易采薇也曾在他的面前这样形容过她自己,这些年来,她又当爹又当娘的带着果果,还有金钱帮那么大一大摊子生意,只怕也甚是不易。

他淡笑道:“你如果信得过叔叔,叔叔就带你去你找娘,好不好?”

“真的吗?”果果睁大眼睛问,一想到能见到她娘,她心里满是欢喜,只是一想起她爹都不知道她娘在哪里,这个病秧子叔叔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八成是骗她的。

兰无痕微笑道:“自然是真的,我从不骗小孩子!”说罢,他一把果果抱起来道:“你若是不信,我们现在就出发!”

果果的脸上满是欣喜,却似又想起什么来道:“不行,我们要先去找我爹,等见完我爹后你再和我爹一起带我去找我娘好不好?”

兰无痕轻轻点了点头道:“都好,听果果的!”

果果的脸上满脸笑意,看来他也不全是骗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极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干净清爽,若兰般幽幽,当下忍不住将脸贴到他的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骆驿尘也松了一大口气,正在此时,只听得山脚处升起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烟花,他的脸色陡然大变,他走到兰无痕的身边道:“公子,情况有变。”

兰无痕的眸子微微一眯,只听有人大声道:“就算你们是官兵也不能这般硬闯,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紧接着便听到了扭打之声,四处一片吵闹。

兰无痕的眸子微微一凝,他寒着声道:“看来他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只是五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了,他们就敢如此猖狂。”

骆驿尘在旁道:“他们只怕都是为了果果而来,公子,我看你还是带果果先行离开,这些官差由我们来应付便好。”

兰无痕浅浅一笑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开杀戒了,今日里我也不介意再出手。”说罢,他将果果递给骆驿尘道:“你先照顾果果,我去去就来!”

他要保护好果果,却又觉得自己不能在果果的面前杀人,而今天来的这些官差,却是一个都不能放过!

骆驿尘明白他的意思,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自己的下功和兰无痕实在是相差甚远。当下只得将果果接了过来,果果满脸怒气的看着兰无痕道:“你又骗我!”

“我没有骗你。”兰无痕冲果果浅浅一笑道:“我出去办一点事情,一会就回来接你出去。”

果果轻哼一声将头扭到一侧不理他,他苦笑一声便带极快的从房间里闪了出去。他轻轻的闪了出去,身体轻盈的如燕子,一袭白衣在夏日的骄阳下透着几近透明的白。他手捡了一把石子,极快的便到达了那里,那见得他的手下已经快拦不住那些官差,不少人身上已经挂了彩。

那些官差显然是经过训练的,个个都是好手,他的手下虽然也个个训练有术,可是这一次他只带了几十个人到密城,兵力相差悬殊。

兰无痕的眸子里的染上了层层冷气,刚要有所行动时,却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味,这种香味熟悉至极,他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喜悦,他知道普天之下用迷魂药用的如此巧妙的,这个世上也只有易采薇一人而已。而他却连鼻子也没有遮,这些年来,他也算得上是半个毒人了,身上的毒素足以抵抗普通的迷魂药和毒药。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官差和他的下属尽数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便见得三个男子走了过来,那三个人没有一个是他所熟识的,只是三人的身材却让他觉得极为熟悉,尤其是居中一个,他的样子较一般的男子要瘦弱一些。

他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期盼,明亮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别样的神采。

居中的那个男子就是易采薇,她低低的道:“他们的速度还真的是快的紧,看来他们是早就盯上我们了,不过从这一件事也可以看了铁算心应该不是白水离的人。”

她的声音不是兰无痕所熟悉的声音,只是他早就见识过她绝妙的易容术和变声术,一切都还是极有可能的。

行云在旁道:“我们的人才一发现蛛丝马迹便追了过来,他们却也调动了这么多的人马,老大,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易采薇冷笑道:“当然会有阴谋,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允许有人的财产比皇帝还多,这一点是我和自己觉悟的太晚,以至于走到这一步,只是事已至此,已容不得我们后退了。迟些找到果果之后,我们再做打算。”

行云和烈风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大的庄园,大门口纠缠的人已被她放倒,谁知道里面还会有什么危险。

三人极为小心的朝里走去,还未走到里间,行云的眸光加深,回头看了一眼易采薇,易采薇知道在那扇虚掩的大门外,还有人藏在那里,那人的呼吸沉稳,靠得这么近,却没有被迷魂药迷晕,功力只怕是深不可测。

三人在一起多年,早有极好的默契,当下行云一脚将门踢开,易采薇便抓起一把暗器向那个传来呼吸声的地方掷了过去。烈风手中的剑已经出鞘,如游龙一般朝那人狠狠的刺了过去。

这样的配合完美无间,功力稍微差一点的就非死即伤,就算侥幸逃过,却也挡不住易采薇随后挥出去的毒药。

然行云的暗器被那人全部接住,烈风极凌厉的剑招也没有伤到那个人一分,易采薇挥出去的毒药虽然全洒在了他的身上,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在电光火花间发生,三人只觉得一个白影飞舞,那丝绸所制的衣裳轻柔松软的划过了三人的脸庞,三人不由得大惊,那衣裳若是换成刀的话,三人在倾刻间只怕已成了刀下亡魂!

这样的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三人的心里俱都升起了一抹惧意,白影站定,清雅的淡香缓缓溢开,夹杂着淡淡的药香,竟是出奇的好闻。

易采薇的心却剧烈的跳了起来,那股如兰草般的新雅香气,是那么的熟悉,淡雅中又透着丝丝宁静,将她的思绪顿时拉回到了五年前的茉莉山谷,那衣裳的质地仿佛也如轻柔的花瓣一下轻抚过她的脸庞,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那张俊逸的如同谪仙一般的脸。

她抬眸看向那个白影,他原本是背对着她的,此时却也回过头来,她顿时惊的眼睛瞪的极大,饶是她平日里素来极为淡定,可是在这一刻却惊的连嘴巴都微微张开了。

烈风和行云在见到那张脸的时候,也惊的不轻,行云沉稳些什么都没有说,眸子里却复杂的紧,既充满了欢喜又透着丝丝无奈。

烈风却有些结巴的道:“兰……兰无痕!你……你怎么……怎么还没有死!”

兰无痕淡淡一笑,扭过头看着三人道:“三位面生的紧,我自问从未见过,难道三位认识我吗?”

易采薇的眸光微微一凝,冷哼道:“兰无痕,你少装了,你若是没有认出我们,方才又怎么可能会手下留情,依着你以往的性子,我们三人只怕早就死在了你的剑下!”他的样子一如往昔,只是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也比以前瘦了些,正是因为这一分削瘦,让他的样子看起来更加的飘逸,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走一般。

她的心里一时不知道是悲还是喜,她以前也曾盼着他不要死,要好好的活着,可是此时真这般见到他的时候,心里纵然满是喜悦和吃惊,心里的那些怒火却被他简简单单的挑了起来,气的她有些想破口大骂。一见到他,铁算心是谁的人的问题便再没有了一丝争议,果果在他的手里,她也终是放了心,他再毒,也不会连自己的女儿也一起杀。

兰无痕淡然一笑道:“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脾气可比现在好很多,那时很懂得省时度势,怎么,现在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吗?”轻柔的嗓音温柔而又淡陌,只是如果细听的话,便能听到他那轻柔的嗓音居然有一丝微微的哽咽,那一丝哽咽已将他的心事尽皆泄露。

易采薇冷哼一声道:“你要杀早就杀了,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果果又在哪里?”听到兰无痕这样的话语,她的心里却泛起了丝丝凉意,她是将仇恨放下了,那么他呢?难道他还没有将那些过往放下,以至于连自己的女儿也想利用?

她回想起他以往的性情,心里居然有些摇摆不定,这个男人的心比海底还要深几分,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通常只有天知道!他不会也和兰忘愁一样,变态的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想利用吧!若是如此,她一定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纵然她心里有他,却决不容许他伤果果一根寒毛!

“我不想怎么样,果果她告诉我,她爹有极好的解毒良药,她的惊雷叔叔,是个极好的大夫,他们会替我解毒。我只想问一下陈帮主,你是不是真的有解药?”兰无痕的脸上依旧是浅笑,只是那么浅笑中带着丝丝颤抖,他努力强忍着内心里的狂躁和激动。

天知道这一天他等了多久!老天爷终是有些良心的,能让他在活着时候能够见她一面。

易采薇的眼里有一抹惊疑不定,她看着兰无痕道:“解药自然是有的,但是得等我见到果果之后。”

兰无痕微微一笑道:“我一直有些好奇,果果一直说她只有爹,没有娘,陈大帮主,你可以告诉我果果的娘在哪里吗?”

易采薇先是一愣,紧接着淡笑道:“老人们都说,女儿和父亲比较亲,所以我就做她的爹,如果她的亲爹真的回来了,这个当爹的位置我自然是要让给他的,她一直以来都在找我要娘,我也可以把娘还给她。”

淡淡的暖意自兰无痕的身边升起,那一双温润的凤眸里也透出了层层喜悦,易采薇却又淡淡的道:“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果果的爹要是的一个合格的爹,如果不合格的话,那么我还是果果的爹,反正我也不介意我既做果果的爹又做果果的娘!”

兰无痕微微一笑道:“合不合格自当由果果来决定,你说对不对?”说罢,他缓缓的走到易采薇的身边,伸手轻轻的将她的脸上易容的东西除了下来,一张倾城倾国的脸便露了出来,他伸手轻轻捧起那张脸道:“你可知就是你的这个假身份,害得我这五年好找!”

易采薇心里一酸,却咬着牙极淡定的道:“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我曾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身上的味道只要我一闻便能闻得出来。”兰无痕浅浅一笑,那双眸子里满是淡淡的光华,明亮中又透着暖暖喜悦和浓浓的相思。

易采薇微微一怔,眸子微微一低,晶莹的泪光却已在她的眼里泛起,心里不知不觉得升起了浓浓的悔意。她方才还曾对他起过怀疑……难道两人的感情就真的是那么的脆弱吗?就算过了五年,就算这五年来她一直都在想着他,可是见面时却还在怀疑他!

兰无痕似知道她心里的所思所想,他淡淡的道:“我们两个人都如刺猬一样的活着,除了身边最亲最近的人再不相信任何人,对于爱情,虽然爱的炽烈,却又害怕受到伤害,稍有风吹草动,两人便都将身上的刺竖了起来,然后相互伤害。我不知道这五年来你是怎么想我的,但是我今日却在这里应承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我们将要面对什么,无论别人如何挑拔,我这一生一世都会信你,且不会再骗你一个字!”

易采薇原本还含在眼眶的泪水,在听到他这些话后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晶莹剔透泪珠缓缓滴落,美丽至极。她缓缓的将头抬了起来,低低的问道:“你说话算数?”

兰无痕苦笑道:“说到底是你还是不相信过,我以为我那一死可以让你放下,没料到你……”

“我已放下。”易采薇轻泣道:“只是有些害怕你会步兰忘愁的后尘。”

“他不是我爹,我又怎么会步他的后尘。”兰无痕浅浅的道:“这些年来我饱受了儿时的苦,又岂会再让自己的子女再来承受那些痛楚。在我的心里,只会好好疼爱果果,又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情来。这一次铁算心将果果掳过来,完全只是一场意外!只是或许这也可以说是我们父女之间的缘份,就算这样也能和果果见面,若是算心没有将果果掳来,我只怕还不会这么快就能找到你。”

易采薇的眸子满是的喜气,她低低的道:“无痕,对不起……”

兰无痕轻轻拥着她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我们之间如果多一分信任的话,绝对不会如此的辛苦!”

易采薇的心里一片复杂,兰无痕又低低的道:“只是可惜的紧,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很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为何会那么忍心将我一人独自丢下!”

易采薇淡笑道:“没关系,我帮你找你的父母,找到后再去问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兰无痕浅浅一笑道:“薇,谢谢你!”

易采薇咬着牙道:“无痕,你今日这般答应我,我也答应你,从今往后,不管你说什么,我也相信,只要你肯向我解释!”

烈风和行云两人站在一旁,嘴角都泛起了淡淡的笑意,纵然两人心里都不喜欢兰无痕,可是只要他们的老大喜欢,那么一切就足够了!

兰无痕浅浅一笑,暖暖的温柔在两人和身周荡开,他那张脸上的温柔更浓了些,柔柔软软的表情能让任何人的心里都充满暖意。他低声唤道:“薇薇……”

易采薇也微微一笑,压在心里五年的感情终是在这一刻都爆发了出来,这样的重逢算不得极美,却有一种让人心心相映的美好。

易采薇浅笑道:“果果现在在哪里?”

“她在上面的屋子里。”兰无前低声道:“果果真的很可爱,像极了你。”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温柔的光华。

易采薇淡笑道:“你以后会有更深的体会她有多可爱!”她的女儿,她自然知道,那小丫头片子绝对很会装可爱,只是每次她可爱完了之后就不再可爱。

兰无痕微笑,轻轻牵起她的走大步朝主屋走去,只是还未走上三步,便听得上面的屋子传来了轰然巨响,刹那间,大火冲天。

兰无痕顿时大惊,易采薇的脸色也剧变,她寒着声问道:“果果是不是在那间屋子里?”

兰无痕没有回答,一把拉起她的手施展轻功就朝那间屋子跑去,易采薇站在屋外大声唤道:“果果,你在哪里?”

兰无痕的眸子里满是震惊,他让骆驿尘照顾果果,骆驿尘的武功虽然不算极高,但是要应付那些官差绝对不是问题,又怎么可能需要有引爆藏在屋子里的炸药。方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他们在下面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打斗声。

易采薇连唤了果果几声都没有任何消息,她爱女心切,心里一急,不顾一切就朝火场里奔去,一只强有力的手一把将她拉住,她回头一看,却见到兰无痕满是担心的目光,他低低的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女儿,就算要进火场找她也是我去!”

说罢,他看了一眼易采薇便极快的冲进了熊熊大火之中。

易采薇先是一愣,紧接着大声道:“兰无痕,你做什么?你找死吗?”

仅仅只是片刻间,火已烧的极旺,漫天的火势一如惊天的巨浪,似能吞尽人间的一切,飞舞的火舌顺着天际炽烈的燃烧。倾刻间,她心乱如麻,她咬了咬唇,也欲冲进火场,行云一把抱住她道:“老大,火这么大,你不能进去,里面太过危险!”

易采薇咬着牙道:“里面的人,一个是我的女儿,一个是我的相公,我又岂能站在这里不管!”

烈风在旁见得易采薇那副神情,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他跟在易采薇的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表情。饶是他素来神经大条,也知道在老大的心里,兰无痕和果果有多重要。

他咬了咬牙,正欲冲进火场,斜眼间却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向远处狂奔而去,那人头上戴黑色斗蓬,显然是不想被人认出来。他的身上似还负着什么,他定睛一看,似是一个小孩,他一把拉住易采薇道:“老大,你看那人是谁?”

易采薇微微一惊,扭过头顺着烈风指的方向看去,那个人的影子她这一生也不会忘记,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走到今天的这一步。那人走的甚快,风吹起他的斗蓬,隐隐能看到一缕白发飞扬。

她咬着牙道:“这个世上的事情当真是古怪至极,该死的人永远居然还没死,不该死的人却偏偏死了!”

行云见得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再听得她的话,陡然醒悟道:“你是说那人是兰忘愁!”

易采薇点了点头,火越烧越大,三人隔着火场有一丈来远,依旧觉得热浪灼人,她极快的回过神来道:“果果不在火场里面,兰无痕已经进去那么久了,会不会出事?”

行云的眸光微微一暗,易采薇见旁边有一个大水缸,她拿起一桶水便浇在自己身上,转身便欲冲进火场。行云再次一把拉住她道:“老大,这件事情太过危险,你不能进去!要去也是我去!”

行云也将自己全身上下浇湿,欲往火场里冲去,易采薇一把拉住他道:“你不能进去!”说罢,她看着他的眼睛道:“行云,我这一辈子已经欠你很多东西了,若是要还的话,只怕一辈子都还不清!从我们八岁第一次相遇时,你就对我百般照料,我不是小孩子,很多事情我都分得清楚的,你对我有多好,我更知道。只是这一次我绝不能再让你为我冒险,这件事情是我的家事,我不能让你涉险!”

易采薇的眸子明亮中又透着丝丝恳求,她的眸光一如水般清澈,却又夹杂着层层雾气,行云这般看着她,只觉得心头大震,有一抹异样的情绪在他的心里炸开,将他的心堵的满满当当,他低低的道:“老大……”

易采薇看着他道:“再则我和他之间,一直都有极多的误会,我从来都没有为他做任何事情,也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他。他是因为果果而冲进了火场,我不能像五年前一样对他置之不理!”

行云愣了一下,烈风在旁道:“老大,你的心思我们知道,只是这火这么大,你就算进去也没有用……”正在此时,忽听得火场里传来了声响。

三人大惊,回头一看,却见兰无痕一手扶着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时,他那张俊逸的脸上满是污秽,一头墨发烧掉了一半,他一身清雅的白袍也已面目全非,衣角上还着了火,他整个人看起来又脏又黑,上面满是烧焦的痕迹,。

三人忙迎了上去,行云拿起木桶从缸里舀起一桶水就朝兰无痕的头上浇了下去。烈风和易采薇帮兰无将手中的两人扶下,两人已经昏迷,细细一看,赫然是骆驿尘和铁算心。

易采薇刹那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话,一探两人的鼻息,知道没有大事,忙从怀里取了两颗清热毒的药丸喂进两人的嘴里,兰无痕轻叹一口气道:“薇,对不起,我没有找到果果……”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一双温柔的眸子微微泛着红,也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由于其它的原因。

易采薇见他的样子狼狈,高大的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她冲他淡淡一笑道:“果果被人劫走了,那人满头白发,那背影我也认得,应该是你爹。”

兰无痕的身体现次晃了晃,他的眸子陡然间变得一片森冷,袖袍下的手也握成了拳头,他的身后大火狂烈的烧着,浓烟冲天而起,火舌袭卷着空气,似要向他们扑来一般,热浪层层叠叠,原本极热的天气,再加上呆在这样猛烈的大火旁,六人的额头均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饶是如此,易采薇却能从兰无痕的身上感受到了无边无尽的寒气,那一抹由心底发出的寒气竟能让人在这样的大火之中感受到无边无际的寒意,纵然众人身上冒出了汗珠,心里却一片冰冷。

易采薇看着有些摇摇晃晃的兰无痕,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怜惜,这个男人从小到大没有快乐过一天,到了今日依旧痛苦不堪。她原以为那一次坠崖他和兰忘愁双双葬身崖底,却没有料到两人都还活着。如果说兰无痕活着对她而言是一件喜事,那么兰忘愁还活着无疑就成了最大的麻烦。

两人分别已有五年之久,此时的易采薇却分明能感受到他的心在哭泣,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如同五年前站在悬崖边两人共同对付兰忘愁一般。因为这种奇妙的感觉,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多了一分包容。

她低声唤道:“无痕,只要果果还活着就无妨,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把她救出来,不管她现在是在谁的手上。”

兰无痕扭过头定定的看着她,他的眸子里满是伤,微微泛红的眸子里缓缓升起了一抹水气,当那双眸子看过来的时候,易采薇只觉得心头剧震,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

兰无痕见她的眸子里有一抹担心,只觉得心念微微一平,那些在心中狂涌的情绪终是消淡了些,因着那一抹关心,他顿时体会到了什么是幸福,他冲易采薇浅浅一笑,他笑的极为温暖,有着想让她放心的情绪,却与这一抹笑容溢出来的却是一抹鲜红的血。

那抹鲜血红的炽烈,就算兰无痕的身后是漫天的大火,却也及不上这一抹鲜血来的触目惊心!那抹鲜血就如同彼岸上盛开的曼珠沙华,透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易采薇大惊,似是查觉到了什么,见到兰无痕的身体重重的向后倒去,她忙将手中的骆驿尘一把扔至一侧,再一把扶起兰无痕。

兰无痕冲她微微一笑道:“薇,我对不起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易采薇大惊道:“兰无痕,兰无痕,你怎么呢?”

行云见到兰无痕这般模样,也不由得一惊,他见易采薇极为慌乱,便在旁道:“老大,我看这兰无痕身上似有病一般,你帮他看看。”

易采薇骤然回过神来,忙伸手搭上他的脉搏,不搭上还好,一搭上便脸上大变,忙从怀里掏出金针刺上他的周身大穴,再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行云见她脸色不好,忙问道:“老大,他怎么样?”

一滴珍珠自易采薇的眼角划落,她低低的道:“我原以为他能活到现在,应该是想办法解了我们在落颜山给他下的毒,没料到他的毒根本就没有解!我当时下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后果,当时更曾下定决心置他于死地,险些都忘了,那种毒世上根本就没有解药!”

行云微惊,给兰无痕下毒的事情他也知晓,却没料到当日易采薇居然给兰无痕下了那么霸道的毒药。

易采薇接着又道:“那种毒原本每个月吃一次解药便能控制毒性,只要平日里不妄动真气,便不会对身体造成大的伤害,可是这些年来,他应该动过很多次真气,骆驿尘的医术虽然过人,也找到了缓解毒性发做的法子,可是这些年来他的毒应该是每个月都发作过一次,那种痛是刺骨噬心的痛!我真不知他这些年是怎么忍受的!”

行云见到她眸子里的伤和后悔,他轻声在旁安慰道:“老大,这也怨不得你,当日的情况复杂无比,当时也不知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自然要小心行事。”

易采薇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再睁开时,瞳孔却有痴,她低低的道:“他的身上还有极重的内伤,我方才见他那么悠然的便能将我们击退,只道他身体极好,却没料到他早已在死亡线上挣扎。方才真不该让他进入火场,那样的大火,那样的刺激,足以要他的命了。”

行云低叹道:“这种事情怨不得你,怨只怨那兰忘愁没有人性,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易采薇的眸子里有了一抹狠厉,她低低的道:“这一次我一次要杀了兰忘愁那个王八蛋,要将他碎尸万段!”

行云见到她眸子里的杀气不由得一惊,这样的杀气他曾在她对付兰无痕的时候曾显现过一次,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二次。而且他也感受得到,这一次比起当年来还经强烈的多!刹那间,他陡然明白,这些年来易采薇虽然绝口不提兰无痕的事情,却早已经原谅了他,不但原谅了他,还对他柔情深种。

他只觉得心口微微有些堵,却依旧淡笑道:“老大,在将兰忘愁那个王八蛋碎尸万段前我们得先将果果救出来,这一次的事情诸葛云深参与了进来,兰忘愁也参与了进来,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现在兰无痕已经晕了,我们还是先将他们带回金钱帮,好好参详一番后再做计议,你看如何?”

“行云说的甚是!”易采薇咬了咬牙道:“我们先回去,兰忘愁用了那么厉害的炸药将这间房子炸了,却在炸之将果果带走,就表示他一时半会不会伤害到果果,而且会利用果果来要挟我们,我们现在不如静观其变,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行云点了点头,三人一人扶一个,到山下后雇了一辆马车将三人带回了金钱帮。

入夜后,骆驿尘和铁算心已经醒来,由于中了迷魂药的关系,两人醒来时都觉得有些头晕,待见到眼前的景物不由得大惊,骆驿尘回想起晕倒前的情景,只道是被人掳走,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朝铁算心使了个眼色,铁算心脚上有伤,干脆坐在庆上当诱饵不动。骆驿尘极快的隐到门后,见有人进来,扬起一掌便拍了过去。

只是那一掌却拍了个空,手上还多了一枚金针,他只觉得半条胳膊都麻了,他大怒道:“你们是什么人,将我们掳到这里来做什么?”

易采薇轻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想掳你到这里来吗?如果不是看在兰无痕的面子上,你们两个抓走果果的事情,我就可以让你们生不如死!”

骆驿尘一听得是易采薇的声音,顿时大喜道:“夫人,真的是你!”

易采薇轻哼一声,懒得理他,却也随手将脸上的易容物除了下来,铁算心是第二次见到易采薇,虽然早就听闻她的易容术冠绝天下,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能在这么快的速度下换一张脸。

而当铁算心见到易采薇的真容时,眸子里满是吃惊,他走遍大江南北,见过无数的美女,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又或者是勾栏花魁,没有一个能有她这样的风彩!她的眸子黑如点墨,里面光华灼灼,似隐含了无穷无尽的智慧,整个人只淡淡的站在那里,便有一股气场向四周散发而出,他知道那种气场叫做自信。

他的眸子一时无法从易采薇的身上移开,她不但绝美无双,而且身上的气质也极为高雅,秀气中又透着层层霸气,他顿时明白为什么他那个的眼界高过头顶的公子为何会对这个女子念念不忘了。

他一时无法将在宝月楼里见到的那个看起来平庸至极的男子和眼前风华绝代的美人联系在一起,两个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有着天壤之别。

易采薇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扭过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只那一眼,他便觉得心里一片慌乱,那抹冷冽如同寒冬的玄冰,极地的风霜,让他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了寒意,那抹寒意褪去之后,竟是有一抹让人气折的气度和孤傲,这样的感觉,他只从兰无痕的身上感受过。

而她眼里的那一抹凉薄,更是让他暗暗吃惊,这样的情绪,和兰无痕实在是再像不过!他陡然间又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兰无痕和她是同一类型的人,同样的眼高于底,同样凉薄的心性,同样的聪明绝顶,同样的看起来温润无害,却是世上最恐怖的那一类人。

易采薇冷冷的道:“看够了吗?”

铁算心讪讪一笑道:“夫人犹若天人,也只有公子能配得上!”

“你这些马屁就不要拍了,我今天来是找你算帐的。”易采薇冷哼一声,铁算心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便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

他有些吃惊的道:“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易采薇冷冷的道:“如果不是你将果果掳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铁算心,我告诉你,果果要是少一根汗毛,我就先拔了你的皮,然后再抽了你的筋,再将你的肉割去喂狗,再用你的骨头炖汤喝!”

铁算心打了一个寒战,有些讨好的笑道:“当时的事情是一场误会,我也没料到会这样,对了,果果现在在哪里?”

“你还好意思问!”易采薇的眸子里寒气更重了些:“两个大男人连一个小女孩子都保护不了,怎么不去死?”

铁算心和骆驿尘两人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愧疚,当时两人是发现了异常,骆驿尘正欲跑去打探的时候,只觉得四周盈满了香气,紧接着两人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骆驿尘见易采向动怒,忙陪笑道:“夫人,这一次是我们大意了,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回小姐,只是夫人,小姐现在在哪里?公子现在怎么样呢?”

易采薇冷冷的道:“果果被兰忘愁捉走了,兰无痕现在只剩一口气,我问一下你,这些年来你都是怎么替他解毒和的疗伤的?”

骆驿尘心里大惊,忙道:“夫人,我们现在便去看公子吧,详细情况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易采薇点了点头先走了出去,骆驿尘方才情急的时候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跳了下来,此时连忙去穿鞋子。铁算心见易采薇先走了出去,一把拉住骆驿尘道:“她看起来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方才她说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算数。”

骆驿尘心里一片了然,当下吓唬他道:“夫人素来是有仇就报的,所以这一次你还是好好想办法把果果救回来吧,否则她只怕真的会如方才说的那般对付你。”

铁算心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骆驿尘见他那副样子,捉弄之心更重,他轻附到铁算心的耳边道:“当年公子打了夫人一掌,夫人心里有公子,还给公子下了一剂极厉害的毒药,这些年来公子的毒发作时,你也见到了。她对公子尤且如此,更何况是你?我还听闻果果就是夫人的命根子,任何人欺负了果果比欺负她更惨。你这一次能帮着夫人找回果果那也算将功折罪了,可是兰忘愁就是一个变态,果果落在他的手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铁算心的脸上顿时一片苍白,骆驿尘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走到门口又扭过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也许兰忘愁老了会讲一下亲情,这一次没将我们两人杀了就表示他还有别的算盘,或许不会伤害果果。”

铁算心的脸色更加的难看,骆驿尘心里却有些得意,两人平日里虽然感情极好,却总是相互揶揄对方,总是互整,此时有这样一个好机会,骆驿尘又如何会放过。

他含着笑走了出来,却听得易采薇冷冷的道:“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神医还有如此了得的口才,我的光辉形象经由你一塑造,一定会发扬光大,怕只怕到时候真的发生什么事会殃及池鱼!”

骆驿尘见到她冷咧的目光,心里一惊,正欲解释,却见易采薇已扭头而去,她有些发冷的声音再次传进了他的耳朵:“我还以为你和兰无痕的感情有多深厚,听到他命悬一线时居然还有心思捉弄人,你有这样的心情,改天姑奶奶陪你玩玩!”

骆驿尘的脸色顿时也变得极为难看,却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夫人……”

易采薇直接无视他,只淡淡的道:“你有心情在这时鬼扯,还不如将兰无痕这几年的病况全部说给我听。”

骆驿尘忙将这几年兰无痕发病的状况以及病后用药的情况一一说给易采薇听。

等到两人进到兰无痕的房间时,骆驿尘已将兰无痕的病征大体说完,易采薇听完之后只觉得心里泛苦。当年只因为一个极小的误会,却让两人相互伤害,都险些要了对方的性命。她被兰无痕打的那一掌,更是让她到现在一到变天的时候,心口还会隐隐做疼,而兰无痕此时却因为她的报复命悬一线。

惊雷在旁边照顾兰无痕,自从五年前易子龙亲自指导过他的医术之后,他的医术便有了长足的进步。

易采薇替兰无痕施过针,再喂他服下缓解毒性的药丸之后,他依旧闭着眼睛沉睡,他的衣裳早就替他换过,一袭白衣如雪,干净至极。他的神情也极为安详,似没有一丝痛苦,一双凤眸微微合着,长长的睫毛轻轻覆在上面,少了睁开眼睛时的温润之气,却多了一分孩子的纯真。

易采薇第一次发现那个无所不能的兰无痕其实脆弱无比,正是因为他的脆弱,所以才会如此的敏感。就如同她一样,当年若是不被易子龙从家里赶出来,如果不是她历经两世,她绝对不会变得如此敏感。敏感有可能是天性,最大的可能却是的被后天的环境造就,她以前天天替自己悲苦时却忘了他也和她一样苦。

惊雷和骆驿尘见易采薇心情不佳,而兰无痕的情况也极不乐观,三人都是大夫,医术都极高,自然都知道兰无痕越是晚醒,便证明他的情况直是糟糕。

易采薇轻轻的拉起兰无痕的手,忍不住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眼前却又想起两人在茉莉花谷里的日子,那段日子美的让人心折,只是这样甜蜜的回忆在此时印入脑海时却泛起了层层酸意。

惊雷和骆驿尘对视了一眼,两人起想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于是只能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易采薇却似想起了什么,低声问道:“骆驿尘,那一日你是和兰无痕约好了去取地图的玉佩的吗?”

骆驿尘先是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来,知道她说的那一日是哪一日,当下答道:“不是,当时我寻公子有事相商,到山腰时却见公子极快的奔来,当时他的手上的确是有玉佩,只是我在见到他的时候还曾见到另一个影子飞过,那人的样子像极了老爷……”

易采薇打断道:“你是说兰忘愁那一日也在?”

“应该在。”骆驿尘回答。其实那天他只见到那个影子,并没有看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只是事后有一次他见到兰忘愁掠过时,终是将两个影子对上了号。只是当时距易采薇和兰无痕反目已有一段时间,那件事情说出来再也没有任何用处,只是他的心里对兰忘愁多了一分防备,还曾劝过兰无痕,兰无痕只是叹一口气表示知道,却没有过多的行动。

直到五年前兰忘愁和兰无痕双双坠崖之后,所有的事情才变得越发的明朗。

易采薇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泪水轻轻的滑落,她低低的道:“惊雷,你去通知行云,让他把我爹寻来,无论如何也要将兰无痕救活。”她很清楚的知道,就算他们三人医术高超,要将兰无痕身上的毒尽解,以及医好内伤,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普天之下,也只有她爹能救得了兰无痕了。

惊雷的眸子有了一丝为难道:“老太爷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行云也未必找得到,再则……”

“再则当年他伤过我,依我爹的性子,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会救他,对不对?”易采薇扭过头问。

惊雷点了点头,易采薇轻叹一口气道:“你让行云捎口信的时候就说是我受了重伤,我爹听到后一定会很快赶来,只要他来了,我就有办法让他救兰无痕。”

惊雷微微摇了摇头,却还是答道:“是!”说罢,便欲走出去,却见骆驿尘还傻傻的站在那里,他轻轻拍了一下骆驿尘,再使了一个眼色,骆驿尘回过神来,便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走出去之后,易采薇搬了一把椅子,在兰无痕的身边坐了下来,她轻轻的拉起他的手,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却见他那双修长的手上居然满是伤疤,看起来有些可怖,她心里好奇,将他的袖子捋了起来,却发现胳膊上也满是伤疤,那些伤疤都不大,还有些有牙痕,似被牙齿所咬。

正在惊疑间,轻柔绵软的声音传来:“这些伤疤有些是摔下山崖时被狼群所咬,但更多的是剧毒发作时,痛苦难忍时留下的。”

易采薇抬起头,却见兰无痕已经醒来,一双眸子如同温泉一般冒着柔和的水气正含着笑望着她。

“对不起!”易采薇低低的道,泪水却已滑落。

兰无痕伸手轻轻将她的泪痕抹去,低低的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从一开始错的便是我自己,你那样对我,也是我应得的。”

易采薇的眸子微微一闭,晶莹剔透的泪珠便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凄美无双。

兰无痕的嘴角却绽出一抹浅笑道:“这些泪水是为我流的吗?”

易采薇不答,泪水却流的更凶了,兰无痕低低的道:“这些年来,每当剧毒发作的时候,我都恨不得自己去死,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无论何时,我都不能放弃我自己的生命,因为我还没有见到你,所以我绝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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