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临淄行宫没多久。
嬴瑞就召来巳蛇，向他下了一道命令。
“朕入城时见城中青楼甚多，有意将其统统捣毁。”
“苦于现下刚刚平定三齐，当以稳定民心最为重要。”
“因此朕不便命廷尉对青楼公开审查。”
“故而命你在暗处进行调查。”
“这些青楼背后都是何方神圣在幕后操控。”
“务必给朕查清楚。”
巳蛇抱拳领命之后，却没有立刻离去。
而是禀报了另一则消息。
“启禀陛下，这些青楼以前都属于田氏名下产业。”
“但是据臣听闻，田安田荣死后，青楼的主导权已经发生变化，现下由田氏和邹氏各持一手。”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士族参与其中，则需要卑臣再去调查。”
嬴瑞听罢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按照巳蛇透露的信息。
看来想要在齐鲁之地，把这些青楼捣毁可不简单。
田氏就不用说了，他们把控齐鲁之地的盐铁铜。
虽然已经被查抄了以上家产，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田氏代齐之后，田氏族系在齐鲁之地的根系扎根颇深，总有田氏旁系手上还经营着一些利润诱人的勾当。
现在又听闻邹氏参与进来，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邹氏乃阴阳家祖师爷“邹衍”的后代，在齐鲁更是响当当的名门望族。
另外，齐鲁之地作为孔子的故乡，本应该是最讲礼义廉耻的地方。
然而风俗业却在这里异常盛行，这里面肯定存在某种“逼良为娼”的勾当。
就好比如，嬴瑞看那些姑娘大部分都很年轻，而不是关中那些自愿下海的老窑姐。
继巳蛇走后的第二天早晨。
嬴瑞召两位臣子来见。
他们分别是利苍，还有乌氏倮的三儿子乌尘。
“钱庄的选址，先生可选好了？”
利苍赶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份临淄城的地图，指着行宫大门附近的地段介绍着：
“按陛下要求，臣把钱庄选在行宫大门这里，风水方位还是依山伴水之兆，可谓是山水相依，生生不息…”
嬴瑞摆摆手说：“朕现在有了新想法，要让钱庄开在城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还请先生多跑一趟去看看风水。”
利苍迟疑道：“可是…这个地段，臣可是选了好久的。”
嬴瑞知道利苍在自己没离京之前，去临淄逛青楼的同时，顺便也把钱庄的风水选好了。
岂不料辛辛苦苦选出来的地址，现在嬴瑞却又要改动，他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鉴于臭道士这个人性情古怪，生气的方式也是随心所欲。
嬴瑞便面带歉意道：“事情是这样，朕不止想开钱庄，还要在临淄开水仙阁。”
“那水仙阁可是高端场所，花钱如流水，非殷实大户不得入。”
“因此，朕就想着把钱庄跟水仙阁挨在一起，这样宾客取银子也方便，两位爱卿你们说是也不是？”
乌尘乍一听顿悟了。
皇帝小儿一大早喊自己进宫，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利苍觉得难得皇帝小儿肯耐心给自己解释，便欣然接受这条命令：“那臣遵命。”
嬴瑞豪气冲天的说：“尽量选在青楼云集之地，不管对方要价有多高，务必早日拿下地皮。”
停了一会，扭头又对乌尘说：“另外，请爱卿尽快从关中、洛阳等地，先调一批胡女过来，像什么金发碧眼的、西羌那种高鼻深目的、天竺大眼睛的、暹罗那种说话娘唧唧的…”
“总之各国的胡女，全都给朕各凑备十几二十来个，尽早送过来。”
“统统交给利苍先生训练。”
利苍纳闷不解问道：“陛下…为何让臣来训练，臣又不是青楼里的老鸨，臣可不善此道啊？”
嬴瑞没好气道：“甭说你不善此道，你睡过的女人、去过的青楼，大秦境内没几个人比你多。”
“那…臣领命，不过陛下要臣怎么训练，还请明示？”
“很简单，你就把你那套双修之法的口诀，传授给这些胡女。”
利苍忍不住好奇一问：“陛下这是要作甚？”
嬴瑞邪魅一笑：“采阴补阳、双修之法，不过是一种引流手段。”
“既然是开高端青楼，光凭拔罐洗浴、棋牌歌舞还是不够的，得弄出一点特色，才能在临淄城形成严重内卷。”
“而咱们的水仙阁，凭借异域风情的特色，还有五花八门的娱乐项目，就能以压倒性的优势，卷死那些齐国旧士族，卷到他们无钱可赚、卷到他们走投无路，最后只能关门停业。”
利苍弱弱问道：“臣斗胆一问，什么是内卷？”
嬴瑞把头撇向乌尘：“你来告诉利先生。”
对于内卷这个词儿，商贾出身的乌尘，一点也不陌生。
早在嬴瑞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把这个商业理念传授给他。
“臣领命。”
“先生，内卷就是同一个行业里面不断有竞争者加入，导致这个行业不断发生优胜劣汰。”
利苍恍然道：“在下懂了，就好比如咱们在青楼遍地的临淄城开水仙阁。”
“如果水仙阁的价位与青楼持平，那些士人富商一对比下来，觉得水仙阁更加物美价廉，肯定都不去青楼了。”
说到这，利苍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嬴瑞，喃喃说道：“陛下若是让水仙阁遍布在齐鲁三郡，那青楼还有活路吗？”
嬴瑞冷笑道：“正是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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