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拨弄，最后一丝琴音从指尖泄出，云笙公子抬眸，狐狸眼中满是笑意。
“云笙献丑了。”
闻惊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鼓起掌来。
“很好听，我从没听过更好的了。”
“是吗，那不知云笙是否有幸……”
“那个，夫人，云笙公子刚弹完一首曲子，想必已经很累了，不如让他歇歇，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裴江舟对云笙防备得很，一见他们俩开始说话就从中打岔。
闻惊舞正等着云笙公子后面的话，忽然被裴江舟打断，有些不情愿。
“咱们俩说话还挑什么时候，回去路上说就是了。”
说吧，闻惊舞不再多看裴江舟一眼，转头又问起云笙公子。
裴江舟有苦难言，只能庆幸闻惊舞还有回去的打算。
“您说的营销是？”
这边，云笙公子听着闻惊舞说的头头是道，眼底有些疑惑。
闻惊舞一顿，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用了现代词汇。
“哦，这个啊，就是说……”
两人凑在一起，不时朝屋内那两个公子看去一眼。
裴江舟看的胆战心惊，却凑近了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两人却在他靠进的瞬间噤声。
闻惊舞坐直了身子，正儿八经地道：“这两个是说妥了，剩下的我还得见见才行，这种事情不见着人不好说的。”
哪种事情？
裴江舟只听见这一句，脑海中的想法如同脱缰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夫人，您还记得您已经成亲了吧？”
实在没得劝，裴江舟咽了口酒，忽然问出一句。
闻惊舞满脸写着无语，睨了他一眼，“裴大人，你不用管这么多，这地方可是你带我来的，你自己也瞧见了，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或者说，在此之前，她并没有要来这种地方寻乐子的打算。
闻言，裴江舟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好像少了大半生气。
说话间，云笙公子已经让那两个公子去把其他人叫来。
不多时，屋内密密麻麻沾满了人。
闻惊舞两只眼睛几乎要忙不过来，一屋子极品美男看得她眼花缭乱。
“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闻惊舞自以为小声地嘀咕着，却没发现云笙公子眼中的笑意，以及——裴江舟越发生无可恋的表情。
“都在这儿了，夫人看看吧。”
分明是跟裴江舟一样的称呼，从云笙公子口中说出却好像带着几分缱绻，要将人溺毙在渺无边际的柔情中。
闻惊舞耳垂微红，将着一切归咎于云笙公子的声音实在太好听。
视线在屋内一扫，闻惊舞随手指向最近的一个小倌。
“就你吧，虽说你都会什么。”
“奴的技艺是抚琴，虽不如云笙公子那般仙乐，却也练了多年了。”
方才云笙公子抚琴时他们都听见了，他也是怕珠玉在前，再说弹琴会被拿着跟云笙公子做比较。
“紧张什么？”
闻惊舞瞧着他呼吸有些急促，低笑了声，“难不成我长得很吓人？”
“没、没有，夫人长得很美。”
小倌磕磕巴巴回了话，闻惊舞又挑挑拣拣问了几句，整体还算满意。
云笙公子就在一边看着，确保闻惊舞面前杯盏不会空，手边不会没有水果点心。
闻惊舞对此适应良好，直到觉得有些撑了。
低头正看见云笙公子往杯子里添茶，闻惊舞失笑，抬手拦了一下。
“人我都看过了，刚才说得那些大致可行，我先出去一趟，回来再跟他们细说。”
在屋里待的有些久了，闻惊舞想出去透透气。
云笙公子紧跟着起身，“我陪夫人一起。”
“你就在这儿吧。”
闻惊舞按住他肩膀，自己还要解决个人问题，带云笙公子算怎么回事。
觉出什么，云笙公子老老实实坐了回去，狐狸眼微弯。
“那我就在这儿等夫人回来。”
“嗯。”
闻惊舞胡乱点了点头，迈步出去。
殊不知，门刚掩上，里头气氛瞬间就变了。
裴江舟面上的玩世不恭迅速收敛，蹙眉看着云笙公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
“裴大人也不是头一回在长春院见我，何必问这种问题？”
云笙公子只当听不出他在问什么，没了闻惊舞在场，他在外人面前清冷孤傲。
裴江舟眸色一厉，不给他糊弄的机会。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云笙公子歪了歪头，眸中清冷化开，染上几分媚态，“怎么，裴大人这是怪我先前冷着您了？”
他靠过去的动作太快，裴江舟触电一般，猛地闪躲开来。
“裴大人这是生气了？”
云笙不依不饶，还要再近前。
狭长的走道上空无一人，闻惊舞的脚步声成了唯一的声响。
倏地，她目光一凝。
云清风。
闻惊舞笃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么他来这儿做什么？
心下想着，闻惊舞抬脚追了上去。
拐过墙角，眼前赫然正是走道尽头。
闻惊舞正在墙上找机关，身后响起脚步声没，她呼吸一滞，紧贴在墙上，存着几分侥幸。
脚步声越来越近，闻惊舞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夫人？”
云笙公子的声音传来，眼底还带着些疑惑。
“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是没人指路——”
“是我糊涂了，小厮并非整日都在，要迟些才来，现下所有人都在雅间，倒叫夫人不便了。”
云笙公子自发给闻惊舞找好借口，在前头给她带路。
闻惊舞回头，看向严丝合缝的墙壁，就在那里，藏着一个密室。
一墙之隔，两道人影靠在墙上，一瞬不瞬地看着闻惊舞离开的方向。
良久，其中一人才呼出一口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
“楼内空无一人，摆明是没开门，我怎么知道她会来？”
答话的人正是云清风，他想着闻惊舞临走前那一眼，心跳忽然加剧。
“她看见你过来，必然猜到这里有密室，此人留不得了。”
黑衣人折身点亮蜡烛，他一身黑衣，只面上罩着的布巾取下，赫然是异国面孔。
云清风并未第一时间答话，沉默着不发一言。
“她身份不简单，不能贸然出手。”
“是因为身份，还是你心软了？”
黑衣人言辞犀利，直戳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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