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认罪

宁郡王于是又来到了大理寺，他准备见一见大理寺卿吴启，没见到吴启，却见到了大理寺少卿雪原杰，这雪原杰是吴启的干儿子，但是却不是凭着和吴启的这层关系坐在现在这个位置的，而是真的有真才实学。

他从小就跟在吴启的身边，本来看的学的就多，然后真正让他崭露头角是五年前的辽人杀人案。当时辽人王子带使团来到炎朝说要和谈，没想到第二天陪同这位王子前来的一名侍女忽然离奇死亡，而这名侍女还不是普通的侍女，而是其部落中一个很有权势的部落的首领的女儿，当时王子借着这件事准备发兵攻打炎朝，是当时年仅15岁的雪原杰发现了真相，找出了真凶，原来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人自编自演，王子使团阴谋被拆穿，灰溜溜的回去了。

虽然不能说他的晋升没有运气的成分，但是朝中却没有人敢看轻他。

宁郡王和他不算有交情，只是同朝为官，点头之交。雪原杰看到宁郡王前来赶紧上前行礼。宁郡王询问吴启可在，雪原杰表示他的干爹出门办事了，要傍晚时分才会回来。

宁郡王有些诧异，因为按理说大理寺才刚刚查抄了苏府，抓了苏左，正是忙着取证的时候，这种时候吴启不在寺中，居然还有空办理其他的案子。但是也不保证，他出门办理的是和苏左案有关的案子。

宁郡王知道带人抄府的就是雪原杰，所以他不可能对此事一无所知，既然等不到吴启，那问他也是一样的。

“我是来询问苏左案的进展的，你们有什么发现。”

雪原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郡王还是不要为难臣了。郡王应该知道，我们大理寺办案，除了皇上，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这个规矩宁郡王当然知道，但是眼下老师被关在牢里，而他对所有的信息都一无所知，他怎么能安心的坐以待毙，等待着结果。

“如果我非要你说呢。皇上怪罪下来，一切的责任由我承担。”

“郡王，就算您这样说，也请恕臣恕难从命。”

“大胆。好，你不说，那告诉我苏左现在被关押在哪里，我要见他。”

宁郡王意识到好好的说理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他的权利在这里，在雪原杰面前是不管用的，所以他准备硬闯，他不相信有人敢拦他。

“郡王——郡王，请三思——”雪原杰想拦他，但是却又不敢真拦，不敢伤了他，毕竟他是郡王，是千金之躯。

他只能叫来了人，在郡王的面前筑成了一堵墙，拦住了他继续往里走。无论宁郡王怎么的推，怎么的威吓他们，打他们，他们都不走开，只是默默忍受着。

“这是在干什么？”

就在众人僵持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是本来应该傍晚回来，但提前办完事提早回来的吴启。说是去办事，其实是和老友约着喝酒去了，可惜老友不在家，他就回来了。这吴启虽然是大理寺名义上的老大，但是却是个甩手掌柜，如今把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雪原杰了。

但是毕竟人家年纪在这里，经历阅历丰富，为人处世方面就圆滑多了，一看眼前这种情况，就把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先向宁郡王请了安，然后训斥了自己了自己的手下，对郡王不敬。罚他们去院子跑步。

接着他客气的把宁郡王请到了自己的茶室，给宁郡王沏了茶。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你这。”

“这臣还真不清楚，郡王不如给臣提个醒。”

“我是为了苏左的事情来的。”

“哦，但是不知郡王想从臣这里知道罪臣苏左的什么事情呢？”

“罪臣？大胆，在没有开堂审理，定罪之前，谁给你胆量这样称呼一位国之栋梁。”

“郡王，您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多的不能说，但是既然您亲自来问，臣我又不能博了你的面子。如果臣敢这样称呼，自然是有臣的道理的。郡王，臣斗胆问一句。您今日来我大理寺，问苏左之事，到底是出于何目的？”

“你什么意思？”

“因为只有知道您的目的，臣才能清楚该怎么从不能透露的机密中给您一点提醒。”

“我不需要你的提醒，我是来协助你办案的。关于苏左的事情，昨晚我就在宫中，也是我亲手抓住了刺客，你们应该有很多想要问我的。”

“很感谢郡王的配合，但是恐怕不需要了。”

“不需要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已经把这个案子查清楚了？”

“是的。不，与其说查清楚，不如说当事人已经认罪了。郡王，臣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如果郡王还不满意，那臣也爱莫能助，只能得罪您了。”

“认罪？这么快，才抓进来不过两个时辰，他——”他认了什么，宁郡王想问，但是从刚才和吴启的谈话中，其实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还没从苏左被抓的震惊回过神来，如今又一枚炸弹扔向了他。他的脑子彻底混乱了，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该相信什么了。

“让我见他，我要见苏左。”

“郡王，现在不可能，您还是不要为难臣了。”

“认罪书呢？”

吴启沉默，用沉默表明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你们已经呈报了皇上吗？皇上什么意思？他相信了？”

“臣斗胆给郡王一个劝告，您今日从臣这里出去之后，就把有关这件事的一切都忘了，不要再插手了。”

“我不相信，除非我见到他，听他亲口说，见到他亲手画押的认罪书。”

宁郡王勃然站了起来，拂袖而去。他生气不仅仅是因为在吴启这里听到的消息，还有感觉到的无力感，就好像，走进了一团迷雾中，如今他也不确定他在追寻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