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玩真的

3玩真的

梵沐山即将迎来百年一次的斗法会，这一次斗法会也将是仙子仙君们入学以来的首次实战。斗法会上表现突出的弟子也有可能拜入梵衣和梵希门下。传闻梵熠山上有一片仙域，培育了各种奇珍异草，更有已故战神梵昕在世时亲自培育的仙草，服下可提修为养仙元，还有由梵昕坐骑白泽亲自看守的乾坤果，受仙域上万年的滋养，每一颗都自带精魄，服下可扭转乾坤，起死回生。千年来无数仙人都试图拜入梵熠山求神药，但连跟在梵衣身边最久的弟子都从未得见乾坤。也有说法，乾坤果和白泽神兽其实早已不复存在，随着梵昕一起消散在六界，不然有此仙药战神早已复生，断不可能消散上千年，六界之内一丝气息都不复存在。

斗法会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对决斗法，由弟子随机分配两两对决，第二部分是分组对决，由单人前五的仙子仙君，随机抽选队员结伴接受梵沐山斗技谷考核。全程各个仙上会在局外围观，从中选出喜欢的弟子。

梵宸把规则一宣布，仙子仙君们就在底下窃窃私语。“喜欢”这个词可太有原则了，全凭上神个人喜好，没有标准，得第一也不一定有用，这不就是黑幕么。虽然弟子们有非议但是天界位份最高天资最高的两位都没说什么，其他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梵宸又朝着座下一招手：“梵衣上神送来仙草，今日，会由梵熠山小仙君先行藏入斗技谷中，在第二轮对决中大家自行寻找，作为本次的彩头，赠与各位，小娃娃们好好表现吧。”

蓝衣小仙君手捧着方盒上前，打开后，里面浮出没有根的金色仙草，页面上纹路如笑脸，正是上古仙草“笑面佛陀”。传言一片笑叶可抵百年修行，众仙当年只在天帝天后的婚礼上见过，未曾想今日却有五株被带出山，作为斗法会彩头，果真是大场面。

梵宸也是意外，轻轻对姬湛说，“梵衣老头忒坏了，这是打算提前收买这批仙子仙君，方便他挑选，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见他这么大方。就他那破药谷，这些年连我都不让进了，我以为先生的仙草都被他败光了，看来，还藏着宝呢。”

姬湛的眼睛却不在“笑面佛陀”，这手捧盒子的蓝衣仙君他可认得。都道梵衣没让任何弟子进入仙域，偏偏姬湛数年前去梵熠山的时候碰到过一次。彼时他正被困于法阵之内，是这蓝衣仙君带他脱离，当时他身边还跟着一头神兽，隐约像是上古神兽白泽，但白泽藏身迷雾间，看不仔细。他觉得奇怪，谢过仙君后，尾随他又走了一段路，却见这仙君和白泽神兽开启了药谷入口，片刻便消失在山谷中。这仙君小小年纪，便得梵衣上神如此器重并将他藏于谷内，实在是不简单。

第一轮的斗法，就比之前的任何一次考核都要精彩。首轮抽中上场的就是天界伏白和蓬莱君止。真真的仙人打架，这两人往台上一站，连伏衿都忍不住嘴角扬起。伏白长得很像大哥，剑眉英气十足，但皮肤像大嫂偏白，身形高挑，在人群中非常瞩目。而君止最吸引人的是眼睛，睫毛浓密，身形不算高，更像女孩子。二人术法皆是动静不大，招招致命。伏衿知道君止厉害，但是对这侄儿更有信心，伏白虽说平日不肯放开与她切磋，但他自小好钻研，却不知舍不舍得把花招放出来给大家见识一下。两个人在莲台上来来去去好久，伏白突然抬眼朝君止一笑，突然君止见周身幻境袭来，心道不好，众人只看到一束蓝色光晕闪过，在君止身边绕行，只一瞬光晕炸开，君止的拂尘直飞入墙内，人轻轻落在台下。伏白依然稳稳站在莲台上，他将拂尘收回，双手交给君止，胜负已分。

君止输的服气，纵使自己修为不低，但是还是陷入伏白的幻术中，周身法力全无，手脚均被强大的仙力束缚，身体冰冷，他从见过这种法术，现在才慢慢觉得手心微热，仙力在慢慢回复。

伏衿和众人一样给他鼓掌，待他走近了，才轻轻说：“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挑了个最温和的缚仙术战君止。”缚仙术是伏白早年研究的法术，可以最快束缚敌人，消散仙力，但是只能拖延时间，敌人只要平心静气便可很快在幻术中突破。除了施法时的光晕比较美丽，可以说毫无杀伤力，确想不到被伏白用在了斗法会上，她还以为至少可以看到他的“步生莲”或者“逍遥绝”。

伏白下场后，伏衿悄悄找了个清净地运息了，从几天前起，她就发现自己内息出了问题，总是不能尽数发挥法力，但她又不愿意告诉姬湛，想着自行调理几次总能冲破阻碍。

伏衿不在的时候，莲台上出了场意外的斗法。先是陆飞输给了水族长老的儿子赤练，陆飞是谁，虽然比不得伏白，但也是个人斗法前十的大热门，可现下输给了从未有任何表现的赤练，龙族小太子输给了水族长老的孙子，这本就是颇为有趣。

梵宸和姬湛对视了一下，两个人就了然于心，他们竟然都没看出来赤练一直在韬光养晦，虽然赢得很艰难，但是他的法力确实在陆飞之上，无论是内息还是招式，不多不少恰恰比陆飞稍高一点。这一场对决可不是侥幸。

女仙君那边也出了一匹黑马，青丘小帝姬清蔓打败了翼族小公主卫安岚，这黑马大家看的真切，清蔓出招缓和，安岚小公主招式凌厉，却像铁拳砸在棉花上，被她躲过一次又一次。清蔓一直这么不慌不忙的纠缠着，终于等到安岚气急败坏，她找准了时机，用最简单的凝结术战胜了安岚。

姬湛看着清蔓笑了，这小丫头让他想到一个故人，年级虽小但遇事沉着冷静颇有谋略。

与伏衿对战的是花神的独女花梦诗，伏白在旁边看着热闹，这花神的女儿说起来与他是有渊源的。花梦诗长得和她的名字一样甜美可爱，本来是要指给他做妃子的，可她与伏衿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闺蜜，两人经常歪腻在一起，后来梦诗还认天后当了干妈，这可好，生生比伏白长了一辈，这段婚事只好作罢。百年前，梦诗和伏衿一同赴宴参加花族的花神祭典，却不知二人怎的就发生了争吵，伏衿甚至在花界动起了手，后来无论天帝天后怎么问，二人皆是只字不提，这事就这么翻篇了。本以为千百年不会再见的两个人，却在梵沐山又碰上了，而且还抽到同组斗法。

伏衿自从上台看到梦诗就冷了张脸，一言不发，看着倒是没什么动静。伏白却在她手上看到了指尖凝起的橙光，暗叹，果然女人记仇，说的一点没错，姑姑居然用烈焰术。伏衿真身本来就是凤凰，火系法术对她来说信手拈来，再加上她本身灵力强大，这烈焰术怕是姬湛这样的高手也要畏惧几分，所以平时她从不屑用。

梦诗看着伏衿突然笑了，真的是好久没见到她了，多久了？好像三百多年了，梦诗又想起了那个人，想起了天界的气息，想起了在他身边嬉闹的日子。这么想着想着眼睛翻红一层泪雾蒙上来。

莲台轻启，斗法开始。

梦诗依旧是藤攻，伏衿礼节性地躲了几下，指尖瞬间凝起一团火球，出手时只有拳大，但飞到花梦诗身前已经变成一人高，再加上巨大的冲力，众人只听到一声巨响，一团火球包着台上的人飞落地上。

姬湛下意识已经飞身到莲台下，人群中传来不少女仙子的尖叫。斗法虽没有明示，但各家仙子仙君都不是凡人，一般也就点到即止，谁料想伏衿如今像疯了一般，伤人真元。姬湛和伏白合力想将火球压下，出手才发现伏衿居然用的是凤凰真火。

姬湛回头看了一眼莲台上的伏衿，她此刻居然像魔怔了一样，笑了起来。

梵宸惊呼“玩真的啊”，飞身到莲台下，三人合力终于把火压下去。却发现火下的花梦诗毫发无伤，看似普通的戒指此刻幻化出强大的盾。她看着台上那个夕日的好友，也笑了，笑着笑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掉下来。

伏衿立与台上，毫无往日甜美的模样：“下次我再见到你，肯定玩真的，希望到时候你的法力像你的脸皮一样厚，或许还能勉强挡一挡。”

世上可以如此完美抵御凤凰真火的只有一样东西，就是真龙鳞片，而龙族只会将鳞片送给命定之人。梵宸刚松了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看着小公主刚才的狠劲儿，最大的可能怕是“爱而不得”。“咳，你说有没有可能龙鳞的主人是天帝，这花梦诗想当她后娘。”

姬湛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抬头看台上，伏衿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