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娘道：“哪来的小贱婢，竟然辱骂我们当家主母！你等几个，还不快掌嘴！”
宣迟迟将殷青生拉到身后，竹子在她手中旋转，将四名小厮打飞。
“小贱婢？”她冷笑。“我看你的身份不过是个妾，贱妾本就是奴婢之身，说白了也是狗奴才一个，认错主人不自知还出来乱吠，你哪来的脸！”
“你！”冯小娘脸色败坏。
“有些人乡野村妇做久了，就忘了规矩。”安氏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若是同这些人一般见识，难免失了身份。”
冯小娘立刻低声下气：“是，主母。”
宣迟迟哼一声。“安姨娘，这儿可不是你殷府的地盘，在这儿，我说了算！”
昨日殷青生刚见过殷正睿，今日她们就登门，这里面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安氏面色不变，对殷正睿说：“睿儿，你可瞧见了，以后不要同这种穷酸人家过往，人家没规没矩，自然干得出来那些小偷小摸的事。”
殷正睿沉默了下，说：“我实在想不到，大哥会做这种事。”
宣迟迟冷道：“有屁快放，不放我赶人了！”
冯小娘说：“这就要问青生了，昨日他是不是与睿哥儿见过面？”
殷青生不明所以点头：“昨日我确实在镇上见过二弟。”
殷正睿脸色极差：“那这么说，就是大哥偷了我的玉佩？”
“什么？”殷青生一脸疑惑。“什么玉佩？”
“华庭书院院长送我的玉佩！那是我入学的凭证！”殷正睿见殷青生一脸不知的样子，气急道：
“上面还有冰壶玉衡四字，昨日我从落英县回来就同你说了话！如今不见了，你难辞其咎！”
殷青生听他语气里一副笃定东西在他这里的样子，便皱眉道：“我那时并不知道你身上有玉佩，我如何偷？”
安氏道：“偷没偷，进去搜一下便知道了。”
她话落，余下的小厮立刻上前去，宣迟迟拦在门口，他们就推翻篱笆墙踏进去。
“站住！我让你们进去了吗？”
宣迟迟一棍子过去，直接打在他们的小腿上，令他们吃痛跪下。
她出手不重，只将他们吓唬住。
冯小娘道：“你看清楚，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殷府的当家主母！什么姨娘姨娘，不懂规矩！”
宣迟迟：“什么时候轮到你个狗奴才教我规矩？”
“你！”冯小娘立刻红了眼眶。“主母，你看这个嚣张跋扈的乡野村妇！”
相比于冯小娘，安氏很平静，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殷宣氏。”安氏开口。“你可知为何我们独自来找你，而不是带着官府来吗？”
“还不是看青生和云筝也到入学院的年纪了，偷盗行为虽然可耻，但我心里终究还是装着他们，只因他们身上流着殷家的血，是殷家人。”
“要是他们私德败坏传出去，这两孩子的前途就相当于毁了。”
宣迟迟：“那我还要谢谢你，为他们考虑了？”
安氏：“睿儿好不容易得到华庭书院院长的青睐，被院长赠予书院玉佩，那玉佩对睿儿来说非常重要。
我知道你们过得穷苦，所以我带来了不少粮食和布匹，只要青生把玉佩还给睿儿，这些都给你们，算是我这个当家主母为殷家血脉做的一点薄事。”
“呵。”宣迟迟冷笑。“安姨娘查也没查，就凭殷正睿一言一语，就把这么大的屎盆子扣在青生头上，当真是拿出了当家主母的风范。”
殷正睿急了：“我所言句句属实！昨日我就同他说了话！”
“你与他说完话立刻就发现玉佩不见了么？”宣迟迟问。
殷正睿被她一问，愣了。
“那、那倒也没有，回了家之后四弟来问，子穆寻不到，这才……”
“既然如此，你是如何判断玉佩是被人偷的？又如何断定是青生偷的？就凭他同你说过话？”
宣迟迟一连抛出几个问题，殷正睿沉默不语。
昨晚他回去后发现玉佩不见，四弟问了一句他回来有没有遇到什么人，指不定是被人偷的，他这才怀疑殷青生。
现在看来，他当时心急如焚，不免有些武断了。
冯小娘不耐烦道：“偷没偷让我们进去搜一下就知道了，说这么多，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让我们搜查，睿哥儿的玉佩就在里面！”
“你给我闭嘴！”宣迟迟烦死这个冯小娘了，从刚才就一直哔哔哔。“苍蝇都没你这么烦人！”
她看向安氏。“青生为人我清楚，偷盗之事他不会做，他要是想去那个书院，自会凭实力考上去，犯不着偷别人的。
玉佩遗失本就是殷正睿的过失，如今却莫须有地来指责青生，你们欠他一个道歉。
至于你们想搜我家，不可能，你们若是不服气，大可以报官！”
宣迟迟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冯小娘仍然不依不饶：“道歉？你们一个敢做不敢认，一个青楼的破烂贱蹄子，有什么资格让我们道歉！
像你们这样的人，被人打死了也只能忍着！”
殷青生气得发抖，听到冯小娘的话，他突然拿起旁边的矮凳朝她扔去。
冯小娘尖叫一声躲开：“啊！臭小子你干什么！”
“不许你这样说我二婶！”殷青生气得眼眶都红了。
“我可长你一个辈分，你居然敢打我！”冯小娘气急败坏，她拧了一把身边丫鬟的胳膊。
“还愣着干什么，你主子被人欺辱你竟这样看着吗？有你这么做奴的吗！下贱俾人！”
那丫鬟年纪不大，被她拧痛了也不敢说话，瑟瑟地看向宣迟迟她们。
宣迟迟实在受不了冯小娘这种人，走上前去推开丫鬟，伸手给了她一巴掌。
“青生，去打盆水给我。”
冯小娘被打懵了，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宣迟迟接过殷青生手中水盆，往她们足下一泼。
这两日下的大雨，门前小路泥泞，到处是黄泥。
宣迟迟一泼水，溅起的泥水弄脏了她们的衣裙，惹来阵阵尖叫。
马儿也受了惊，安氏在上面险些站不稳摔下来。
“您几位再不走，我可使家伙了。反正我一个毒妇，把我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祖母。”殷正睿对安氏说：“我们先回去吧，玉佩之事，回去好好查一下府里的下人。”
冯小娘尖声道：“怎么能算了呢睿哥儿，你看她们那模样，明显是做贼心虚！”
安氏却说：“行，听我们家睿哥的。”
殷正睿走到殷青生面前，规矩行了个礼。
“今日之事，是我唐突兄长，只是玉佩于我十分重要，气急之下不思而行，口不择言，实非本心，还望兄长原谅。”
殷正睿竟真的向殷青生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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