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勘查

战队的指挥官,说是个不用上场的便宜活，实际上却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赢了，顶多记着点你的好,输了你就得负全责。

可真是好大一口锅。

军部一共有五个队，两个小队快速的避开了向禹所在的队伍,挑了两个看上去比较弱的。

向禹抬手指了指面前的这群人,甩手看向奚溪,“人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奚溪：“……”

奚溪头疼的揉了揉眉头,看了看时间与面前的两支队伍，认命了。

他迈步走上前，手指点了点腕表，“十二点半，你们找个人来603找我拿明日作战的地形图,我给你们两个小时的时间,针对明天的情况制定作战计划,一点半，开作战前会议。”

人都散了，钱威走上前将手放在奚溪的肩膀上拍了拍,“可怜。”

奚溪看着他一脸同情的脸，将他的手拂开。

钱威看着他朝着食堂的反方向走问出声,“你做什么去啊？不吃饭了？”

吃饭？他配吗？

奚溪头也不回的抬手冲着挥了挥，“你们吃去吧，我回去泡面。”

奚溪临回去之前,找了向禹要了明天的作战地形图以及武器装备情况,拿着手里一摞的图纸,回了宿舍泡了泡面。

路上他看了一眼,发现此次两队作战，作战的地点都不同。一个被安排在了首都星北部的海上，一个被安排在了南部荒山上。

不过此次作战全部统一使用军部的机甲战机，弹是实弹，双方获胜的标准是谁先炸毁对方老家算谁赢。

这一段时间，已经安排了他们进行了机甲战机的训练实操，奚溪估算了此次作战的难点。

第一就是在军部学生可能对地形不熟悉，第二就是在对手不是同他们一样的新兵而是已经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

怎么算这场对局都是他们失算的面更大。

奚溪手捂住脸，让自己冷静。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指挥作战。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与校长的那场谈心。

校长告诉他，他应该应该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他能够证明自己。

奚溪想清楚想明白了之后，将手放下，伸手拉过桌子上放着的图纸，拿起一旁的笔在图纸上开始进行标注。

十二点半，603宿舍的门被人敲开。

奚溪将手里已经认真标注好的图纸递给来的人，“图上我做了标注，你们拿回去看的时候可以留意一下批注上的几个点，安排作战计划的时候可以将这些因素考虑进去。”

一队来的男生接过手里的图纸，一脸的高兴，“哇，连溪你这也太好了吧。有你当指挥长，我觉得我们一定能赢。”

奚溪另一份还没批完，一边批一边冲着人嗯了一声，“会的。”

男生：“那我先不打扰你了，先过去。”

男生这边刚走，那边二队的人就来了。

奚溪埋头写着，听着脚步声，头也不回的冲着身后的人回道：“这张图里还有些地方没标注完，你随便找地方坐会，我标完就给你。”

“连溪，这就是你说的回宿舍吃泡面？”钱威端着放在桌子上无人问津的泡面，“你这都坨了。”

奚溪听见是钱威，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不饿，先放那吧。”

钱威给人端到面前，“不差这一会。”

奚溪看着面前的图纸被钱威抽走，无奈的放下笔，拿起筷子将坨掉的面晃了晃，吃了起来。

钱威拿着图纸看了看上面的标注，“这换个人指挥，都不会干这事，也就是你了。”

奚溪嚼着面出声，“第一次，总是要认真些。”

奚溪几口将面胡乱扒完了，冲着钱威伸了手，“图纸拿来，还差一点。”

钱威将图纸递过去，看着人飞快的将剩余的几点标注完，重新递给了他。

奚溪看着人离开，跟着人站起身，朝着外面走，“你们队抽的是南边那边的山地，注意视野问题。”

钱威看着他穿衣服的动作，问出声，“你这做什么去？”

奚溪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迈步走出门，“两个小时，替你们看地形去。”

钱威拿着手里图纸盯着奚溪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这人比人，活该人家混得好。就这拼劲，十个他，也比不上。

*

奚溪跟向禹要了两个场地的权限，就去了军部外的停机草坪。

离老远，就看见了那个靠在他飞行器门上抽烟的顾昱。

奚溪有些意外的挑眉，他走过去，看向他，“上将怎么在这？”

顾昱将烟头丢在按灭在一旁的垃圾桶里，直起腰，“等你。”

奚溪看了一眼周围，“等我？”

顾昱嗯了一声。

奚溪挑眉，“上将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看场地。”顾昱回答出声，“走吧，时间不等人。”

奚溪打开了飞行器的门，“上将这算什么，开小灶吗？”

顾昱坐在了副驾驶，抬手扶了扶镜框，“枕边风吧。”

奚溪：“……胡说什么。”

想到那天晚上偷偷亲的他那一口，坐进飞行器的奚溪耳尖泛着红，以至于扣安全带的手连扣了两次才将安全带扣上。

顾昱看向前方，“那两块地你也是第一次去，两个小时时间，你缺个讲解，我可以。”

奚溪：“……”

还有这么推销自己的？

奚溪没再理他，他开着飞行器先去了离军部比较近的东边海域。

他绕海飞行了一圈，坐在副驾驶上的顾昱调开控制面板，指着面板上两侧红点出声，“明日对战双方大本营会设定在两侧，海域宽约十公里，长约上百公里。”

顾昱偏头，“那我问你，此处作战难点在哪？”

奚溪出声，“第一个是人员，对方实战上面经验比我方丰富；第二在海上作战虽然视野宽阔，地形也不如山地复杂，但难点却也在这，海上范围广，容易迷失方向。第三个就是……”

奚溪伸手指着面前的控制面板，“双方的营地距离较远，如果一味的退让会最后连对方的营地都无法到达。”

“很好。”顾昱点头，“那若是指挥呢？”

奚溪一愣。

他刚刚所答全是作战上会遇到的问题，可当顾昱问他指挥，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是啊，他这次担的可是个指挥的职责。

顾昱很有耐心，他在等奚溪自己想出来。

奚溪的视线看着下方海域，粗略的估计道：“第一可能会出现不服于命令的情况，第二海上作战，范围广……会出现视野上的估算误差，第三……”

奚溪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想不到了。”

顾昱点头，“你可有想过，若是作战的同时，遭遇突发状况，你可有应急备案？”

奚溪抬头看向顾昱。

顾昱再次出声，“实战往往不会像训练，想法跟实际相差不是很远。但真正的战场，作战瞬息万变。一套措施被对方识破之后，你怎么办？没有应急预案，到最后只会是一盘散沙。”

奚溪点头，“我明白了，是我考虑的不全。”

顾昱摇头，“你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当年我刚组织战斗的时候，想的还不如你。”

奚溪不信，“你八成是在诳我，谁不知道你是整个联邦帝国最年轻的上将，当年对抗阿尔塔星一举成名。”

顾昱笑了笑没说话。

奚溪看着时间开了飞行器去了南部荒山。

两个人将此地给看仔细了，才掐着点赶了回去。

一点半，奚溪分开给两队开会。

他将刚刚去现场拍摄到的画面展示给大家看，并将自己能够分析到毫无藏私的说了出来。

最后便是各队自己部署的作战计划，奚溪挨个听了之后与两方做了一番的调整。

奚溪在会议室开会的时候顾昱就站在透明玻璃的外面。

会议室里青年认真的模样，让顾昱看了良久。

站在会议室里面的奚溪似有所觉的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见。

*

作战会议结束，奚溪就安排他们就各自的方案再组队去实地看一眼，并看看是否要做出调整。

而奚溪则是去找了向禹要了他们两个队历年的实战演练录像。

录像带存于军部的机房内，属于军事机密文件不能给任何人拷贝拿回去，奚溪就选择坐在机房，将历年的录像全给看了一遍。

深夜，机房的灯还亮着。

顾昱开完会从本部大楼出来，路过仰头看向亮着的窗户。

莱森跟在身侧出了声，“没想到奚少竟然这么拼。”

顾昱视线凝在窗户上映出的人影上，半晌方才出声，“他在走一条比别人都要艰辛的路，而他在靠着更为刻苦的努力，去完成。”

莱森看着顾昱转身走掉的背影，“上将不上去？”

顾昱嗯了一声，“不去了。剩下的，要靠他自己。”

他所能帮的只是背后推他一把的勇气而已。

*

奚溪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将最后一个录像看完，他关了电脑起身。

出了机房，他看见秦霄竟是站在外面不知道等了多久。

奚溪看了看表，“你怎么没睡？”

秦霄冲着他走了过来，“你不是也没睡？”

奚溪耸肩，“没办法，谁让我当了个指挥长。”

秦霄看向他，“你是第一次做？”

奚溪点头，“是。”

秦霄了然，“有把握吗？”

奚溪摇头，“其实说实话心里还是有点虚，但是，理论与实践告诉我，我得赢，因为我想留下来。”

“进入军部之前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对手。”秦霄看着身边走着路的青年，“可是在这一段时间相处之后，我发现，你比我强，我并不配。”

奚溪蹙眉，“不是吧，你这么晚不睡觉就是来跟我说这个？什么配不配。霄哥明明是地表最强。”

奚溪顿住脚步，将手掏出握拳伸到他身前，“明天一起努力。”

月光下，青年的面上洋溢着笑。

秦霄看着那伸到面前的拳头，到底是笑着与人碰了拳，“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