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若说起自己杀人的事实时，她的语气平平，神情漠然，仿佛她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只能被她摁在砧板上的无能挣扎的鱼。
可是姜启之来不及注意她的诡异之处，皱眉道：“若是太子有心隐瞒消息，那些消息就不可能这么快地传了出来。”
“可爹爹就是知道了。”姜婉若固执道。
姜启之沉默了下来，其实姜婉若杀人的消息他也是今日一早才知道的，只不过带来这消息的人是他安排在太子府附近盯梢的心腹，所以他非但没有怀疑，反而还因为担心姜婉若的安危而亲自去了太子府。
但如今想来，姜婉若昨日才杀了人，宁怀昌先前又把她贬为了粗使丫鬟，为了稳住太子府与丞相府的关系，宁怀昌便不会轻易让消息泄露出来，惹自己前往追问。
退一万步说，就算消息能传出来，也不可能仅仅用了一夜时间，还能那么巧地让自己的心腹知晓。
几乎是下意识的，姜启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暂时顾不上姜婉若，径直走出门去叫来自己的手下吩咐了一番后才又皱着眉走了回去。
“你先休息片刻，稍后随我入宫见娴贵妃。”
“我不去。”
姜婉若想也没想就拒绝道：“爹爹又不是不知道娴贵妃睚眦必报，先前我污蔑了公主，娴贵妃不会让我好过。”
但这回姜启之没有顺着她，“你不去也得去，我是用着带你进宫求娴贵妃原谅的借口才能去太子府，才能将你带回来。就算只是做做样子也得进宫一趟，以免落人口舌。”
“可是娴贵妃……”
“娴贵妃如今只能依靠太子。”
姜启之的提醒让姜婉若冷静了些许，没错，就算娴贵妃恨自己，可自己如今还是太子良娣，娴贵妃若想动自己，不还得看宁怀昌的面子？
一番犹豫过后，姜婉若还是决定跟随姜启之进宫。
只是娴贵妃对两人避而不见，随随便便就让人把他们打发了出去。
“好歹也算是走了个过场。”姜启之知道这京城里的水深不可测，如果他今日不带着姜婉若进宫，必定又会掀起风浪。
可即便如此，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们的处境依旧不是太好。
暗处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太子府，盯着丞相府……
就在姜启之两人打算打道回府时，迎面却碰到了风头正盛的宁锦辰，以及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就取得了他信任的徐子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姜启眼里，徐子君更是个叛徒，新仇旧恨一块儿涌上心头，让他心里堵得慌。
他正要避开，宁锦辰就走了过来笑道：“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姜丞相。”
徐子君也扬起并不真情实意的笑容对着姜启之拱手。
姜启之不得不干笑道：“的确是巧，看三殿下的样子应是要进宫面圣？老臣就不打扰三殿下了，这便告辞。”
今日糟心的事太多，姜启之已经没有了应付这两人的心思，只想赶紧回府去，等着手下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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