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月之约

徐步青定定的注视她，“一个月时间，我想你给我一个月时间，答应我，在这之前不要有任何入宫的举动。”

温婉原以为他会说一些以身相许诸如此类的话，可为什么是给一个月时间。她疑惑的问：“你要用这一个月时间做什么？”

徐步青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掩着嘴往温婉靠了靠，温婉心领神会的把耳朵递了过去，耳边温热的呼吸下，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能让你，做上皇后。”

温婉听完浑身一颤，既震惊又不解：“啊？什么意思？”她明明已经想好要跟他在一起了，为什么此时却要把她推给别的男人？

“现在时机未到，等到了那一天，你自然就会明白了。”徐步青讳莫高深的看着她，便不再细说。

温婉细细品味着他的话，忽然，她脑中闪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飞快的回忆着这些日子和小木匠在一起的种种细节。

之前她每次问起皇上的事，他都会恼怒生气，似乎和皇上有着什么过节。

他说自己从未去过皇宫，却能雕刻出几乎还原的宫殿。

他非常清楚朝堂之事，虽说是从民间听来的，但细想之下他那些见解不像出自普通老百之口。

前一天他明明还是个身无分文、无钱住店的小木匠，第二天摇身一变就成了九品官员，这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事吗？

还有那些金砖，就算他是一个九品官员，可新官上任才几天，是凭怎样的本事，只在一顿饭的功夫就像变魔术一样弄了过来。

她耳边想起徐步青曾说过的话：“先帝有九子，而当今皇上排行最末……是因为，其他的八位皇子，全部都死了……”

温婉毕竟是从现代过来，博览过多少小说电视剧，这种如此反常的人物，必然有着不一般的背景。

难道说？其实那八位皇子当中还有人活着，那人，就是小木匠！如果是这样，那小木匠此行来永乐城，是为了……弑君夺位？！她为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害怕，可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联系起来，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徐步青看着温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用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为了缓和气氛，柔声的笑道：“想什么呢？这个要求这么难为你吗？”

“不是不是！”温婉灵机一动，转而问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你是怎么能弄来那些金砖。”

“哦，借的。”他轻描淡写的回道。

“借？”温婉第一时间想起了钱庄，可明明小薇说所有的钱庄都不肯出借的。

徐步青狡黠一笑，“你忘了我在哪里做事？我求侍郎说，如果不帮忙的话，我的娘子就要被别人娶走了，于是侍郎便偷偷从库房借了银两给我。”

只是这么简单吗？温婉仍带着怀疑：“你们侍郎如此好说话吗这么多的金子，出了意外可是要砍头的，这么大的风险他都愿意担吗？”

“能有什么风险，无非是左手转右手而已，而且侍郎专门派了五个武功高手护送，自是确保万无一失。”徐步青倒不以为然，看起来似乎觉得是小事一桩，“现在那金砖已经安然无恙的还回去了，你就不必再担心许多了。”

话是这样说，可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还想再追问下去，那小二已经端了香气四溢的饭菜上来，胃口战胜了好奇心，她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那件事等你想清楚再回应我。快吃饭吧，吃完说不定还能赶上看游行呢！”说完徐步青微微一笑，恰似一缕吹风吹进了温婉的心里。

一时简单纯净温润如玉，有如白纸。一时狠厉如鹰讳莫如深，深渊难测。两者之间切换自如。恍惚间她都有些看不清，小木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算了，不管如何，她深知小木匠对她的感情是认真的，既然现在他不想让她知道，那肯定有他的道理，那就别去深究了。

想到此，温婉爽快的回道：“害，那有什么好想的，我是觉得，那等小事你直接说就好了，何必还定下条件。”

“那你是，答应了？”徐步青展露出了笑颜。

“废话！好了好了，我快饿死了，食不言寝不语赶紧吃饭吧。”本来就是她接着话头，现在反倒还说教起别人来，徐步青笑而不语。

温婉也不顾上形象了，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其间还不忘夹几块肉到徐步青的碗里，催促着：“别发愣了！快吃快吃！”

“哎！”徐步青笑着应道，心情愉悦的拿起筷子，一门心思扑在饭菜上，不再言其他。

一年一度的寒衣节群鬼游行如期而至。

所谓群鬼游行，一是为了庆贺丰收，二是向先人祈求来年风调雨顺，都是一些人穿着奇形怪状的服饰，画着鬼怪的妆容，打着各种样式的灯笼，跳着别具一格的舞蹈。

年年有相似，年年有不同。

对于久居永乐城的人来说，群鬼游行早就不新鲜了，只是必须参与和尊重的习俗而已。

而对于初来乍到的温婉来讲，就跟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头一回。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好玩。

那些个鬼怪装扮得并不十分吓人，还有孩童用沙包打他们，被打中的鬼怪，就会从口袋里掏出糖分给那些小孩儿。

看起来似曾相识，有点像西方某某节的风俗习惯。

温婉站在街边一角，看着眼前的一切，恍惚间好像做梦一般。

她一面觉得，自己像是旁人一般置身事外，又觉得自己已经置身其中，成为了永乐朝的一部分。

以后的一步步路，都将要在这里走下去了。

她转头看了看，陪伴在身旁笑脸盈盈观赏着游行的小木匠，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好在有你在身边，这样不管何处何地，我也不会感到孤单了。她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得到奶茶铺后，温婉一刻都没有闲过。毕竟拿到铺子是一件事，经营好又是另一件事。

首先第一件事，是象征性地征得卓西同意后，把西域奶茶铺更名为了“天下第一奶茶”。将天下第一奶茶的噱头进行到底。

为了刺激消费欲望，她特地培养了两个口齿伶俐的下人，每天都在门口拿着锣向来来往往的路人推销，甚至专门找了一些人来排队，营造出门庭若市的景象。

销量的问题解决了，然后是成本问题。

也是经手后她才知道，奶茶铺的利润远远没有她想得那么高。除去租金、人工，原材料尤其是牛奶这一块占了大头。

牛奶的进价高且供应有限，那现成的羊奶肯定是不能白白浪费。除了保留原本西域奶茶的做法，满足西域客人的需求。她更是多次调试中和，终于想出了去除了羊奶膻腥味的办法，如果不是美食家的舌头，基本喝不出羊奶和牛奶的差别。

接着，她相继推出了珍珠奶茶、桂花奶茶和蜜桃奶茶等多种口味。不仅迎合了不同客户的刁钻口味，也让客人们多了选择，维持了新鲜感。

可慢慢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奶茶铺虽然分上下两层，但座位有限，一些客人聊天会坐上半天不走。他们不走，其他的客人就进不来，十分影响营业额。

再加上在比赛那天她搞的充值活动，所以许多客人过来都不用付现金，这样光靠门店的这点有限的客户，还是多出少进，长久以往现金流就会出现问题。

既然是在22世纪混过的人，自然知道，搞外卖是唯一的出路。

但眼下的问题就是，古代没有一次性的杯子可供外带，如果说每次都用饭盒什么的，成本太大，也太麻烦。

那既然没有一次性的杯子，那仿照做个相似的，总不难吧？

温婉一下就把主意打到了小木匠身上。

她画了一张草图，求小木匠做一些竹质的奶茶杯。大概就是用一节节的竹筒，在竹筒上加一个可以拧开锁实的盖子，盖子中有个可以打开关闭的小口。

客人方便带走，且不会洒掉，既可以打开盖子用杯子喝，也可以从小口倒入口中。

可惜她暂时未能找到能代替一次性吸管的东西，否则就完全跟现在奶茶外卖杯无异了。

要说做一个出来并不难，难的是温婉一下就要五百个。

徐步青本来参与建新殿，忙得脚不沾地。可这是温婉提出的要求，他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一得空闲，便马上做起竹杯。

忙的是白天顾不上吃饭，晚上顾不上睡觉，就想早日把五百个竹杯做出来，不想误了她的事。

因为连日休息不够，徐步青在做工时一时失神，差点从三米多高的房梁上摔下，还好有工友及时拉住了他，才没有受伤。

侍郎见他精神不佳，便给他半日假回去休息。

可回到宅中，他却舍不得将大好的光阴用在休息上面，还是做起了竹杯。

等到傍晚时分，温婉带着从奶茶铺做好的餐食回来，看到身着单薄的徐步青已经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心疼不已。

她不忍心吵醒对方，连忙拿了一件厚实的长袍给他披到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