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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镇国大将军是个只会打仗的糙汉子,心里就惦记着军情,完全没感受到陛下怜香惜玉的心情,转脸看了一下走过来的连棠,继续和皇帝说刚才未说完的话题。

祁衍专心听着。

连棠走到上首,见君臣正在议事,旁边也没有她坐的位置,低头默默向祁衍身后走去,想坐到他后面下人坐的地方。

才往后走了一步,他的胳膊突然伸过来,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捞,把她拉到身边,半偎着他的臂弯。

仿佛就是自然而然的动作,他头也没抬,仍在听镇国将军说明日的作战方略。

连棠却已羞红了脸。

长桌上,前排的几个将军参与过当日围剿梁渊,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桌尾的几个四品将军那见过这阵势,鼓着塞满烤肉的腮帮子,低下头暗暗交换眼色。

林瑞又干了一杯酒。

全盛慌忙令人搬了一个锦凳,并排放在祁衍的椅子旁,连棠才总算有了落脚处。

按照规制,她这属于僭越,公开场合,能和皇帝并排坐在一起的,只能是太后和正宫皇后,她一个四品文臣,能坐桌尾已算君恩。

但是皇帝让她坐,谁又敢多言。

镇国大将军真的是大齐难得的人才,兢兢业业,一心为国,对于皇帝身边多了一个人视若无睹,滔滔不绝、事无巨细的叙述作战计划,祁衍认真的听着,偶尔附和。

连棠听不懂,百无聊赖。

正当她低头玩手绢的时候,祁衍的手突然伸过来,握着她的五指,掌心微粝,带着热度。

众目睽睽之下,连棠的脸又烧起来。

有人终于看不下去,宁远将军给镇国将军斟了一杯酒,叹息,“末将算是知道这么多年,镇国将军府为何只有镇国夫人一人。”

镇国将军被截断对话很不悦,瞪他,“本将军和陛下聊军情,你在这瞎掰扯什么?”

对面的威远将军扶额,率先端起酒杯,敬镇国将军,“今晚不谈打仗的事,只喝酒吃肉,来,末将敬将军一杯。”

其他几位将军也凑热闹,纷纷拿起酒樽碰过来,吵吵嚷嚷的把镇国将军缠住。

祁衍这才有机会把视线移到连棠身上,从桌上端过一杯热饮递给她,声音润和,“累么?”

连棠方才一直跟着军厨,忙是有一点,倒也算不上多累,在这坐着早就歇过来了,她对祁衍摇摇头,然后浅饮了一口饮子。

因为坐在不该坐的位置,她的动作很轻,行为小心翼翼的。

她放下瓷杯,唇瓣沾着一滴热饮,弯下脖颈,慢慢蠕唇,把遗留的那滴抿进嘴中。

祁衍嗓子痒,干咳了几声,给自己也拿了杯,浅饮了一口,压下嗓子里的痒意。

听见咳嗽声,连棠心里骤然紧张,掀起睫毛看他,美眸在夜色里湿漉漉的。

祁衍疑惑,“怎么了?”

常福说过,祁衍身子亏虚的时候,会咳嗽、手抖、无力、乃至影响情绪,故而听到咳嗽声,她就揪心,“陛下咳多久了?”

祁衍目光闪烁,“近几天的事。”知道她挂碍什么,他总是把身体的情况描述的云淡风轻,不想她过多担心。

连棠小松了一口气,几天还好,她接下来好好调配他的饮食,盯着他睡觉,应该能缓过来。

几位将军的动作太大,吸引来其他桌子的目光,无一例外的,最后这些目光都落在连棠身上。

毕竟英俊的皇帝身边坐着一个娇俏的女子,这画面很难不引起的人频频张望。

连棠深切的感受到什么叫高处不胜寒,她脸红扑扑的,嗔他,“我在下面坐的好好的,您叫我过来做什么?”

害她成为被瞻仰的对象。

祁衍随意的瞥了一眼下首的方向,平时意气奋发的小将军还耷拉着脑袋,林瑞的心思不难猜,连棠这样的女子,但凡和她相处一段时间,没有男子不动心。

他淡淡的收回视线,情窦初开的愣小子而已,倒不至于让他放在眼里,他只是觉得他的姑娘,要拢在身边护着,岂能任什么人都随便觊觎。

他躬身向她靠,宣誓主权般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她的眼睛,“就是想让你这样陪着朕。”

连棠看到他眼里的狡诈,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他这是不想隐瞒他和她的关系了。

窥见他暗戳戳的心思,连棠也不生气,心里反倒涌出一股蜜意,脸红的像暗夜里盛放的蔷薇。

祁衍良久忘了落睫。

远处,吃饱喝足的兵将们开始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气氛热烈又高涨,桌边的人纷纷离席,加入这热烈的氛围。

空空的桌子边,只剩下祁衍和连棠。

祁衍看了一眼篝火,问连棠,“想不想去那边热闹?”

置身期间连棠才知道原来兵营竟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熊熊燃烧的火光下,有人弹琴,有人吹箫,还有各种她没见过的西域乐器,仿佛每个人都能跳上两段,跳着跳着又变成摔跤,远远看几眼,她都能乐出声。

她还挺想近距离观摩一下的,遂问祁衍,“陛下去不去?”

祁衍曲了曲手指,“朕不去。”

连棠低头,这才发现,祁衍一直虚握着她的手,五指使不上劲,再看他的脸,面色倦怠、苍白。

她抓住他的手,帮他捋手指,“我在这里陪着陛下。”

祁衍喉结一梗,轻道:“你不必在这里跟着朕无聊。”他无聊惯了,而她正值青春芳华,应该喜欢热闹的。

连棠歪着头,一节一节的捏他的手指,“我喜欢跟陛下一起无聊。”

在情爱上青青涩涩的小姑娘,有点风吹草动就脸红,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已经算是最大限度的表白。

祁衍眼眸如点漆,感觉骨指被她搓揉的痒一直蔓延到心里。

“想不想去看星星?”他问。

连棠愣了一下,仰着脖子,抬头看天,墨洗般的夜空中零碎撒着几颗银星星,好看是好看,但远没达到专门一看的标准。

她迟疑,不想动弹。

祁衍却已经半搂着腰把她抱起来,撑开大氅裹着她往帐后走,大氅里全是他的气息,温暖、熏蒸。

没走多远,上了一个小土坡,两人在一颗苍松前停下,这颗松树有两人合围那么粗,老树皮被撑出一道道裂缝。

连棠从大氅里冒出脑袋,仰望星空,视线被树枝阻挡,在这看个什么劲,她指指前面的空地,“我们去那边看。”

祁衍低头,看着她的黑眸似深渊无底无边,喉结一滑,“这里挺好。”

声音又沉又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欲色。

连棠下意识往后趔了身子,后背抵在树干上,他的身子跟着倾压过来,一手撑在她的后背和凹凸的树干之间,一手捧着她的脑袋,薄唇狠往下压。

冬夜微寒,连棠裹在男人温暖的大氅里,身子被烘得娇软无力,双手锁链般环住他劲廋的窄腰,堪堪稳住身子。

远处士兵欢唱的声音越来越远,她被男人薄薄的双唇搅得晕晕陶陶,耳中只盘缠着他烫人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连棠才被放开,她软软的嵌进他的胸膛,头发被揉乱。

连棠轻捶他,“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祁衍轻笑,好脾气的帮她挽发,连棠没骨头似的偎着他坚硬的胸膛,心安理得的享受天子的伺候。

捯饬良久,不知是她头发太多,还是他手肌无力,头发越来越乱,他索性卸去所有的发簪,一头黑丝瀑布般倾泻至腰窝。

连棠对天子破罐子破摔的行为很不满意,蹙眉嚷嚷,“陛下太没耐心了。”

祁衍捧着她如雪的小脸,目光看不够般缠着她,“你这样最美。”

白的肤,乌的发,慵懒中带着一点妩媚,是勾着他魂牵梦绕的模样。

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口蜜,连棠羞赧的低下头,该死,这个男人说话越来越中听了。

或许男人都有点不可理喻的独占欲,喜欢归喜欢,祁衍可不会让连棠这个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唤来李左和李右直接送她回王帐。

至于他,终于可以静下心听镇国大将军的军事筹谋。

连棠抱着他的大臂撒娇,“那你要快点回来,准时睡觉。”

“嗯。”祁衍答应她。

祁衍回来的很晚,一进王帐就看到连棠坐在书案后,手撑着脑袋,一下一下的往下栽。

听见脚步声,她睁开迷离的双眼,雀儿一样蹦到他的面前,“怎么这么晚?”

祁衍捏捏她的耳垂,“和镇国将军多聊了会。”

连棠一刻都不想耽误,拉着他喝下一碗润肺的野山梨熟水,待他简单擦洗身子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中间刻意隔出距离。

黑暗中只听连棠郑重其事道:“接下来陛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睡觉。”

“嗯。”祁衍翻身想吻她,被一双软绵绵的小手搡回去,“陛下,晚安。”

她才不要他吻,否则又是天雷勾地火,折腾半宿,又睡不成。

祁衍嗓音溢出清浅的笑,“棠棠,晚安。”

半柱香的功夫,当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祁衍凝眸看了她几许,而后翻身下床,走出军帐。

翌日连棠醒来的时候,旁边空无一人,祁衍习惯早起,她没多想。

今日午后,王师将对江左军发起主攻,祁衍一上午都在前帐议事,一直到出发连棠都没看到他。

连棠也不去搅他,带着勤务兵和军厨漫山遍野找吃的,晚上好好犒劳归来的将士。

当军号响起,连棠从半山腰往下看,只见吃饱喝足的王师身穿铠甲,手持钢枪,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山下挺进,而先头几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是祁衍和一品将军。

连棠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祁衍的金甲,他身形比别人高,腰板比别人直,在人群里特别打眼。

她在心里默默希望他们一天就能把江左军打跑。

这样祁衍就可以专心养身子了。

第一天的进攻,王师大捷。

其实不光王师没有补给,江左军也没有补给,两军对战时,当吃饱的王师对上饿肚子的江左军,就像雄狮对上绵羊,胜负显而易见。

回来后,军厨为首战告捷的将士们奉上热乎乎的肉汤,吃完晚膳,众人又蓄满了精神,士气锐不可当。

一连十日,王师都是大胜,对方人变少,肚子越来越饿,眼看着就等不到援军的到来。

祁衍决定一鼓作气,赶在援军之前摘下梁正雄的脑袋,到时候群龙无首,赶过来的十万将士,将为他所用。

战线后方的这一万王师就这样,出人意料的一点一点蚕食十万江左军,两方人数上的差距迅速抹平。

前线的战士精气神高,留守营寨的也被这高涨的气氛感染,上山抓一天兔子也不嫌累。

胖军厨一手抓住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一手撑住快累断的老腰,冲着大伙吆喝,“弟兄们,加把劲,咱们辛苦点多抓肉禽给战士们煮着吃,战士们吃饱了,多杀几个江左军,等杀光了,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李左附和,“他说的对,只要咱们的士兵吃好了,对付饿肚子的江左军,就跟捏鸡崽子似的,依我看,不出三日,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不出三日?这个消息可太振奋人心了,李左调来保护连棠前,大小也是个前锋小将,他说的话,大伙信。

山坡上传来男人们提前庆祝胜利的口哨声,每个人都被打了鸡血般,满山追野兔,抓山鸡。

大家都在兴奋,只有连棠有心事般闷闷不乐,她没有抓野兔,眼睛一直在寻找枯死的木头。

找着找着,她就和人群呈两个方向,孤身走入一片老树林。

突然她眼睛一亮,撩起裙角往前跑,在一棵快腐朽的大树下站定,仰头看着树上一大片的黑木耳,脸上展开笑颜。

祁衍最近脸色越来越差,她一直在找黑木耳给他补血。

这下好了。

她正要喊人帮忙,才发现四下无人,想回去叫人,又怕再找不到这里,黑木耳生的又高,只能爬上去摘。

凭着小时候爬树的技能,她在地上抹了一把灰,干燥手心,而后用手拉住大树的枝丫,找到蹬脚的地方,慢慢朝上爬。

这棵老树粗壮,枝杈丛生,易抓取,树皮龟裂不平,脚下也不打滑,连棠几乎是轻而易举就爬到木耳生长的地方。

她缓缓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还好爬树的技能没有退化。

而后她侧坐在宽阔的树干上,一朵一朵的摘木耳,心里多日的郁结总算得到一丝纾解。

她贪心,把整棵树上的黑木耳都摘了下来,满满的兜了一裙摆,小心翼翼的护在身前,慢慢往树下出溜。

她刚抬起一只脚,只听“咔嚓”一声,腐朽的树干裂开一大截,她身子定住,一动不敢动,这里离地有十尺,倘若掉下去还不得摔断腿。

她吓得不敢呼吸,还是听见身下的树干“咔咔咔”的在断裂,还未等她做好心理准备,轰的一声,她连人带树干一起落下,下面正好是个小坡,她身子朝下滚了一阵,才停下来。

祁衍领兵刚走到军寨大门口,就见李左和李右裸着上身跪在寨门外,头磕在地上。

见皇帝回来,二人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擎在头顶,高喊,“罪臣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祁衍登时急了眼,怒目,“发生了什么?”

李左道:“连大人从树上摔下来了。”

祁衍一震缰绳,座下的战马风一样蹿进寨门,暴戾的声音远远的从身后抛来,“路上交代。”

王帐在最中间,距离寨门有一段距离。

和皇帝并驾的镇国大将军,一甩手中的鞭子,裹着李左的腰拉他上马,而后一骑绝尘,追着元宁帝而去。

追上后,李左赶紧汇报,“连大人和我们在山上打野味,一转眼就不见了,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看到她从树上掉下来,滚到一个小丘下面,小腿扭伤,后脑震荡,现在还没醒。”

祁衍怒声:“她去树上做什么?”

李左颤声:“该是摘黑木耳,末将找到她的时候,她还紧紧护着怀里的一包黑木耳。”

祁衍浑身瞬间充血,她昨晚说要给他找黑木耳补血!

祁衍狠甩了一鞭子,马儿一下蹿出好远。

瞧着皇帝的背影,李左吓得快哭了,镇国大将军啧了一声,“瞧你那怂样,这件事错不在你,陛下是讲道理的人,不会怎么你的。”

李左哀嚎一声,大将军哪知道连大人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连棠是半夜醒来的,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祁衍充满血丝的桃花眼,骇了她一跳,她唇瓣轻阖,“陛下。”

祁衍眼里迸发出惊喜,声音有点颤栗,“棠棠,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连棠感受了一下,带着哭腔:“脚踝有点疼。”

祁衍立即叫来军医检查,军医面色缓和,“连大人能这么快醒过来,说明头部已经没事了,就小腿需要静养几天。”

军医离开后,祁衍重新坐回窗边,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为了几朵木耳,值得么?”

听军医说自己没事,连棠率先在精神上恢复了生龙活虎,语气轻悦道:“值得呀,不过是扭伤脚脖子而已,又没掉肉,而陛下吃了这些木耳,就能早日恢复血色了。”

不知为何,祁衍冷峻的面色变阴郁,瞧着她的眸子牵缠了心疼、沉重、压抑各种复杂的情绪。

连棠没有察觉,还在构思菜谱,“膳房有干枣,我先给你做个黑木耳红枣汤,然后再炖个黑木耳山鸡肉片,你看好不好?”

祁衍目光幽邃,声音低沉,“棠棠,别再为朕费尽心思,朕的身体自己知道,食补已效用不大。”

其实他已经很久睡不着了,躺在她身边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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