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晏清走到桌边，接过小茶花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好就行，姐姐要去雅苑一趟，你先回去，等傍晚了姐姐去教习堂看你们。”

“好，我们等着姐姐。”小茶花说完，行了礼便转身离去。

小茶花走后，晏清感应一番，身体并没有不适，于是使了清洁术，又换了月白色的广袖束腰长裙，挽了灵蛇髻，长长的金色丝带散落在风中。出了院门，抬手召来鹿灵兽前往雅苑。

到了雅苑门口，果然院门大开，清河长老已然在院里桌前等候，桌上一壶热茶，两盏茶杯。

晏清疾步上前，娇娇悄悄行了弟子礼“见过师父。”

清河长老冷哼一声，白她一眼，并不说话，却抬手往晏清的杯子里到了茶水。

“师父~”“我知道错啦~”晏清讨好的坐在清河长老对面。

“我看你是嫌命太长，还敢去对付高阶邪魔。”

“师父，我已经是炼虚期啦，不怕他，只是没有防备才受伤的。”晏清打量清河长老一番问道“师父是不是突破渡劫期啦？”

“嗯！”清河长老鼻腔里发出一声，眼睛还是不看晏清。

“那我有渡劫期大腿报了，师父威武！”

清河长老没忍住，终于笑出了，晏清看着连忙说道“笑了就不许再生气了啊！”

“好了好了，不生气。”清河长老被磨得没脾气，无奈地笑了笑，“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了，师父放心吧！”晏清摇了摇头，身后的丝带也小幅度地晃动。

清河长老眼睛斜睨她一眼问道“还出去吗”

晏清想了想摇头，“不出去了，我想闭关修炼，邪魔已经开始混入百姓，将来必定为祸世间。”释觉此次受伤返回万佛宗也是会闭关修炼，自己不妨趁这次闭关，好好琢磨一下“同灭”功法。

“你呀！”清河长老无可奈何，自己唯一的小徒弟如此上进，又是担心又是开心，“不过邪魔不可小觑，各宗门皆已收到消息，派了弟子前往蜀国。只愿能遏制住，要不然人间又是一场浩劫。”

“但愿如此吧！”晏清也叹了口气。

清河长老看着晏清忧思的样子，想了想说道“今日正好是合欢节，广场上正热闹呢，去散散心再闭关也不迟。”

晏清这才记起来合欢宗一年一度的合欢节，想了想答应了，“正好，我也许久没回来了，一会儿去看看。”

两人又闲聊了许久，也看着就要日落西山，清河长老赶着晏清去了合欢节。

鸾歌凤舞，鼓乐齐鸣，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合欢宗，主流便是潋滟多情的媚修，又是节日，众人皆在广场上纵情声色。

夕阳西下，橙色暖阳为这天地打上最后一片霞光，周围是花开烂漫的合欢树。婆娑起舞，婀娜妩媚，落时如仙鹤展翅，起时如嫦娥奔月，飘飘然羽化而登仙。晏清觉得，此情此景，唯有敦煌飞天仙女图可比。

一舞毕，人群中的荣樱眼尖地看见了合欢树旁的晏清，连忙招呼着上前。

众人看见晏清，微微俯身行礼“成懿少主。”

这下子晏清躲不掉了，只好上前。

潋滟情歌又起，长袖又一次翻飞，裙摆又一次如花朵般绽放。

晏清随着记忆，尽情地载歌载舞，月白裙摆在夕阳下划出一道道流光，灵蛇髻上长长的金色丝带飘逸又灵动，随着舞蹈，晏清露出一点白皙肩颈，加上脸颊因跳舞染上的红晕，让许多弟子情动意动，只能感叹一句：成懿少主，当真是人间绝色。

襟飘带舞，衣香鬓影，纵有万千愁绪，此刻也尽消了。

跳完一舞，香汗淋漓，晏清退出人群，神识感受一番，给小茶花去了一道讯息。

一刻钟后，六人齐齐站在晏清面前问安。看着六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晏清心里更是高兴，轮回也能让自己的遗憾有所弥补。

又是叮嘱一番，晏清才慢悠悠往灵虚苑走。许久没有这么开怀，晏清只觉得身心皆是轻松。

安睡一晚，第二天一早，晏清在灵虚苑设下结界，又给清河长老传了讯息，这才打坐闭关。

“同灭”功法下，用身体作为载体直接吸纳邪魔之气还是有所不足，可容纳的邪魔之气有限，并且容易伤及五脏六腑与神识，总不能灭还没有消亡，自己先爆体而亡。

要是有容器放入自己体内，那就可以用这个容器暂时留存邪魔之气，将其聚集在一处，既不使自己在不成功之前伤及心肺，又能提升邪魔之气的吸纳容量。晏清在储物袋里翻翻捡捡，拿出了妙声秘境带出来的蚌壳。

这蚌壳原先就有妖气，妖魔有互通之处，更容易接纳邪魔之气，且蚌壳炼化之后容量可观。有了想法，晏清着手将其炼化放入丹田。

晏清再出关，已然是一百五十年以后，修为已经达到了合体期，“同灭”功法更上一层楼，蚌壳也已然炼入丹田，只是“同灭”以自身寿命为代价，如今她已是合体期修为，寿命已然所剩无几。

只是一出关，晏清便觉得有一丝不对劲。晏清抬手撤了灵虚苑结界，门外荣樱进来，神色没有了往日的妩媚多娇，脸上皆是痛惜，欲言又止。

晏清愣怔，一时赶忙用神识搜索，六个小姑娘的气息都能感应到，晏清微微放心，她还以为再次轮回她们依旧会死去。

不不对，灵虚苑没有了清河长老的气息，神识放大，雅苑也没有了清河长老的气息。

气息完全消散，只能是陨灭。

不不可能

晏清在脑海里急促地问系统【小爱，上一世邪魔之战中合欢宗陨落的宗门长老是不是清河长老？】

【是】

晏清双腿一软，就要坐在地上，荣樱连忙上前扶住，晏清只觉得天旋地转，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酸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我怎么就忘了各宗门之人陨落的事了呢，我怎么就忘了呢！”悔恨弥漫心间，无法自拔。

“师父！！！”晏清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令人闻之落泪。

荣樱抱住晏清，红着眼眶，低声开口“几年前邪魔开始肆虐人间，各宗门低阶修士已经抵挡不住，于是派出了高阶修士。”顿了顿又说道“清河长老是自愿参与的，他说”

晏清泣血一样的眼睛紧紧地盯住荣樱“师父说什么？”

荣樱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不忍“清河长老说‘修道之人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世人活着本就不易，邪魔又来祸害。再说了，成懿为了邪魔之事忧思过深，若能早日解决邪魔，予苍生福祉，也算是尽了我们师徒的心意。’前几日，清河长老外出剿灭邪魔之时，被灭偷袭，敌众我寡，援兵没有及时赶到，清河长老这才”

闻言，晏清身形晃了晃，一口心头血喷出，终究是昏了过去。

荣樱扶着晏清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点了安神的香，静静地坐在床边等着晏清醒来。

傍晚，晏清醒来，看着头顶的纱帐，心中有了打算。

坐起身来，床边的荣樱递给她新的魂牌，“你已经是合体期修为，晋为宗门长老，邪魔当前，成懿，你一定要振作。”

晏清接过魂牌，感受一番，里面已经没有了清河长老收她为徒时结下的师徒契，半晌，才喑哑说道“师姐，我知道的，你放心。”

看着荣樱不放心地离去，晏清打理好自己，传讯召来了小茶花。

“初黛，你可愿拜我为师？”晏清穿着正式的长老服饰，神情肃穆，坐在院里石桌前问小茶花。

小茶花愣了一下，然后清澈的眼睛皆是认真，“初黛愿意，姐姐救我于水火，无以为报，姐姐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那今日，我就收你为徒。”

小茶壶跪在地上，双手奉上自己的魂牌，晏清接过，指尖一滴心头血溢出，没入小茶花的魂牌，然后注入自己的灵力，繁复精致的纹路落下，师徒契结成，晏清将魂牌还给小茶花。

小茶花将魂牌拿在手里，躬身行跪拜礼，“初黛拜见师父。”

晏清拿出锟铻剑爱怜地抚摸了一遍，然后递给小茶花，“起来吧，我也没有什么见面礼，这把锟铻剑，是当年我的师父清河长老为我寻来的，如今便传给你吧。”

小茶花猝然又跪下，看着眼前的锟铻剑，果断说道“师父，这剑乃是您的本命法器，太过贵重，怎能将它给我，还请您收回。”锟铻剑，乃是上古灵剑，自己受之有愧。

“给你就拿着吧，这是你拜师，为师的赠礼，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了。”晏清笑了笑，将锟铻又往前递了几分，看着小茶花不安的样子，晏清接着说道“本命法器我再炼造就是了。”

小茶花心下微颤，许久伸出手接过了锟铻。看着小茶花接过，晏清才又说道“锟铻与我意念合一，你用它，还需要它认可你才行，务必勤加修炼。”

小茶花跪在地上，恭敬回应“是，谨遵师父教诲。”

“这些是一些秘籍之类的，你拿回去。”晏清说完，将自己的储物袋递给了小茶花，里面是晏清所有的天才地宝、灵丹妙药、秘籍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