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死

我大概是跟火系的小姑娘犯冲。

上一个街头踩脸，这一个当街烧脸。

“我倒是从没想过冰火不融能发展成这样。”少年一边说道，一边把我的神之眼放到我手里。

“阿贝多先生，你是在打趣吗？”

我阿巴阿巴的说话，声音听上去有点含糊不清——

“米娅，你暂时先别说话——”空示意我别再张嘴“不然我的风元素会不小心灌进你的嘴里，那肯定会让你更难受。”

说得好像能把我的牙吹下来似的。

用较为柔和的岩元素把脸保护起来，接着用风元素散掉脸上残留的火元素，不得不说这个办法还很管用。

可莉现在眼巴巴的趴在窗口，阿贝多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还买了好几份鸟蛋烧。

他刚刚差点以为可莉把谁的脸炸了。

“看可莉哭着跑回来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阿贝多示意空先收回敷在我脸上的风元素，像看一个珍稀动物一样观察我的脸“或许是可莉的火元素太过强烈，而米娅小姐你的冰元素太过——”

他思考了半天。

“太尖锐，或者强悍。”

“我见过和米娅小姐很像的冰系神之眼持有者——大概只有那位骑兵队长了，你们的冰都能轻易的给人造成冻伤。”

“阿贝多说的是谁啊？”派蒙和空咬耳朵。

空被问的莫名其妙“难道不是凯亚吗？”

派蒙吃惊脸“什么，那个天天要我们打白工的凯亚有这么厉害吗？”

虽然但是，你们悄悄话属实大声。

“总之，没有防护就互相接触会引起剧烈的反应，会对你的皮肤造成灼烧一般的伤害。”阿贝多在纸上画了一堆看不懂的等式，接着把纸翻了个个“但是可莉却完全不会受到伤害。”

“米娅小姐，你的神之眼是一个媒介。”

他盯着我，像是想要看透我从里到外是个什么东西。

“它给你开启了一条输送冰元素的通道，源源不断的冰元素正在灌进你的身体，甚至让你的身体都变得无法太近接触像可莉那样的神之眼持有者——那些冰元素把你变得像个薄薄的容器，纯粹的火元素能烧灼你的皮肤。”

阿贝多自己越说越困惑“可是为什么只是元素就能伤到你，你接触别的火元素持有者也这样吗？”

“我哥哥并不会伤到我。”我回答道“但是我有个叫宵宫的朋友，她的火元素会让我感到烫。”

“但是可莉的元素力看到你就像老虎看到了肉，说不定会让你的脸当街烧起来。”

“噫！好可怕的推测啊！”派蒙哇一下窜到空身后。

阿贝多思考了很久。

“我不明白，元素怎么会追着你烧？”

他扭过头去拿起可莉的小背包，神之眼就嵌在上面，接着一步一步的靠近我，每走一步都会问我是否感觉到了灼烧感，在距离我只有一步的时候，可莉的神之眼变得像个滚烫的火球。

散发着只有我能感觉到的温度。

［你的躯干在战争时受到火之神的严重伤害，或许是因为这个］

［所以用手去抵挡，手就不会受伤］

因为四肢那个时候已经不见了吧。

纠正一下，是阿尔斯特才对，我试着用手去挡那股沸腾的火元素，果然没有受一点伤害。

这招啊，比宇智波的天照还离谱。

阿贝多脸上的问号都要溢出来把我淹了，不愧是搞学问的，那双眼睛爆发出灼灼的求知欲。

“米娅小姐，你试试用冰元素把自己包裹起来。”

我于是照办。

那颗只会烫我的神之眼触碰到了冰元素形成的白雾，引发了剧烈的融化反应，两股元素像是见了仇人一样开始不停的聚集，接着被反应掉——

我的脑子里又是呲呲作响。

这次又是哪一段记忆？

——

“阿尔斯特！我们必须杀死你！”

有谁怒吼那个神明的名字，我猛得睁开眼，就见有什么在剧烈燃烧。

“我们必须杀死你！”

我站在冰川高处，背后是暴风肆虐的海洋，身上是厚厚的漆黑的铠甲，满是干结的血液和细碎的肉，我听见有什么鸟类的嘶叫，接着尖锐的武器刺了我的肩膀。

那攻击和时不时劈向我的落雷一样被弹开，弱小的不值一提。

黑云中有龙一样的东西发出低吼。

我抬眼望去，手臂猛地动起来，一把捏住了攻击者的头，这让我看清了他的脸。

鬼面的夜叉？

这里是璃月？

璃月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环海冰川？

我一把捏碎的那面具，露出来的是伤痕累累的陌生的面容——于是我捏碎了他的头颅，血肉和碎骨炸的到处都是——

无头的尸身掉落，化作烟尘消散。

“金鹏——趁现在！”

又是谁在喊叫，这具身体举起巨大的武器向后一扫，把另一个隐蔽在身后正要攻击的鬼面夜叉击飞出去，那夜叉是少年模样。

他被雷光簇拥的四臂夜叉接住，接着消去身形——

又有人嚷嚷——

“帝君在何处？摩拉克斯在哪！！？”

“恶神太强大了！”

下一秒，我便被应声而来的金色的岩刺刺穿了胸口，这次抬眼，就撞进那璀璨至极的金色龙目，那神明无言的挪开视线，他合上了眼睛，但下一击就刺穿了我头颅，刺瞎了这具身体的双目。

铠甲的防护被突破，风与火向我袭来。

紧接着四肢传来剧痛，这具身体的嘴张开了，话却没问出来。

——阿尔斯特要问什么？

意识如同落水了一般，接着被拽起，再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是漆黑一片，全身被烈火灼烧，被震得人头晕的雷灌入身体，接着开始一寸一寸崩坏，这具身体开始发出痛苦的惨叫。

“——我一向不喜欢你，阿尔斯特。”那女声说道。

“但我不想这么做。”

“那你就放过他们，我求求你，放过他们——火之神。”痛苦的祈求道，随即像是有所感应一样怒吼起来“你不能！你敢伤害他们？！”

“阿尔斯特。”另一个女声说。

“我们很抱歉——”

这就是违抗天理的下场，阿尔斯特。

原谅我们——

“我绝不原谅你们——”阿尔斯特开始最后的挣扎，在躯干彻底崩坏的前一秒，这恶神嘶吼道，裂开坏死的眼眶中流出血泪——

“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和天空——”

“吾将在轮转重生之时，毁灭你们的全部存在，以吾阿尔斯特之名，以吾永恒的自由起誓。”

“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绝不原谅——

——

——

“米娅小姐？”

我猛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差点把脸跟前的派蒙撞飞出去。

“抱歉我走神了，刚刚怎么了？”

“你好像昏过去了一小会。”阿贝多回答我，示意我看桌上的小摆钟“三分钟。”

空把派蒙拽到旁边，而我身边坐着可莉——她正一脸严肃的抬头瞅我，一只带手套的小手搭在我的腿上。

可莉？

我捂着脸蹦了起来。

“果然！”小姑娘双眼放光“只要可莉不带着神之眼就不会伤到米娅姐姐！”

“啊？啊……？”我摸了摸自己的脸。

“只要可莉不携带神之眼就没问题，但是如果米娅小姐你不携带神之眼，也还是会被可莉的神之眼攻击。”空做出总结。

“在稻妻的器材完全不足以让我彻底研究你的体质，米娅小姐。”

阿贝多向我走了几步，那双眼睛很认真“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你能拜访蒙德——其实也是我的私心。”

“我希望能研究清楚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阿贝多好感度：10］

我眨了眨眼“叫我米娅吧，阿贝多先生。”

“——我会去蒙德的。”

——

“你说我如果让阿贝多解剖我，他的好感度是不是会暴涨二十？”

［非必要请不要用这种极端方式］

我伸了个懒腰。

“言归正传，系统，我问你一些问题，你不需要一定得回答我。”

［——你要问什么］

“目前我能知道的疑点，系统你并非一串数据，而是个活生生的生命体，对吗？”

［——是的］

我笑了一声，开始挑道路上的砖块，跳着走，薰衣草酒馆的门上还是挂着停止营业的牌子，我走到门前等了一会。

没有重要人物的提示音，看来温迪走了。

于是我推门进去。

“第二个问题，系统——”

一眼望进屋内，棕色头发的酒保巴克向我招了招手，于是我指着巴克。

“巴克不是巴克，也是另一个生命体，对吧？”

这次系统没说话。

冰元素在指间凝结，刹那间一道冰刺就从我的指尖打出，毫无阻碍的刺入数据人的身体，接着炸开更多的冰刺，炸掉了他半个身体，露出里面五彩斑斓的数据光块。

“老板，快到晚上了。”

巴克丝毫不受影响，用那副残破的样子走过来关上了门，看上去像是赛博疯子。

我躲开他的路线。

“你们到底是什么？”

巴克笑眼弯弯，无视我的躲避，他故意欠身替我挽起一边的头发，嘴里却说着和系统同步的话——

［权限不足，无法告知］

“权限不足，无法告知。”

我躲开青年的手，盯着他的脸“我攻击了你，你怎么还是在笑？”

“还请叫我巴克，我很珍惜你给我取的名字。”青年说“从很久以前我就是这样，你脑子的那个家伙也是，那该死的脾气从没变过，从很久以前。”

“有多久？”

［几千年］

“几千年。”

又是同步的回答，我感到很奇怪“你们有多少人？”

“很多，老板。”

“都在干这种把别人拉来模拟的工作？”

［权限不足，无法告知］

这次巴克没有附和“这里不仅仅是模拟，这里不只是模拟——”

［你再说下去我就撕了你的嘴］

巴克举起双手闭上了嘴。

系统很明显的表现出了愤怒，非常明显的恶狠狠的威胁道，似乎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他不是个机器，于是不再掩饰自己对于巴克的敌意。

他的声音也变了一个模样，完全没有丝毫机械的僵硬，像一个坏脾气的男人。

“你们的关系很糟糕？”

“当然，在你之前，我们厮杀了几百年呢。”巴克说“好几次我们都几乎成功的杀死对方了，但是总是杀不死，总是只差一点。”

［因为我们不死］

系统冷冷的补充到。

［——我们永生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