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3章 要不要去凉州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火大，但就是不舒服，不高兴。

她觉得沈照嫌她了。

瞧瞧他说起以前的自己时候多斩钉截铁——从不！

以前从不怀疑。

说起现在的自己，就犹犹豫豫还不诚实！

顾凝烦躁地把被子蒙在头上，心情很糟糕很糟糕。

哗——

身后响起帐帘掀起的声音，接着便是蓝舟柔和带笑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在这里闷头睡？不是来骑马的吗？”

顾凝一顿，慢慢地把头上的被子拉下来。

蓝舟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起来，顺势坐在她身侧：“我听青禾说了，因为我没帮你驯马的事情，你不高兴了，真的很抱歉，这几日有点忙。”

顾凝抿了抿唇，低着头没说话。

蓝舟又说：“等我忙完了这段，我好好陪你，帮你驯那匹白马，可好？”

顾凝回了个“嗯”。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

蓝舟吩咐人准备饭菜送了过来。

顾凝低着头沉默进食。

蓝舟偶尔会给她夹菜填汤，一顿饭两人吃的都很安静。

顾凝吃着吃着，忽然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说以前？”

蓝舟怔了一下。

她很少连着说一整句话，也是第一次问以前的事情。

蓝舟十足欣喜，但又有点无措，“怎么……忽然问这个。”

“好奇。”顾凝低着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你看起来和我很熟的样子，除了你，我好像也不知道能问谁。”

蓝舟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们……以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你很信任我，送了我许多东西，我的兵器，铠甲，都是你赠给我的，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是吗？”

顾凝抬眸看着他，“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蓝舟说：“好人，特别好，聪明，大方，善良，温婉……这世上所有的溢美之词用在你身上都不过分。”

他迟疑着，把手落到了顾凝的手背上，“别想以前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的，你在我心里，比所有的一切都重要。”

顾凝眉微皱，不甚自在地将手收回来。

接下去的时间，她又变成了平时那副寡言少语，无情无绪的样子。

下午，蓝舟抽了一个多时辰去驯那匹白马。

驯马的时候顾凝就在一旁的棚子下面乘凉。

沈照则在马厩里面忙碌其他的事情。

顾凝的眼神一会儿从蓝舟的身上过，一会儿从沈照的身上过，大多数时间都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到了傍晚，蓝舟前来寻顾凝，“这马倒是温顺，很好驯，如今已经乖了不少，等再给我一个下午，必定让它乖乖的，你骑着也不必怕。”

“嗯。”

顾凝点点头，“回吧。”

“行。”

蓝舟想牵她，顾凝先一步起身走了。

手探了个空，蓝舟也不介意，很快追上顾凝的脚步去。

回去的一路上，蓝舟都观察着她。

她似乎比以前多了几分心思。

这倒是件好事。

起码不是那木木愣愣的样子。

蓝舟一直以为她的脑子是出了点问题的，如今看，一切正常，是他想多了。

回到王府之后，蓝舟又陪着她吃了晚饭，并且和顾凝说了一件事：“我明日要去凉州几日，你随我一起去吧？”

“凉州在哪里？”顾凝问。

“西南，几百里路，骑马一日多功夫便到了。”蓝舟耐心地说：“只是去转转，你还可以顺便看看风景，那里气候也好，不会冷也不会热，当是散散心。”

顾凝垂着眼帘，“我想想。”

蓝舟笑着说：“那好，早点休息。”

他离开后，顾凝照例没睡觉，拿了自己削一半的木头来雕。

一边雕，她一边努力地回想以前的一些事情，但脑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让她的心情也无端端有些恼怒，随手一把将木头丢在一旁，抱着双臂坐在桌边，盯着那跳跃的烛火发呆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户那儿响起一声很轻的“啪”。

顾凝回头去，就见一个黑影落到了那儿。

那人脚步极轻，动作也极其矫捷。

顾凝瞬间就意识到他是谁，站起身来：“你怎么又来了？”

这语气稍微有点不客气。

沈照叹息一声，从黑暗之中走出：“自然是来看你，你今晚不欢迎我？”

顾凝抿抿唇没说话。

沈照瞧了她丢在桌子上的木头一眼，温声笑道：“在做木雕？”

他随手把木块拿起来，“你以前的手艺就不好，如今看来也没什么长进。”

顾凝皱眉盯了他两眼，一把将木块拿走，藏在床边的抽屉里，自己踢了鞋子上床榻去了。

沈照随上前去，低头问：“还在生气？”

顾凝不说话，也不看他，背对着他睡下了。

沈照对哄以前的顾凝很有办法，但对哄现在的顾凝就有点束手束脚。

他甚至都不知道顾凝到底在生气什么。

他踌躇了会儿，没话找话地问：“那……那个木雕是刻我吗？我帮你修一修边？我刻这个还好。”

“不是你。”顾凝冷冰冰地说：“是蓝舟。”

沈照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顾凝话中的意思，温柔的眼眸忽然就是一冷，“你说什么？”

顾凝翻身坐起，下颌微抬，表情带着几分挑衅：“你听到了，我说，这木头我是打算刻蓝舟的，可没打算刻你！”

“……”

沈照心头火起，但只是一瞬间，便冷静了下来。

他勾了勾唇角，“你说我不诚实，你还不是骗子？！”

顾凝一滞，“嫌我骗子是吧？那你回去好了，回你的地方去，反正我也不记得你了，反正，我明日也要和蓝舟一起去凉州了！”

沈照抿唇，视线幽幽地看着她。

顾凝又说：“他说我是他很好很好的朋友，还说我是世上最要紧的，他说我什么都好，才不会像你这样嫌我现在笨！”

沈照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顾凝用力地瞪着沈照：“今天我想不起来了，明天想到我再告诉你。”

沈照低笑：“明天？你明天不是要和蓝舟去凉州，你不是叫我回去？原来明天我们还要见面吗？”

“……”顾凝一僵，紧紧地咬着下唇不说话了。

她当然不是真心让他回去。

更不太愿意和蓝舟去什么凉州。

只是气到了话赶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