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涵死了。回想起来，他面见关潼的时候剃了胡子和头发，换上的是新衣服，如果不是这种场面，也许以为他是要去赴一个美好的约。
可他死了……就像是早就安排好了一样……
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就这么跳下去了，没有一丝犹豫。
“烨。”关潼睁开眼的时候，日光灯照射着，有些刺眼。他微微转头，是紧握住他手不放的林烨。
关潼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隐约感觉已经是大半夜了。他小心翼翼的抽出手，却将林烨吵醒了。
“潼……”林烨还有些迷糊。
“潼！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关潼勾唇，闭着眼轻轻摇了摇头。“渴。”
“哦哦哦，你小心点。”林烨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喂了点水给关潼。
水喂了过后，关潼觉得舒服了不少。
“潼，对不起。”林烨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都过去了，已经没事了。”关潼知道林烨再说没告诉他自己一个人去找周涵的事情，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生过气，因为如果是他，也会这么做。
“只不过你太冲动了，两个人总能商量出更好的办法的。”该说教的，关潼也不会心软。
“你还说我呢，自己不也是在逞强。”林烨看向他受伤的地方，抿了抿唇。
“你以为警察是谁叫来的？”关潼的声音很轻，并没有指责的意味。
“你呢，身体怎么样？还无力吗？”
“没事，只是被喂了点安眠药，睡一觉就好了。”林烨压了压关潼的被角。
“有不舒服要告诉我，我去找医生，不准硬撑。”
关潼微微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疲倦。
“好了，有什么事情等你好了再说，睡吧。”说罢，将手盖在关潼眼睛上，强制性让他关机。
房间又陷入了安静，林烨可能是因为药效过去了，反而没有多少困意。他将灯光关掉，重新坐回关潼身边，单手扶住下巴，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着他。昏暗的月光下，依旧能看到床上少年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发白但有些性感的嘴唇，很薄的那一种。
听说这种人很薄情，林烨不以为然。薄不薄情不知道，反正是挺会亲的。
在关潼进急救室的这段时间里，他想了很多，可无论重来几次，他都只会一个人去。但在看到关潼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心脏痛到仿佛停止了一般。
那一刻他才发现，这个人对他而言比想象中的还要重要。只要他平安无事，所谓世俗，所谓伦理，他都可以抛开不顾，他只要他，也只能是他。
“潼，快好起来吧，我们之前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情要一起去做呢。”他握住关潼的手，低声呢喃着。
“好。”原本以为睡着的关潼，忽然出声应他。
“潼，我们在一起吧。”原以为会被他吓着的林烨，这一句话反而让关潼怔愣住了。
“你……是因为可怜我吗？”他的声音有些错愕。“可怜我也好，反正只要是你就好，反正只能是你……”
关潼话还没说完，林烨早已经俯身亲了下来。月色笼罩在两人身上，安静唯美。关潼瞪大眼睛，他们这种亲密接触的次数并不少，但基本都是关潼主动的，林烨虽然总是拒绝，但也从未真正反抗过……
只是像这样子主动……还是第一次……
“你说错了潼。”林烨看着他，两人的距离很近，关潼甚至能听到林烨的心跳声。
有力的，快速的……跳动着，与他一样。
“什么？”关潼喉结滚动，忽然觉得有些口渴。
“你从来都不可怜，而我林烨也不是因为可怜别人就会做这些事情的人。”
他顿了顿，耳尖通红，“所以……所以就像你一样，我林烨同样也是非你不可，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不行，任何人都不可以，只能是你。”
“烨。”关潼嘴角勾着笑意。
“干嘛？”林烨的语气有些冲，似乎是害羞过了头。
“再亲一口。”
“哈？”林烨红着脸，拉开彼此距离。“你一个病人瞎想什么！睡觉！”说完，被子往他脸上一扯。
关潼也不挣扎，任由林烨折腾。最终还是林烨败下阵来，满足了关潼的要求。折腾了大半宿的两人这才终于睡了过去。
短短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两人都很疲惫，医生查完房后又睡了过去，直到林檎他们赶来才被吵醒。
“小潼！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烨你怎么回事，我教你的东西你都扔哪里去了？我上次还说呢你皮糙肉厚的，怎么着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啊？”
一进来，王瑶君直奔关潼，林檎则拎着林烨的耳朵将他提起。两夫妇分工合作，目的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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