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妃儿。”马车内，时亦清开口。
坐在马车外的姚殷妃回道：“主人，何事？”
听到她这样回答，时亦清的心再次被划了一刀。
“进来。”
“是。”
姚殷妃掀开车帷，坐了进来。
她跪坐在离他不远处，垂着头，恭敬不已。
见她这般模样，时亦清心如刀搅：“小妃儿，你非得这样伤害我吗？”
姚殷妃低着头，“奴婢不知主人所说何事。”
时亦清：“你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全怪我……好，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说什么……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姚殷妃：“奴婢只是奴才，主人照顾好自己身体，就是照顾奴婢了。”
时亦清心中涌出一股怒火，无处宣泄。
“你要我如何！你到底要我如何！”
姚殷妃垂首不语。
“抬头，你给我抬起头来！”
姚殷妃：“奴婢卑贱之躯，不能直视主人金容。”
时亦清伸出手来，狠狠把姚殷妃拉到自己身边来，他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我说，看着我！！”
姚殷妃被逼着对视着他，眼泪落了下来，“是，主人。”
那颗泪无比沉重，不是从她眼里落下，是从他心里落下，那是肉，他的心脏地方的肉。
他松开手，把她拥入怀中：“我不允许你这样自贱，你不是什么奴才。”
姚殷妃道：“奴婢未从良，还是奴籍，怎么不是奴才了。主人您真是爱说笑了。”
时亦清身体震了一下。
“小妃儿，我……我……我……”
姚殷妃又道：“奴婢是主人的奴才，主人要奴婢为妾，为外室，一句话便行了。”
她听到了。
“不是的，我……我没有这样的意思……”解释变得苍白无力。
“这段时间我心慌意乱，我本来打算那日喝酒之后，就去办理的，我……我真的……”
姚殷妃口气依旧没有变化：“主人想要什么时候办理，便什么时候，不要说半个月，十年二十年，都是主人说得算。”
他拿到卖身契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时亦清知道这是姚殷妃的质问，她用最平静的话，质问出口。
“我现在就去，我现在就去。我们回府拿卖身契，现在就去处理，好不好，好不好？”
姚殷妃没有说话，但她也没有抵触。
时亦清紧紧拥着她。
姚殷妃在时亦清背后，她那悲伤的表情，一扫而过。
连续装了这么多天了，她真的有点累。
姚殷妃的视线在漂浮，视落在那一上一下的车帘上，忽地……
一人身影落入她的视线中。
宋芝元！
他在逃跑。
好像还受伤了。
呵，活该！
姚殷妃看着他拐进一条巷子中。
车往前走了，姚殷妃的视线又往后车窗看去，看到他进入一处屋内，他的人冲出来，拦住追杀他的人。
两方人马对杀起来，引起了混乱。
姚殷妃的马车恰好过了这一场混乱。
时亦清也许因为愧疚，这次他的真的去办理姚殷妃出良手续。
他还拿了凭证回来，让姚殷妃放心。
姚殷妃傻傻看着那张凭证，如获珍宝，多日不见的笑容再次回来了。
见她笑了，时亦清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瞧你这般没出息，再过几天等到你入了良籍，看到户籍，你再这般珍重。”
姚殷妃点了点头。
她带着喜悦的泪水，对着时亦清笑道：“多谢，多谢亦清公子。”
听到熟悉的称呼，他脸上也难得浮现轻松的笑容，爱怜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时亦清一走，姚殷妃就擦干脸上的泪，随意看着那张凭证。
这才刚开始……从良没有那么好从良。
她可是在时家户籍上的儿媳妇。
很快问题就彻底浮现在表面上了。
如今他跟姚萌萌有了关系，他打算怎么处理她。
“人还没有走远，你这眼泪未免也擦得太快了。”
宋芝元那狗男人的声音。
姚殷妃不奇怪也不惊讶他出现在这里，她现在只担心：“你快点滚，不要把人引过来！”
赶他，赶得好不客气，没有半点情面。
他指着自己的手臂：“你没有看到我受伤了吗？”
鲜血还往下滴着呢。
姚殷妃看着那一滴滴往下落的鲜血，她更怒了：“不要把你的血滴在我房间内，时亦清也学武的，血腥味会闻到！”
宋芝元气着了：“你再说一遍！”
“快点走啊！我没有能力自保，也没有能力去应付你那些刺客，我应付时亦清就已经够麻烦了。”她居然还上手推他。
宋芝元本来过来，想要借她地方包扎，处理好伤口就离开的。
现在……呵！
老子不走了！
“姚殷妃。你说我现在喊一声，你卖身契出良一事，会不会搞砸呢？”他说着话是带着笑的。
姚殷妃推他的手停了一下。
宋芝元又道：“小丫鬟，不想我连累你，呵呵，你要是顺着我一点，我也不会这样对你。做人啊，要厚道、善良、真诚、真善美听过没有。”
姚殷妃气急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
“我不要脸，姚殷妃，你良心被狗吃了，说得好像我没有帮你吗？”
“帮什么！”
“要不是我的人，那次时亦清会在姚萌萌房间内！你身边有什么人能帮你做那些下三滥的事情！”
“宋芝元！那本来就是你要做的事情，要不是你拖拖拉拉磨磨唧唧，我何须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吼啊，吼啊，把时亦清吼过来，我看死的人是谁！”
姚殷妃磨着牙：“怎么会有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宋芝元嘴角一翘：“我这不是无耻，我这是在教你——做人。”
要不是打不过！
宋芝元早就被她打得半身不遂了。
姚殷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想怎么样？！”
宋芝元把受伤的手臂递了过去，“包扎，处理好。”
姚殷妃：“我上哪里去给找金疮药！没有！”
宋芝元坐了下来，神情自若：“别扯谎了，你们丫鬟做事受伤是常事，你屋里会没有备着金疮药。前些日子你跟时亦清赌气，还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时亦清拿了一瓶上等的金疮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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