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周三开始考月考，周五正好考完，老师周末改完试卷，周一来时成绩就公布在了每班的报栏上。

许黎的成绩不出意外，刚好卡在年级第五，但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事是顾平生这个天天上课睡觉的差学生居然考了全校的第一。

当众人在成绩表旁议论纷纷的时候，许黎看向一旁专心致志睡觉的顾平生，其实他考到这么好的成绩许黎并没有很意外，因为早在初一的时候她就见识过了他的厉害，一个能在世界级竞赛中力挽狂澜，将小组分从倒数直接拉到第一的人，又会差到哪去呢。

许黎轻叹一声，人家天天睡觉都考的比自己好。

在许黎羡慕的同时，她并不知道其实成绩的多少对于顾平生来说不过是浮云罢了，就算他考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又没人关心他的成绩。

成绩的公布也意味着班里座位的刷新要开始了，顾平生是年级第一名，也是班级第一名，所以他是第一个选位置的人。

顾平生漫不经心地选了个靠窗偏后面点的位置，他的位置确定之后，班级第二名开始选位置，班级的第二也就是许黎，许黎作为年级第五，更是班级第二。

顾平生轻轻拉开自己身旁位置的椅子，自信地以为许黎会选择做自己的同桌。

可没想到许黎会与他擦肩而过，许黎坐在了他身后，她是故意的，谁叫这几天他一直对自己冷漠得要死，她想让他明白她可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陆陆续续有二十个同学选好位置后，有一个长的挺俊朗的男同学来到许黎身旁，轻声细语地问她："许黎同学，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许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热情地回答："当然可以，坐吧坐吧。"

顾平生把许黎对新同学的热情尽收眼底，他故作毫不关心地望向窗外，深邃的眸底晦暗不明。

许黎有了同桌之后，就到顾平生了。

宋婧是个长得清纯又白白瘦瘦的女同学，行为举止都挺斯文的，性格也不错。

宋婧来到顾平生身旁，声音很温柔："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在等待顾平生回应的这几秒里，宋婧十指紧揪在一起，内心忐忑非常，很怕他会拒绝自己。

顾平生冷冷开口："随便你。"

如果身边坐的不是自己期望的人，那是谁也都无所谓了。

宋婧闻声，心里欣喜，他居然没有拒绝自己。

宋婧轻手轻脚地坐在位置上，把书本摆放好，她的动作很轻，生怕会吵到顾平生。

许黎撑着下巴，盯着顾平生的后背，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

一天下来还算波澜无惊，只是顾平生一天都没有跟许黎说过一句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她。

他们一起坐公交车的时候，顾平生特意跟许黎离得很远，垂着头把帽子压的低低的，他的眼里是一片阴暗。

许黎在后面盯了他许久，想发个信息跟他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他联系方式。

到站下车之后，两人分道扬镳。

第二天早上，班主任发了一张表格，说是学校叫的，让大家在表格的相应位置填写上自己的身份证号。

当表格传到许黎手中时，她特意浏览了一遍表格，最后把目光聚焦在顾平生这一行上。

她从他的身份证号码中记下他的生日，随后她麻利填下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写完后把表格传给她的同桌闫旭。

上课时候，虽然顾平生比许黎高又坐在她前面，但因为顾平生总是趴桌睡觉，所以并没有挡到她的视线。

许黎打小数学就好，上了高中以后数学就没有低于过140这个分数。

而闫旭的数学不及许黎，所以遇到不懂的问题闫旭总是会向许黎请教，顾平生每次醒来都能瞧见闫旭专心致志地听着许黎讲题。

不知怎么的，一见到闫旭和许黎靠的近些时顾平生就会变的莫名烦躁，心里特别讨厌闫旭。

当上午的课都结束后，同学们都走去食堂吃饭，教室里只剩下迟走的顾平生和许黎。

许黎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刚想走却被顾平生拦下，他把今天老师上课讲的题目拍在许黎的桌子上，说道："许黎同学，今天老师讲这题我没听懂，你能讲讲？"

许黎蹙眉，觉得他莫名其妙，他一个年级第一，居然让一个分比他低的给他讲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许黎很快神色恢复正常，面上挂着一个勉强的笑容："好啊，既然顾平生同学这么爱学习，那我就只好牺牲一下自己的午饭时间来给你讲题了。"

许黎坐到顾平生同桌的位置，把题目放到两个桌子的中间，手上拿着笔，专心给他讲起题来。

顾平生探着身子，居然认真地听着她讲，这么一看倒也像回事。

许黎加快语速，只用五分钟就把一道压轴题讲完了，许黎轻喘口气，如释负重。

她转了转手中的笔，无意地一抬头，正好对上顾平生的目光。

与许黎四目相对的顾平生眼睫一颤，他看到许黎粉嫩的唇瓣不禁喉头滚动，咽下一口口水。

他们离得很近，她以前只觉得顾平生的双眼很深邃，是那种看不见底的深邃。

但现在她发现又不全是那么回事，她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星光几许，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眸子。

她手上的动作一滞，圆珠笔掉在桌面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这突然响起的这一声将他们之间的对视打断，顾平生快速移开头，不好意思地把题目拿走。

许黎捋了捋马尾，说："既然题目讲完了，那我就先去吃饭了，你要一起吗？"

顾平生回她："不了，我中午是回家吃的。"

"哦。"

许黎想起来燕遇城说过顾平生吃不惯学校的午饭，所以都是回家吃的。

许黎礼貌地跟他说了句"拜拜"后就走了，顾平生看着许黎渐渐模糊的背影，嘴边呢喃着一句没有说出口的拜拜。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