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一言为定

“小烨，瑞延会明晚的行动……恐怕会有一场恶战吶！说实话，这种国内政治势力间的刀兵相见，我从来都没见识过！到底会激烈狠绝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出人命？我是一点脉都摸不着啊……!”

8月26日傍晚，回到郑知然家的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佟烨是目光坚定，暗自在摩拳擦掌。郑知然却是忧心忡忡：“所以小烨，如果我还是想说……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能不能……，”

“郑叔，我想先向您请教一下，瑞延会到底是什么？”佟烨打断了郑知然的劝说，恭敬的问道。

“哎~~~！”郑知然长叹一声，心中是万般的纠结。他知道，事到如今想劝阻这孩子已经是徒劳了。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如果放弃了这次机会，或者说瑞延会的这次行动失败了，再过个多少年后，还能有谁能为佟家的血案翻案？为佟家人的屈死昭雪？

他心中暗道：“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可现实真是这样吗？就算再过个十几年或几十年，真等到了那么一天？可小烨还要背负着仇恨和屈辱等多少年？到那时，他身心和他的人生，也早就支离破碎了……！”

“小烨！要不是从事这种工作，其实我挺反感跟这些政治上东西扯上关系。

这个瑞延会，实际上是个政治团体。是由一些党派，例如咱们国家的第二大党派‘济宪党’，和由他们的党徒所掌控的国家机构，还有社会上的一些企业财团什么的，共同组成的一个利益集团。

和那个小孩儿说什么‘激进派’，是处于对立面的。所以这个瑞延会，就被称为‘保守派’。而要用一个团体的名称来代表激进派，那就是‘四坊行会’！

这也是实际上控制着这个国家的，最大的两个政治集团。小烨你还小，这些东西说多了你也未必能理解。要说原来，这些事离咱们这种人都太遥远。我只是没想到，这件案子会牵扯到这么深……。

小烨，要说到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也许没什么能比这些政治势力间的相互倾轧，更残酷，更血腥的了。所以我才担心，他们……诱导你参与这次行动的目的……”

佟烨突然插话道：“郑叔！其实我分得清，车上那两个人和他们背后的那伙人，表面上说帮我们，但实际上，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和害我家人的黑势力没什么两样。

只有您才是好人，是真心想帮我的人。

可您也说过，要想为我一家人讨回公道，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就得被他们利用！而且明晚的行动，他们只要求我监视那只人工劣魂的动向，非必要情况下不用我们参战……”

郑知然迎着少年那满含感激的目光，心中是羞愧不已：“郑叔能为你做的实在是……，小烨！那些人跟咱们不一样。在他们的眼里，咱们的命……不值钱！所以，他们话不可全信。

小烨，我只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在明晚的行动中，一旦发现形势不妙，你一定要跑！无论眼前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管，只管逃命……，

你记住，这次咱们只是向现实妥协，不是什么难得的机会。所以，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因为活着才有希望！小烨！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的！我答应您，郑叔！”

等佟烨回到一楼的卧室后，一个静静的盘坐在床上，内心却一时无法平静。一些前所未有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不停的盘旋：“我的家人是无辜被害的，为什么我连个正大光明的，寻求公正的门路都没有？

还要和郑叔这样受人挟制，才能获得一丝机会？是像郑叔说得那样，因为我们太弱小吗？难道这个现实中的社会，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弱者、老实人受到迫害，就只能忍气吞声吗？

还有，他们和郑叔说得那个‘怀璧其罪’？难道我家里，原来有什么祖传的宝贝吗？那你们把宝贝拿走就好了，为什么要害死我全家人，连小露露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可那些杀人凶手，是怎么知道我家里有宝贝的……？就算真有，按我爷爷那性格，根本不可能到处去张扬，连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从谁那儿听说的？

嗯！！！？难道是……孟家！！！？那天孟建成套了我爷一天的话！而且，为什么云雅突然跟我断了联系，为什么他们一家人，会在我全家被害当天的一大早，突然跑到国外去了？

难道说……难道说孟云雅对我……也只是为了……？混账、混账、混账、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为什么会这样？我对她一往情深，她为什么……？可恶啊~~~！”

想到这些，佟烨是心如刀绞，咬碎钢牙，又怔怔的流出了眼泪。

“是啊！我要活下去！无论吃多少苦，遭多少罪，也要活下去！要在这个混账的世界里，顽强的活着！郑叔说得对，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从明晚开始，总一天……”

佟烨一边暗下着决心，一边渐渐的进入了抱元守一的境界。

虽然，有很多事他还想不通，也弄不清总有一天自己要干什么？但是，要用衍术让自己变强的渴望，已经悄无声息的在他心底重新萌发，并快速滋长着。

……

与此同时，在二楼卧室里的郑知然，正和卢晓月通电话。

“晓月，哪个倒霉的主任，安排今晚你值夜班儿？见不到我真寂寞吧？要不要我过去陪你呀？”

“才不要呢！大叔！我一点儿都不寂寞，我们科刚来了几个实习的男医师，又年轻又帅气，还很温柔呢！很照顾我们这些小护士，还经常找我们聊天，教了我们很多临床知识，尤其是值夜班的时候……”

“哇！还几个……？这些年，精神病的发病率这么高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去学精神科啊？晓月，我郑重的告诫你，不要在一位成熟而又睿智的探员面前编故事。虽然，你成功的激起了我的醋意，但理智告诉我……”

“那好吧！几个是没有，一两个总行了吧……？那么，这位成熟而又睿智的探员大叔，你的醋意，是针对哪方面的啊？”

“我……我当然是针对……，教你……什么知识这方面的啦！临床什么的……，我……我也可以教你啊！虽然，床的大小和款式……！”

“哼！讨厌……流氓！谁敢让你这样的人来……陪啊？一把年纪还油腔滑调，动不动就……，所以，我一直都觉得，你……接近我，就是为了……骗我……上……上……”

“天见可怜啊！苍天有眼，只有老天爷知道，我对你的欲望是多么的纯洁！哎~？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不对！不对！是……是渴望，是渴望啊！晓月！夜里值班容易产生疲劳，出现幻听也是常有的事儿，对…对吧！”

“哼哼！老色狼之心昭然若揭了吧？自己都压抑不住，说漏嘴了……！呼~~~~！其……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可……我们之间……，是我……我需要……你的……承诺！”

“晓月！其实那句承诺，早就在我心里了。也许当我第一次见到你，心里就有了……矢志不渝的承诺！可越是这样……，我越……说不出口！等过了明晚好嘛？过了明晚，我会郑重的向你说出我的承诺，但绝不是为了那种事！那是我的真心，无论你会不会答应我，会不会回应我，我都会好好的向你说出来！”

“好……好的！太好了！可为……为什么要……等到过了明晚？”

“我……我有些事还没处理好，晓月你别误会！不是男女关系的事，是……是……！”

“好！我等你！那……一言为定哦！”

“一言为定！”

……

8月28日凌晨一点，郑知然带着佟烨准时赶到了，洛河村半壁山东面，5公里外公路旁的防护树里，同瑞延会行动小组的成员汇合。

由于前天下午，在那辆伪装的网约车里，栗尚荣表示：为给郑知然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也是怕引起敌方部署在当地的眼线的怀疑，这次行动的装备都由他们提供。

所以，郑知然昨天一天，都是在镇警署臻防处的办公室里装装样子。到了下班的时间，他先去修车行取回他那辆老爷车。开车到家后，便叫上佟烨一起出去吃了个晚饭。

两人吃过饭，回到家里佟烨跟他招呼了一声，就回一楼的卧室，接着修炼去了。

郑知然也知道，这几天佟烨都是在拼命的修炼。而且，今天吃晚饭时，他也能察觉到，这个15岁的少年术士，身上的气息比原来强了不少。

虽然，他不清楚这孩子是用了什么办法，在这么几天的功夫，就取得了这么大的进步？

但郑知然认为，对于今晚的行动，佟烨在实力上的增强，再算上自己身上的这点儿异能，加在一起，也未必能敌得过，一名三痕级异能者。

所以临出发前，他又叮嘱了佟烨一遍：到了现场一旦开打，千万往后躲，这是大人的战场！那两伙人里，都有高级异能者。

栗尚荣就是一个，起码是4痕级的，相当于高阶术士。说明对方战队里，也有同级别的对手。这种级别的异能者一旦交起手来，一个不小心被他们的技能波及到，都可能会受重伤。

佟烨自然是满口答应着。

而两人出发时，按着当时在车上和栗尚荣约定好的，郑知然先驾车在镇上兜了一圈，瑞延会的人，会帮他们拦截眼线的追踪，先制服敌方的一小部分战力。

不过栗尚荣也说了，只要郑知然和佟烨今晚有所行动，臻防司北方局的人就会有所察觉，他们自然也会有所防范。所以，让他们切忌中途改变主意！

也正如郑知然所预料：今晚两方的交锋，会是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