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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绝望与救赎!

究极天使兽城堡有一条鲜为人知的暗道,为了预防特殊情况而开辟多年,虽然建立至今没有被真正使用过,但是冰巫师兽却知道它能在最坏的时候给予救命的帮助。“就是这里,在这面墙的后面。”三人迅速赶到中央大厅,只听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身后水晶的墙壁轰然倒塌!在一片背光中四个模糊的人影从烟尘中现身,躲在暗处的敌人,终于露出了他邪恶的爪牙。

“就是这里,终于找到你们了。”领头的数码兽个头矮小,还保持着举着巨大铁锤的动作。“识相的话快把究极天使兽的资料交出来!”

“古洛顿兽,你也太粗鲁了点吧。”蓝色皮肤的数码兽似乎看不惯同僚的行为,转身笑容甜美地对着她们挥了挥手。“hello~我是娜娜兽,请多指教咯。”

“圣树兽。”长相如同古偶一般的数码兽伸出食指摇摇,说着令人费解的话:“小朋友玩火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这里不就是基路比兽大人曾经打败究极天使兽的地方吗。”全身由几块镜子组成的数码兽抱着臂,看起来最为冷静:“本来以为要打一场大战才出动了全部人手,没想到只有你们几个没什么战力的家伙。我劝你们还是尽快投降吧,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四对一吗,估算一下双方实力的差距,冰巫师兽的额头沁出几滴冷汗。“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他慢慢往墙边移动,企图拖延时间来获取逃生的机会。

“你说那些东西啊,确实费了我们不少时日,我们从一个月前就开始部署了,如果没有那些陷阱的话早就找到这里了。”银镜兽好心地解释道。“只是让你们多活几天而已,不用感谢我们。”

“对了小姑娘,这是不是你的东西?想不到这么可爱的长相,品味却这么差劲。”娜娜兽扔出一顶灰色的帽子,草帽编织的宽大帽檐,是极为熟悉的样式。

“是你们……你们杀了华丽兽!”北川月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感觉愤怒的火焰蔓延整个胸腔。只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自己昨天晚上送给华丽兽的礼物。谁知如今,临别之礼成了天人两隔的证据。

“是又如何?”和可爱的长相不符,娜娜兽的性格却异常狠辣。“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识相的话就快把究极天使兽的资料交给我们吧,我会让你们死的不那么痛苦的。就像那只华丽兽一、样、哦~”

冰巫师兽沉默地后退几步,举起法杖护在女孩身前,以行为证明了他的回答。身后的人类女孩和巴达兽也是一副绝不妥协的态度。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娜娜兽的表情一瞬间改变,手轻轻一扬,“狂风暴雨!”一大片乌云凭空出现在冰巫师兽三人上方,瓢泼大雨疾落下来的前一秒,白色的巫师身形一闪,抱着女孩瞬间跳离了原地。

轰——不知从何处伸出的机关手砸进墙中挡住前路,冰巫师兽往后翻身一跃,随意伸缩的四肢紧紧地跟在之后插进地面,如同网状一般包围过来,巨大的力道带出一片碎石。“冰晶云!”冰巫师兽立刻挥动法杖,尖端凝聚起冰雪的魔法。机械臂被冰冻速度停顿了一秒,他迅速带着女孩疾落而下落回地面。

“你们几个也稍微认真一点好吗。”银镜兽抱臂冷冷地说道,娜娜兽摊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明明都是圣树兽的错,又不是只有我在划水。”圣树兽也不反驳,缩回长长的手臂甩了几下:“早晨起来应该要锻炼身体。”

北川月一刻也不敢松懈地警惕着场上的情况,缓慢挪动到墙边。冰巫师兽低声说道:“等会我会打开暗室的门,你们先走,等我拦住他们再去找你会合!”

“别想逃!”对方仿佛猜到了他们打算不战而退的意图,古洛顿兽举着大锤重重砸下。“嫉妒酸雨!”娜娜兽紧接着从指尖放出了一团黑雾:“就让你们慢慢地被腐蚀掉吧!”

“!”冰巫师兽闪身急退,当机立断扬起披风用力向前一挥。好机会!北川月立刻起身大喊道:“巴达兽,趁现在!”

“好!空气——炮!”巴达兽鼓成气球形状将空气尽数吐出,能够轻易融化皮肤的毒雾瞬间被空气推动着向反方向涌去!“冰巫师兽,快走!”听到女孩的提醒白袍巫师立刻在墙上一按,突然墙面碎裂,露出刺眼的光芒。

“娜娜兽,你在搞什么鬼!我都看不见了!”皮厚的古洛顿兽用锤子扇开黑雾,其余三位队友从雾中跑出来,看到墙后出现的通道:“居然让他们逃掉了!快追!”

北川月护着巴达兽行走在幽暗的地道中,头顶不断掉下石块,脆弱的结构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道路的尽头是一个机关控制的石门。冰巫师兽过了一会才匆匆赶上:“我设置的机关拦了他们一会,可是不能阻挡太久。我帮你们断后,你们快点乘机车兽离开这里!”他快步走到墙边按下开关,门外是一条长长的水中隧道,鼹鼠形状的机车兽正在那里等候着。

“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你明明知道只靠你的力量根本阻挡不了多久的!”月拉住冰巫师兽的衣服,往常温和的语气此时却出乎意料的强硬。冰巫师兽拉下她的手,眼神却不敢正视:“月大人,你和巴达兽大人承载着这个世界的希望,在下必须优先保证你们的安全。”

“你们,你们!你为什么总是为别人考虑!”女孩低下头,半张脸隐藏在微长的刘海下,身畔两侧的拳头死死握紧。“都这种时候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安安心心的离开?在这之后,我会心安理得地生活下去,并感激你今天的献身吗?”

“……”冰巫师兽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别处不敢看她,怕自己会动摇。

“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你自己的未来呢。”她的态度突然一软,仿佛之前的强硬都是假象。猛地抬起头,从来都是挂着笑容的脸庞,此时,强忍着泪水,眼眶却早已通红一片。

“冰巫师兽还没有去过人类世界对吧?那里有许多数码世界没有的景色,高楼大厦,匆忙的人群,道路两侧的商店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我可以带你东京去吃好多好吃的东西,带你们去游乐园玩,带你们去见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一定会喜欢你和巴达兽的。没有拿这双眼睛见过每一处景色,为什么要这样轻易的死去呢?如果是这种无意义的牺牲,我宁可不要。趁现在还来得及,不要轻易放弃。拜托你,跟我一起走。”倔强的表情又带着卑微的请求。

“你……”看着女孩通红的眼眶,冰巫师兽浑身一怔。她的话语像落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一般,令他生生愣在了原地。他这样平凡的数码兽,也会有人为他的离去而流泪吗。

捂着变得有些怪异的心口处,一瞬间,脑袋突然变得无法思考。平寂了那么多年的数码核,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变得悸动不已。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陌生,奇妙,又很雀跃。

如同独自绽放在路边的一朵平凡小花,有一天突然得到了注视。有人发现了它,找到了它,并且称赞了它存在的意义。

努力平复下几近颤抖的手,冰巫师兽低下头,拒绝的话甚至有些说不出口:“这就是我们数码兽的宿命……对不起。”

巴达兽感觉到女孩的手臂越来越用力,他看不懂两人之间的气氛,只能拽拽两人的衣服,提醒他们注意周围的情况。“月,他们就要来了……”

“既然这样,巴达兽我们两个走!不要他了!”女孩抹了抹快滴落下来的眼泪,转身就走。突然,白色巫师扳过她的身体,一个极轻极轻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就像清风拂过一般。

“人类世界都是这样表示离别的吧。”他拉下的领子露出布偶似的嘴巴,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话毕,他抬手一推,把女孩和巴达兽推进了机车兽的车厢内,眼神灼灼生辉,充满了她看不懂的复杂情感。

“我有时候,也会幻想我的人类搭档是个怎样的人呢。一定是像你一样,是个既可爱又温柔的孩子吧……”

很快,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异常的动静从过道里传来,只见银镜兽一行人的身影从楼梯上出现。“究竟该表扬你们呢还是该批评你们,居然把我们几个耍的团团转。但是很遗憾,追逐游戏现在结束了。”

“真讨厌,衣服都弄脏了呢。”娜娜兽嫌弃地担了担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快走!”冰巫师兽左手在墙上的隐藏装置上一拍,举起法杖拦住了众人的脚步。

女孩看着石门缓缓降下,看着敌方四人向他逼近,看着门内的巫师召唤出无数冰晶,他并不宽阔的背影,此刻却阻挡着一切危险。

冰晶被银镜兽的镜面尽数反射回来。同一时间,门也轰隆一声完全降落下来,再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北川月突然感觉耳朵有些失聪,她听不见机车兽鸣起的汽笛声,听不见巴达兽的呼唤,甚至听不见,石门里爆炸似的轰鸣。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道石门,隔绝了冰巫师兽和其余四只数码兽的身影,也隔绝了一切生还的可能性。那种强烈的想要赴死的,来自冰巫师兽的情感,这一刻,突然感受地淋漓尽致。

她的脑海里,不知为何想起了作为医生的爸爸曾对她说过的一段话——对生活抱有期待的人是不会轻易赴死的,如果他告诉你他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一定是因为,他想要得到你的救赎。

他想要你在绝望的深渊中,拉他一把。

望着那道紧闭的石门,跪坐在地的北川月沉默着站起身来。“巴达兽……你相信我吗?”她投来的眸子平静而坚定,巴达兽挥着翅膀,重重点了点头:“嗯,我会一直无条件的支持月的!”

“谢谢。”女孩露出一抹微笑,浅色的双眸令人十分心安。“可能会有些冒险,但是请相信我,一定会把冰巫师兽安全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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