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板，你这是同意了吗？

剐过面部的风如锋利的倒刺，沈肆行只剩下应激反应胡乱地舞着手臂，妄想能接住任何受力的东西缓解冲击。

“砰”地一声闷响，沈肆行混沌间似乎抓住了钢筋似的物体，无奈下坠速度过大，他刚抓住就被冲击力猛一压向墙壁，狠狠地撞上坚硬的石块。

剧痛让他条件反射脱了手，大半个身体擦着宛如沥青路一般粗糙的墙面下滑。

就在沈肆行已经无力挣扎时，膝盖磕到什么骤然一阵剧痛，紧接着却有了受力面。他上半身猛地一空，一个跟头翻进了室内。

他接连滚出去几米，审身体运动停下时他大脑抽空，心脏和身体各个部分一阵剧痛。

他缓了半天才，硬是撑起身体，还没处理的楼尘灰很重，沈肆行呛得偏头咳嗽起来

他刚刚应该是抓住了裸露在外的钢筋，接着被专门设计凸出的窗户台接住了。

半晌他止了咳，突然想起小陈还在上面，华娜不知道会不会对小陈做出什么……

沈肆行咬着腮帮撑着满是灰土的水泥地站了起来，一呼一吸还是会感到心肌紧迫般的抽痛。他扶着提楼梯忍着痛再次爬上楼顶。

小陈依旧瘫坐在原地，她的妆已经哭花了，不远处是华娜把着刀恶鬼般盯着她。

沈肆行的出现让她错愕一刻，接着便又浮起她那阴恻恻而让人内心发毛的笑容。

沈肆行一把提起小陈，几乎要脱骨的手臂的剧痛他似乎感觉不到了，可呼吸骗不了任何人，他喘着粗气朝华娜道：“你别伤害无辜的人。”

“但是她知道我的秘密了！”华娜崩溃地大叫一声，回响的风夹带着警笛的鸣叫，却似乎向催命的警报。

沈肆行毫不做犹豫将小陈拖进楼道一把关上了门，他靠在门上，开始充血的手臂已经使不出任何的力气。

“警察来了，你放弃吧。”

沈肆行已经无力从心，死前一刻他竟无比地冷静，莫受于巨大刺激后的平静。他漂亮的桃眼旁粘了灰尘，使他眸中也黯然失色。

“谁说我要杀你，若我杀你不是将罪名坐实了吗？既然警察来了，我也不想多坐十几年的牢，人才能活个几十年，等到我出来的时候，或许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吧。”

华娜逼近沈肆行，攥着他的领子往楼边拖。沈肆行经历过一次后受教了有多可怕，他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拉的华娜也摔倒。

看她的神色无比愠怒，爬起来抓着沈肆行的肩膀半拖半架。

呼哧一声，楼顶边缘的灰尘如烟一般洒下。红蓝交错的光已经汇集到楼顶。

华娜知道自己没时间了，她狠狠地按着沈肆行的肩膀，稍一用力就能把他推下去。

“你自己跳还是我帮你？”

沈肆行偏头看着华娜，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晰：“你妈妈还活着，你死了谁还能照顾她？”

华娜的眼眶骤然红了，她有些硬咽：“我请东炀送她去了老人院，余生都一等服务，她下辈子比我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你别费口舌了，跳还是不跳？”

“但是你妈妈有精神疾病你知道吗？她整日整夜都有可能陷入女儿出车祸身亡的噩梦，她过多的真的会开心吗？”沈肆行看着华娜的双眼，他的眸光总能让急躁的人安心。

华娜五指深深地抓着沈肆行的肩，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滚，但沈肆行知道她还是不甘。

砰——！

突然地一声巨响，是楼顶们被强行破开了！

沈肆行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肩上猛地一个压力迫使他从楼边缘翻下去，立刻就是失重和耳鸣的折磨。

看来沈肆行食言了，那小屁孩没等到他接他回家，或许会伤心吧……

沈肆行如失禁一样控制不住情绪，他瞬间感到鼻腔一酸，各种平时压抑、任何人都没没发觉的委屈就冲上眼眶。

他耳边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觉得死神在逼近。

他手腕猛地一疼，麻得没有知觉的手竟然传来一股滚烫。

沈肆行被惯性猛地在半空甩了一下，他的坠落感如卡胶带一般停滞。

接着身旁是一个黑影极速下坠，沈肆行眼睁睁看着，华娜如失控了的玩具被无情的扔下，一片沉默的嫣红在她身上开了花。

秦忽踹开们，那个翻下楼的影子让他无比地畏惧。

他的反应此刻犹如迅雷般冲了过去，临空硬生生地抓住了沈肆行，光裸的地面使他狂滑了半个身子才强行停下。

他紧紧咬着牙，手臂上的脉搏充血爆出，他很害怕很害怕，但他不敢哭，害怕一哭就没力松了手，那会是他这辈子最自责的一刻。

沈肆行抬眼看着秦忽，他背着阳光，脖子上蹦出的青筋和喘不过气的胀红，都在诉说着什么。

秦忽也看着他，双目还如当初澄澈。沈肆行心中最后一道堡垒无声的全部破碎了……

警察即使感到，将两人都拉了上来，一落地俩人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倒坐在地上，警察暂时没顾及两人，取证和收尸等工作并列开展。

沈肆行下半身一落地他就绷不住了，紧紧地抱住侧身坐倒的秦忽，他活了快辈子都没刚才那一刹那么害怕死亡，但却更害怕失去。

秦忽大脑刷空了，原地傻了几秒，沈肆行的拥抱除了温柔，似乎还有说不清的依靠。

他感受到对方有力的圈住了他，将全身的重力都丝毫不剩地安心地交给自己。

“我刚刚，很害怕，要是没有你……”沈肆行埋在秦忽肩头，话被呼吸乱的硬噎。

他全身颤栗着，侧耳努力地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

秦忽强行忍住了涌出眼眶的泪水，他认为如果此时他绷不住了，沈肆行还能靠着谁呢？秦忽用更坚实的力量抱住沈肆行，感受着对方传来的温度。

两人各自被送去处理伤口，沈肆行身上多处磕碰和擦皮，处理过程中他疼得昏睡过去。秦忽只擦了些小皮，稍微清理消毒一下就处理完毕。他配合警察做了笔录，刚出警局就遇到了小王。

小王听到消息人都遭雷似的，他见了秦忽冲上去一阵检查，最后只发现了几处小伤他才放下心来，却还是生气：“你怎么一天到晚不让人省心！你就不能保护好你自己吗？”

“人命关天。”秦忽轻描淡写地敷衍过了，“你帮我跑趟医院，带点水果花。我这边不能挂，不然会被盯上的。”

小王也明白：“沈老板那边我负责看着，你就处理好线上的事情，我派人跟你一起去趟剧组，还有一个采访要补录。”

秦忽点点头，小王刚想提醒什么，秦忽点点头道：“我不会让情绪传染的，放心吧我有分寸。”

“成，晚点见。”

小王已经处理好然后公安机关码上秦忽和沈肆行的脸，虽然网上传的像秦忽，没有官方谁也不敢定论。

秦忽到了剧组开始长达快一个小时的游戏式采访和综艺有些片段的重录。一整个过程他的面部表情与平常别无二致，网上的留言傍晚潮汐般退去。

他录完了节目又是线上和粉丝互动，按照他之前的习惯也一连播了几个小时，加上化妆准备用餐，一晃眼太阳下了山，秦忽才勉强从工作之余跳脱回他的轨迹。

秦忽在医院旁停住，他看见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在卖花。

有一束还没完全盛开，花骨儿只张了小小的嘴，露出里面点点光般般的花蕊，娇小细腻的花瓣正好搭配着晚霞，无比地温柔。

秦忽将它买了下来，抱着花束朝病房走去。

秦忽小心翼翼地退开门，单人病房的床靠在窗边，正好可以从里面看见火烧琉璃般的晚霞，也正好从外面照进简单洁白的病房，金黄色的暖光铺满了床及床上的人。

沈肆行安安静静地闭着眼，柔软的残阳照到他的脸上，晚霞与他尤其温柔。秦忽轻步走过来，将花束放在床头，是格外的浪漫。

沈肆行缩在角落，那习惯性空出的半边让秦忽心中乱了。沈肆行的一切动作时而让他充满希望，却从不正面回答他……

秦忽没有躺上去，而是悄悄摸摸地凑到了沈肆行的面前，轻轻摸了摸他柔软的黑发，目光从长而翘起的睫毛逐渐移到自然红满的唇。

他慢慢地凑近，警惕地屏住了呼吸，奢想趁着对方昏睡偷个吻，不然他真的安置不住日夜思念的心。

愈凑愈近就闻见了沈肆行平稳的呼吸，他安静的好似一尊神明，秦忽突然有种窥觑般的罪恶感。

他缄默片刻，想了想只是轻吻沈肆行的眉心。

秦忽偷喜完正准备逃离时，沈肆行突然伸出手按住了秦忽的后脑，将其往往下一带，秦忽倏的毫无防备的与沈肆行吻在一起。

沈肆行微微睁开眸子，双叶启合间含住了秦忽的下唇，换而一吻又将四瓣中的缝隙填满，呼吸读渡过对方的鼻腔渗入全身细胞，全身都有种触电般抽麻感。

秦忽僵着不敢动，他身上的每一跟骨头肌肉和神经都在都在发疯似的放大感触。

沈肆行这个浅吻温柔又不失霸道，轻而易举地索到了秦忽的魂。

沈肆行闻见秦忽没回应也怂了，撤出吻时脸胀红得想不起语言。他些许脑怒地偏开脸盯着白墙，心底绷紧了弦。

赌就赌吧，若赌输只算他倒霉罢了，他更害怕毫无机会的错过。

秦忽看着沈肆行的侧颜终于脑回路过来了，他心脏悸动着，脑子充血般就爬上病床，将沈肆行囚禁在双臂之间，凑近他的面部。

“老板，你这是同意了吗？”

秦忽将沈肆行的脸掰回来，逼迫他双眼望着自己。

他在做梦吗？这辈子都觉得不可能奢望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