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修灵的正确场所

孟衍伸出一只手，轻声道：“灵术，具现化。”原本什么都没有的手上便出现了两根木棍。孟衍解释道：“这是能够储存实物的灵术，需要用的时候再用灵力召唤出来。你们日后就会学到。”

她各递了一根木棍给古潇和琴筝，说道：“想要修灵，第一步就是熟练控制你们体内的灵力，你们手上的木棍就是你们今天要练习的道具。这木棍的高度和你们的身高差不多，楠木也比正常的木棍重一些。今天你们要练习的就是用灵力让你们手中的木棍浮起来并保持平衡。我先来给你们做个示范。”

孟衍拿过古潇手中的木棍，道：“根据不同人体质和天赋的不同，灵术的修炼方向也会有所区别。有的人学习攻击类灵术会比较快，而有的人则会更注重防御。当然，并不是说在某一方面更有天赋，就要舍弃其他方面。想要成为强大的修灵者，就要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并且注意弥补自己的不足。”

她将木棍放平，说道：“比如说，我的灵术偏向于控制，所以对控制物体这方面会容易很多。你们则需要多练习了。”

她将木棍摊在手心，幽蓝的灵力便聚集在手。那灵力很是听话，木棍真的缓缓地浮了起来。

“首先集中你们的注意力，凝神感知你们体内游走的灵力，尝试用念力将灵力汇集在手心，控制着那股力量向上抬，木棍便能浮起来。调整你们在木棍不同位置的灵力分配，木棍就能保持平衡。”

孟衍示范过后进行了讲解，她说道：“别小看这一项，这是灵力的入门学习。这种控制看上去简单，但实际上操作起来并不容易。很多初学者光是这一项就能练个十天半月，今日下午你们就专心练习这一项。若是有不懂之处，来找我就可以。”

孟衍说罢，转过身去道：“过会其他弟子就会来练习了，我也得抓紧时间修炼，你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古潇和琴筝点头，都拿起了木棍，学着孟衍的样子把木棍平放在手，闭上眼睛，凝神感知体内的灵力游走。

对于灵力的感知这一项，古潇可以说几乎不费任何力气，体内的灵力游走她都感知得清清楚楚。

不过，感知是一回事，利用又是另一回事。将灵力聚集起来并不容易，古潇做了许多尝试，可是它们就是不听话，依然分散的游走在身体的各处。两刻钟过去了，古潇这边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虽说孟衍事先已经说了，这件事不容易做到，可古潇还是有些着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琴筝那边也不太顺利，她很是专心，可是木棍并没有移动分毫。

直到了其他弟子都来了，两人还是没能成功。

为了不影响其他弟子修炼，古潇和琴筝自觉地退到一旁没人的空地，就地打坐起来。这个姿势似乎比站立要更能集中精神，古潇闭上双眼静坐，继续尝试着聚集灵力。

其他的弟子看到了正在打坐的两人，都有些好奇。

上午本来就有很多疑问，现在更是想凑上去看看。但是，两人实在是太认真，弟子们观望一阵，感觉也不好上前打扰，便索性先压下心里的诸多疑问，各自练习去了。

古潇将木棍横在手中，试着将手中的灵力化为力量把木棍往起托。她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气，有一瞬间，她感受到木棍真的离开了手心。可是只有一瞬间，它便失去重心落在地上。那棍子着实挺重的，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不仅是琴筝，其他正在修灵的弟子们也看了过来。古潇睁开眼，颇为抱歉地笑了笑。琴筝的情况也不顺利，她没办法完全集中精神感知灵力。又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还是进展颇微。

“这个样子不行。”

在古潇失败了第数不清多少次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些慵懒，不疾不徐，一如暖阳。只是听声音便很容易就能够联想到那个人的样子，古潇不用回头，就知道此刻这人脸上一定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也许他的手上还摇着那把空白的折扇。

身后的人又开口道：“你们得先学会控制体内灵力的游走。”

古潇转过头，身后人的样子果然和她脑海里呈现的样子如出一辙。她有了些莫名的成就感，微笑道：“游弈？你怎么来了？”

游弈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当然是来看看你们的练习成果。你们这么练，什么时候才能学习灵术？孟长老的考核可不会太简单，给你们的时间就两个月，得抓紧时间。”

说罢，他拍拍古潇的肩膀，道：“走吧，我带你们去个地方。”见两个人都盯着他，游弈笑道：“这望灵山可是修灵圣地，有意思的地方多的是呢。”

琴筝看看古潇，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古潇点点头，道：“我们在这里这么久也没个进展，若是换个地方，说不定还更好。”刚欲起身，又想到了什么，道：“衍儿姐安排我们在这里修炼，我们不打招呼直接走了，这说不过去吧？我还是先去和衍儿姐说一下……”

游弈却摆手道：“无妨，我已经和孟衍说过了。我们直接走就好。”说罢就带着两人直接出了修灵场，领着她们向更高的山上爬。

古潇问道：“我们是要去山顶吗？”

游弈笑了笑，却不回答，只是继续带着她们走。

事实上他的目的地是一个山洞。游弈在洞门口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了，”他指了指里面道：“我们并不是在山顶，刚才你们感觉向上走是因为这里的灵场干扰，行的路程显得有些吃力罢了。”

古潇看了看那山洞，洞口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状况。她问道：“你是说让我们进这个山洞修炼吗？”

游弈笑道：“不完全是。你们进去就知道了，走吧。”

说完他也不等两人反应，就径自走了进去。古潇和琴筝对视一眼，便跟在了后面。

洞里黑漆漆一片，古潇拉着琴筝的手小心地走着，手里的木棍刚好可以用来探路。

游弈在前面走着，过了一段路后，他放缓了脚步道：“前面的路不好走，小心些。”

古潇应了一声，又问道：“这山上有个洞不奇怪，可是这里黑漆漆一片，而且越往里走越觉得难了。来望灵山之后，我在很多地方都能感知到灵气，就算是在梦霆吃饭用的碗筷也不是寻常物件。可是我感知不到这个山洞的灵气，我们为何要来这里呢？”

游弈说道：“感觉还挺灵敏，不过这个地方，一般人是不知道的。我看，就连带着你们的孟衍姑娘都不一定能找到这里。”

古潇挑了挑眉头。

这倒是很新奇。孟衍都不知道的地方？

孟衍十九岁，这十多年里望灵山上还有她不知道的地方吗？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孟衍都不知道的地方，游弈会知道啊？总感觉，他对望灵山比对自己家还熟悉？

“很多时候，越是有灵气的地方，就越是被不起眼的东西遮盖着，”游弈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大概又往前走了几百米，似乎是到了洞的深处，游弈停了下来。

古潇看不清前路，差点撞上游弈的后背。她急忙稳住，问道：“前面没有路了吗？”

游弈道：“现在是没有，不过等下就有了。”

古潇一头雾水。

游弈似乎在洞里的石壁上探了探，随即一束光照了进来。古潇眯起眼睛，适应了这光亮后，她看着面前的景象不由得惊叹起来。

原先挡住了她们的石壁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截然不同的景色。

游弈走出山洞向身后的人招手道：“走吧，这里就是我要带你们来的地方。”

眼前是古潇从未见过的灵气之地，绿草清潭，那潭很大，水很清，潭边有盛开着的花，美得像是画中之景。而更令人惊叹的是这里的那棵古树。

这古树距离她们不过百余步，散发着幽幽的灵气。这树的长势很好，它的粗壮大约需要十个人才能合抱。树上还生长着很多藤条，它们随意地垂下来，给古树增添了不少生气。这树上的每一片树叶都像是一件艺术品，那种翠绿就像是最珍稀的翡翠玉石。

古潇盯着看了一会儿，由衷地赞叹道：“这山上有这么好的地方啊，真的太美了。”

游弈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道：“这修灵圣地可不是徒有虚名的。”

他似乎注意到了古潇，见她一直盯着这棵树，便道：“你们面前的这棵树并不是寻常的树，这棵树名为望灵树。它存在于此已有千年，有望灵山的时候就有它，这棵树极具灵气，可谓是这望灵山的镇山之宝了。”

古潇点点头，还是看着这棵望灵树。有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内心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似乎有很多很多零碎的片段从脑中闪过。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手腕却猛地被人捉住。

古潇抬起头，正对上游弈的眼睛。

平时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他攥住古潇的手腕，神色有些复杂，但是只是片刻工夫，便恢复如常。

他微笑道：“这棵树，不可以随便碰哦。”

古潇心下疑惑了。

碰？她碰了么？没有吧。刚刚她就站在那个山洞出口的地方，还离这棵树很远呢。

她刚想反驳，却说不出话了。她的眼前，那棵望灵树还是散发着幽幽的灵光，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棵树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距离她不过几步之遥。

古潇吓了一跳。

这棵树还会动？它什么时候到自己面前来的？！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并不是树在动，而是她自己来到了望灵树面前。

……好吧。

虽然先前的这两个问题解决了，但古潇的疑惑更深了。所以自己是什么时候到它面前来的？！

游弈不动声色地将古潇向后拉了拉，手中的折扇一展，微笑道：“这树名为望灵树，你可知望灵二字是何含义？”

古潇摇摇头。游弈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笑容，他缓缓说道：“这树可是会‘吃人’的。若是与它无缘却又贸然触碰，可是会被它吸干灵力而死的。”

琴筝刚刚过来，听了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忙不迭地将古潇向后拽：“姐姐，咱们是来练习的，还是不要随便行动了。”

古潇看了一眼还在散发灵光的望灵树。

这棵树一定有秘密。而且古潇直觉这秘密还和她有关。不过眼下也没法调查了。

暗暗决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再过来这里，古潇还是打算先把眼前的修炼做好。她看向游弈，问道：“我们要在这里修炼吗？”

游弈点头，将折扇合上，扇尖指向潭水中心。

古潇顺着游弈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汪潭水，潭水中心有两块圆圆的石头。那两块石头很是平整，又散发着灵气，所以看起来并非寻常石头的灰黑色，反倒是有些透明。

游弈道：“看见那边的两块石头了吧，你们坐上去，摒除杂念，专心修炼就可以了。”

古潇走到水边看了看。这里的灵气非常纯净，给人的感觉也极为舒适，如果能在这里修炼自然是极好。可是那两块石头位于潭中，离岸边很远，两块石头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没有工具的话，似乎过不去啊……

这潭水很清，可是不知道有多深，水中灵气很重，古潇不知道它会不会也像望灵树那样吸收人的灵气，所以又不敢贸然下水。

见古潇面露难色，游弈道：“也没有很难，你们直接过去就好了。”

“直接过去？”古潇看看对面，道：“这水很浅么？”

游弈还是微笑道：“你试试看啊。”

古潇觉得有道理。再怎么问都不如自己亲自试试。这样想着她提着木棍就要走过去。琴筝从后面拉住了她，道：“姐姐，你等等，我们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古潇拍了拍琴筝的手，道：“你看，这石头离得这么远，还能有什么办法？游弈对望灵山很熟啊，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就去试一下嘛。”说罢，就抬脚迈向水中。

不过，说是迈向水中，古潇却并没感受到清凉的潭水。她的脚直接踏上了一方石阶。而且随着她每一步迈出，都有一块石阶从水中缓缓浮起，正好出现在她的脚下。而每当古潇踏上一块新的石阶，之前她站立过的那块石阶就会自动消失。

有了石阶帮助，古潇不过片刻就到达潭中心。她迈上潭中心的圆石之时，来时的石阶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石阶消失时产生的水纹还在一圈圈散开。

古潇成功到达了圆石，喜道：“小筝，过来吧！很安全的！”

琴筝听了古潇的声音，也在石阶的帮助之下来到了另一块圆石之上。

岸上的游弈朝着两人喊道：“你们就在那里修炼吧，我先走了！”说罢，就摇着折扇离开了。不一会，古潇就连他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看着圆石上还有些不太适应的琴筝，古潇道：“小筝，游弈走了，我们也开始练习吧。”说罢，她便盘足而坐，感知着身体里的灵力。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换了个环境确实不一样。古潇感觉自己的心似乎真的沉淀下来不少，身体仿佛也已经和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连时间都已经忘记。

不知过了多久，古潇已经可以清楚地感知体内每一丝灵力位置并可以自由地控制它们的游走。

是时候了！

她将木棍放在手上，控制着灵力聚集在手心，调整灵力分布的位置，让灵力从木棍的中心向两边扩散。

就是现在！起！

古潇感受到木棍缓缓地离开了手心，并稳稳地在灵力的控制下保持了平衡。

做到了！终于做到了！

古潇睁开双眼，欣喜地看向琴筝。琴筝那边似乎还差点工夫，她周身的灵力隐隐地泛着白光，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

古潇本想和琴筝分享这个好消息，可当下又觉得不便打扰，便压下了心头的喜悦。她看看琴筝，心里暗暗道：“小筝，加油啊。”

她调整了坐姿，本想继续练习，却发现情况不大对劲。她们在这里修炼了几乎两个时辰，现在少说也得是戌时了。可这天色怎么还如晌午一般明亮，丝毫没有变暗的意思？

不等古潇多想，琴筝那边便传来了响动。只见琴筝手里的木棍摔在了石头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发现古潇在看她，琴筝有些尴尬地笑笑：“姐姐……我还没能完全让它保持平衡，不过已经可以浮起来了。”

古潇安慰道：“没关系，衍儿姐不是说了吗，这个不好学的。进度已经很快了。”

琴筝擦擦额头的汗水，道：“姐姐，那你呢？成功了吗？”

古潇点点头，道：“已经可以让它保持平衡了。”

琴筝闻言，似乎颇为高兴，“姐姐果然厉害！”

古潇则是摸了摸脑后，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而在她低头的瞬间，琴筝的笑意散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但这神色在古潇抬头看向她之前就悉数消失，恢复了先前的笑容。

古潇并没发现琴筝的异样，而是说道：“小筝，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时辰好像有些问题啊。”她指指明亮的天空，道：“按理来讲，这个时间该是戌时了吧？可你看这天色，和我们来的时候一样。”

“那，我们怎么办呢？”琴筝向岸边看了看，道：“姐姐，我们要等游公子回来吗？”

古潇叹了口气，“等吧。”

不等怎么办呢？毕竟是游弈把她们带过来的，她们总不能一句话不说就自己走了吧。游弈如果回来，找不见她们，不是让人着急吗。但是游弈到底哪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该不会跑到哪里聊天，把她们给忘了吧……

琴筝道：“那姐姐，要不我们回去岸上等吧，在这里也已经很久了。”

古潇点点头，道：“也好。”便起身准备回去。但她刚迈出一步，脚便停住不动了。她的脚下，并没有出现来时的石阶。发现这一变故后，她立刻朝着打算迈出步子的琴筝喊道：“小筝别动！先不要动！”

被古潇的喊声吓了一跳，琴筝将将收回要迈出去的步子，道：“姐姐？”

“石阶不见了，我们不能用来时候的方式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