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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延年殿。

梁婺前脚入殿,后脚便有人前来打招呼问候,身边很快围了一圈人。

梁言念很识趣没有靠近,安静站在离他有几步距离的位置。

按规矩,随行侍女侍卫不可入殿,翠翠只能在延年殿外等候。梁言念掺和不进去梁婺与人的话语,便索性不出声,免得说错话。

白路迢跟在她身边,她站定,他便随着站定在她身旁。

梁言念察觉到这点,稍愣了愣,眼有些疑惑着抬头去看他。白路迢低眸对上她视线,但脸色淡然,看不出别的情绪。

她眨了下眼。他们已到延年殿,二公子该去白府那边坐着了吧?怎么还跟自己站在这里?白府和肃王府的坐席应不在一块才是。

北渝朝中,文臣与武将在宴席之上所坐区域泾渭分明。一般来说,举办宴席的殿中,左侧是文臣,右侧是武将,与早朝时他们所站的方向一致。

但今日参加此次宴席的还有南燕与大庆使团,以及一些世家小姐,今日的位置排序,梁言念倒是不太清楚。

梁婺回头见他们两个站着没动,笑道:“你们两个先入座吧,我等会儿过去。二公子,麻烦你带念念过去。”

白路迢点头:“好。”

梁婺看向梁言念:“去吧。”

梁言念福身见礼:“是。”

之后梁言念随白路迢往大殿右侧而去。席座之中,有人笑着朝他们挥手。

是白琦。

白路迢领着她直接过去,在白琦旁边的位置入座。

梁言念有些诧异:“肃王府的位置也在这里?”

白琦笑道:“这次宴席的情况特殊,所以位置排序也和以往有些不同。这一片区域都是划分给小辈的,这也是为了携带女眷之人能坐在一起,互相照应。”

然后白琦往大殿主位,也是皇帝之位那边稍微指了下,又很快收回手:“靠近那边的就是各家府邸的主家之人,你爹和我们爹都坐那边,不坐这里。”

梁言念点点头,而后在白路迢身侧座位坐下。

第一声金钟响起:“咚——”

原本还在殿内互相寒暄问候的官员们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

没多久,自殿门有队伍而入,走在最前面的,是着一袭金色华服的美艳女子,身边两位侍女,其后是穿着清一色南燕官臣朝服的使团成员,他们步行至大殿左侧靠近皇帝之位的那片区域,按照身份入座。

随后又有另一队伍入殿来。

走在最前方的,是大庆易王顾安临与一个看起来年纪比他小一些的少年,但他与顾安临并行而走,身份大概也不低。之后是身着大庆官臣朝服、随行而来的使团成员。

他们也在分属给他们的区域入座。

白路迢看见顾安临时,眼神顿显凝重,偏偏他又是大庆易王身份,坐在最前那排位置,抬眼就能瞧见。

白琦神色淡然,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喝着。

“咚咚——”第二道金钟声响起。

有宫女与太监从延年殿侧门而入,端着菜品小心着放在每位客人桌上,之后恭敬离去。

所有人都几乎保持着不动的姿态,直至所有菜式一一上桌。

“咚咚咚——”第三道金钟被敲响。

皇帝秦与奕与皇后蓝滟棠自殿后而入,一左一右登上延年殿至高之座。

底下众人纷纷起身,面朝他们,弯腰行礼,齐声道:“陛下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万福,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与奕龙袖一挥:“众爱卿平身,入座吧。”

“多谢陛下——”

之后众人才转过身坐回到他们各自的位置。

顾安临坐下时,不自觉往对面瞧了眼,他所正对方向,恰是白琦。可白琦没有看他,只抬手握着茶壶,为自己斟茶一杯。

秦与奕道:“诸位爱卿,今日之宴乃庆祝北渝与南燕和谈顺利,大家都不必拘谨,随意些,喜欢吃什么便多吃些,不用客气!”

众人纷答:“多谢陛下——”

随后,丝乐声起,悠扬曲调回响在整座大殿。又有舞姬前来,在大殿中央空出之处随着婉转之音悠扬起舞。

梁言念盯着自己桌上那些食物,一时无言。清蒸螃蟹一盘、红烧大虾一盘、蛤蜊汤一盅,糖醋鲤鱼一条……

她抿了下唇。这些食物,与她以往在宫宴上见到的有些不一样……不,是完全不同。

旁边的白路迢与白琦也察觉到了这个。

白琦轻声道:“这些都是南燕菜式吧。”

白路迢轻“嗯”了声。别说这是在宫宴上,就连平时去酒楼吃东西时也不会点这么多的海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南燕的宫宴。

他不由皱了下眉。这也是陛下为了那位南燕公主特意安排的?

他们之后所坐的人也有相同的疑惑,但谁也不敢直言询问。这可是宫宴,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他们哪里敢多说一言半字的?就当是换换口味吧。

梁言念盯着那些东西看了好一会儿,心中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这些菜式,吃起来都不方便啊。

螃蟹和大虾需要剥壳,吃鱼要挑刺,都会弄脏手,而在这里清洗手也多有不便。而那道汤……她不喜欢蛤蜊汤……

罢了,忍忍吧,也不是很饿。

梁言念没有动筷,只安静坐着。

旁边的白路迢见她不动,回头看向自己桌上那些食物时,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伸出手敲了敲梁言念的桌子。

梁言念扭头看他。

他指了下她面前那两盘螃蟹和大虾。

梁言念愣了下,然后将螃蟹和大虾都递给了他。

原本梁言念以为白路迢要过去自己的螃蟹和大虾是因为没吃饱,他见自己不吃所以才要过去吃。毕竟,一盘的分量其实也不多,对于胃口大的男子而言,感觉是吃不饱的。

梁言念自我思索之时,桌子再次被敲响。她回过神来。

白路迢将已经剥好壳的螃蟹和大虾递到她面前。

梁言念一愣,疑惑又诧异。

白路迢道:“快接着。”

梁言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接过,小心着放回桌上。

白路迢又指她桌上的鱼:“你吃鱼肉吗?”

梁言念表情楞楞的:“平时是吃的……”

“拿过来。”

“……”

梁言念将鱼递给他。

然后看见他拿着筷子将大片无刺的鱼肉分开,小心着放在盘内侧,又将剩下那些与鱼刺粘在一起上的鱼肉分离出,将刺挑出。

梁言念全程注视着他挑鱼刺的动作,心下似有弦被拨动,她轻轻出声:“那个,二公子,其实你不用……”

“快吃。”白路迢道:“多吃点。”

白路迢看她:“辛辛苦苦给你剥的,可不能浪费。”

梁言念抿了下唇,嘴角扯过一抹笑:“好吧。”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只虾沾了沾盘中汤汁,而后放入嘴中。虾肉鲜嫩,味道很好。

她细细咀嚼后咽下。

而后见白路迢还在挑鱼刺,犹豫了下,换了双干净筷子夹起两只虾,沾了沾汤汁后,呼唤道:“二公子。”

白路迢转头看她。

梁言念身子往他那边偏了偏,笑着将夹有两只虾的筷子递到他嘴边。

白路迢愣了下,然后张嘴咬下。他一边咀嚼,开口嗓音有些含糊:“多谢。”

梁言念眼中笑意更深:“好吃吗?”

白路迢轻点头:“还不错。”

另一边的白琦看着,忍不住发出几声感慨似的啧啧声,她笑吟吟看着白路迢,一手把玩着已经被她喝完的茶杯:“有人疼就是好啊,有人给剥螃蟹壳,还给挑鱼刺。”

白路迢往她那边看去:“你的也端过来,我给你剥。”

白琦挑眉:“真的?”

“嗯。”

得到肯定回答,白琦也是真的一点不客气的将螃蟹和大虾都放在了他桌上:“那些辛苦弟弟你了~”

“嗯。”

白路迢将挑好鱼刺的鱼肉递到梁言念桌上,而后开始动手给白琦剥螃蟹壳和虾壳。

白琦往后看去,朝席座外侯着的太监招了下手。

太监立刻上前,弯下腰,姿态恭敬询问:“白琦小姐有何吩咐?”

“去取一盆温水,还有一块干净的布巾来。净手用。”

“是。”

白路迢认真剥壳,将蟹肉挑出。

梁言念又夹起一只虾放入嘴中,慢条斯理咀嚼着,眼睛却看着他。

察觉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白路迢扭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有话要说?”

梁言念笑着摇了下头:“没有。”

然后她换了之前给白路迢夹虾的筷子,夹起一筷子鱼肉,递到白路迢那边。

白路迢眉头上挑了挑,眸底有笑意涌出。他张嘴吃下。

梁言念问:“蟹肉吃吗?”

白路迢点头:“吃。”

梁言念又夹一筷子蟹肉递到白路迢嘴边。白路迢又是张嘴吃下。

白琦看着他们,眼里与脸上尽是笑意。她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笑着。

旁边不远处有人注视着他们。

其中一个表现的较为明显的是出席这次宴会的九公主秦潇。她看着梁言念动作亲昵的喂白路迢吃东西,眼里有嫉妒也有羡慕,她表情纷纷,近乎咬牙。

她努起嘴,作势欲哭,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她想大声发泄出心中情绪,却碍于她所处之地不得不将激动心情压下,也只能压低嗓音闷声道:“看着他们两个如此恩爱,本公主的心都要碎了!气死我了!”

章公公站在一旁,满脸无奈,轻声接她的话:“哎哟,那公主您别看了呀,心碎了还看呢?”

“呜……”秦潇忽然趴在桌上,闷闷捶桌:“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眼睛……谁让他们两个坐在一起的,我只想看二公子来着……呜……”

章公公更无奈了些,然后叹息一声。

除秦潇外,还有一个人看向那边。秦臻。

只不过他不是看白路迢,而是看梁言念。与秦潇如此明显的情绪变化相比,他几乎不动声色,桌上的东西虽未动,却饮下几杯酒,视线时不时瞥向梁言念那边。

哪怕他看见梁言念喂白路迢吃东西,也只是眼底眸光一沉,握着酒杯的手指握紧了些。脸上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也看不出更多的情绪。

他身边的方依婧时不时看他一眼,像是想瞧瞧他是否会趁着今日这个机会去看梁言念。可他表现的实在太过淡然,她没能看出什么。

即便如此,方依婧还是蹙眉,话语间有些不悦:“今日这场宴席,你好像并不是很情愿与我一同参加。”

“不管我是否愿意,你不还是在这里了么?”秦臻淡淡出声:“我情不情愿,重要?”

“……”

方依婧觉得自己是在自讨没趣了。她闷闷收声,不高兴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斟酒,大有一副要将自己灌醉的模样。

秦臻眼角余光能瞥见她的动作,但也没有管她。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与他无关。

这场宴席,南燕使团和大庆使团之人十分安静,谁也没有在这时候提出什么奇怪的请求,或是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他们很有眼力见,一直到这场宴席结束。

北渝这边的人松了口气,觉得总算可以离开。他们实在是不喜吃这些壳多、会弄脏手的食物,心中想着回去后再让府中人给他们做些他们爱吃的。

南燕使团与大庆使团里的人也在宴席结束,拜别皇帝与皇后后,没有作停留,很快离去。

梁婺在殿中与人多聊了几句,走出延年殿时,梁言念正在等他。毫无疑问,白路迢还在她边上站着。

梁婺挑了下眉:“白二公子还没走啊。”

白路迢向他颔首示意了下,而后如实作答:“我想跟三小姐一起出宫。”

梁言念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尽是笑意。

梁婺也笑了下:“行,那就走吧。”

他们正欲离开,卢清忽带人走到了他们身前,挡住了他们去路。

梁婺稍蹙眉,眼神顿显凝重。

卢清先行礼,而后道:“肃王爷,白二公子,陛下口谕,要见梁三小姐。请梁三小姐随老奴前去御书房。”

梁婺问:“这个时辰,让念念独自前往御书房?”

卢清道:“肃王爷,陛下只是许久不见三小姐,想与她说说话,没有别的意思。”

“那本王随她一起去。”

“陛下只让三小姐过去。”卢清低着头:“肃王爷和白二公子请照常出宫,等会儿陛下会派人将三小姐送回肃王府,请王爷不必担心。”

梁婺:“……”

这种时候要单独见念念,他怎么可能不担心?若是想与她说说话,怎么不是白日里见?她如今可是待嫁之身!

白路迢眉心微蹙,亦是不解皇帝此番行径。

卢清往后瞥了眼:“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送肃王爷和白二公子出宫?”

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太监连忙上前,做出请的手势,意要为他们引路出宫。

梁婺紧抿唇,站着未动,显然是不愿。

卢清又道:“肃王爷,老奴也只是为陛下传话,还请您不要为难老奴。”

梁婺嘴唇动了下,正欲开口时,梁言念却先出声:“爹,您和二公子先出宫吧,陛下不是说过会派人送我回去的么?不用担心的。”

梁婺回头看她,眉头紧锁:“念念……”

“爹,”梁言念笑着打断他的话,又伸出手去握了握他的手,暗暗用力捏了下:“没事的,你们先回去吧。”

梁婺知道梁言念这是在提醒他不要乱来。

此处是皇宫,皇帝心腹前来传话,若是不从,怕是之后要被安上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到时候,事情可就变得很麻烦了。

梁婺拍了拍她手背:“爹在宫外等你。”

“嗯嗯。”

白路迢没有开口,只在离开时看了梁言念一眼。

梁言念朝他笑了下。

目送他们走远后,梁言念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身边的卢清,笑道:“卢公公,劳烦你带路。”

卢清点头:“三小姐这边请。”

皇宫的路梁言念不是走,但像今日这般走夜路倒是第一回。以往宫宴结束后,她就会随着爹或者大娘回王府,不会在皇宫多作停留。

皇帝忽然喊她去御书房叙话……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她之前从未去过皇帝的御书房。

梁言念心中难免紧张和不安,脑中不由自主回想起长姐与拂衣姑娘跟她说过的那些话。想过后,便更觉惶恐不安。

皇宫之中,如若真有事,她怕是逃不掉。

她暗暗深呼吸着,努力将心底忽然翻出的情绪快速压制回去。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哪怕她怕得要死,也不能将她真正的情绪与心中所想表露出来。

卢清回头看她时,她脸上保持着寻常时的温和笑容。见他回头,便朝他笑了笑。

卢清也跟着笑了下:“三小姐,御书房很快便到了。”

梁言念点点头:“嗯。”

很快,御书房到了。

这是梁言念第一次来这里。她望着那扇被涂上暗红色的威严大门,心中不由一紧,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捏紧衣袖。

卢清领她站在御书房门前,而后朝里行礼,大道:“陛下,三小姐到了。”

“进。”御书房内传来一声有些倦意的男人嗓音。

卢清带着梁言念进去。

秦与奕坐在书桌前,一手撑头,闭眸安静模样似是小憩。

梁言念眨了下眼,朝他行礼:“臣女梁言念,参见皇帝陛下。”

秦与奕没有应答。

梁言念再次出声:“臣女梁言念参见皇帝陛下。”

秦与奕还是没有反应。

卢清小心着走上前去,伸手轻摇了下秦与奕肩膀:“陛下,三小姐到了。”

秦与奕这才恍惚着睁开眼。他微微皱了下眉,两眼有些惺忪,兴许是宴席上喝过不少酒的缘故,看起来像是困了。

他看向梁言念,露出笑来:“坐吧。”

“多谢陛下。”

梁言念在旁边椅子坐下。

秦与奕看着她,眼眸眯了眯,又道:“你长得跟你母亲年轻时真是越发的像了。若是换身衣裳、换个发髻,朕都要分不清面前的是你,还是你母亲了。”

梁言念笑:“我和母亲长得这么像啊。”

“是啊,”秦与奕点头:“你照照镜子,你如今的模样,就是你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梁言念温和笑着。

她接不出话来,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不开口比较好。

秦与奕又道:“朕没记错的话,再有几日,便是你和白家二公子的婚期了。朕听说,他去见你的次数不少,好像挺喜欢你的,是吗?”

梁言念眨了眨眼,转头看向秦与奕。

秦与奕正看着她,脸上带着笑。

梁言念道:“二公子是不是喜欢我,陛下应该问二公子才是。”

秦与奕挑了下眉,又问:“那你可喜欢白二公子?”

梁言念答:“二公子对我不错,是个很好的人。”

秦与奕忽的笑了下。

梁言念始终保持着脸上的温和,即使现在胸中心跳如鼓锤,她也在不断的暗示自己,要淡定,不管皇帝陛下说什么话,都要尽可能保持微笑,不要慌。

“是吗?”秦与奕悠悠闭上眼睛:“卢清,给三小姐送杯茶来。”

“是。”

卢清出了御书房。

偌大的御书房内,便只有梁言念与秦与奕。

梁言念抿了抿唇,规矩放在身前的双手不由自主紧握在一起,宽大的衣袖挡住她的手,也遮掩住她因为不受控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指节。

她好像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秦与奕没有再开口,御书房内出奇的寂静。梁言念连大气都不敢出,呼吸也显得小心翼翼。

片刻后,卢清端来一杯茶,恭敬着放在梁言念手边的小桌上。

一直没开口的秦与奕忽然出声:“喝完茶,就回去吧。”

梁言念被他忽然发出的声音吓到,不自觉激灵了一下,但也很快恢复至平稳。

她低头看着那杯微微漾起水纹的黑乎乎的“茶水”,眉头不自觉皱起,疑惑的眼神亦随着闪烁了几下。

这是……茶?

见她疑惑,秦与奕解释:“这是药茶,由七种补药,再辅以十多种药材熬制而成,喝了对身体好。朕听说你这几日感染了风寒,特意让人熬的。晚间风大,饮下这杯茶,免得回去时再着凉。”

梁言念笑着点头:“小小风寒,有劳皇帝陛下挂念。”

“喝吧。”秦与奕看着她的眼睛,笑道:“这可是朕特意命人为你准备的,你若不喝,岂不是不给朕面子?”

显然,这茶不喝,她是不能回去了。

梁言念笑了下,道了句:“臣女不敢。”

她将那杯茶端起。她看着那黑乎乎的茶水,心中暗下决心,然后憋着一口气,仰头将它饮下。味道苦涩,咽下后连舌-头都有些发麻。

似乎有种黄连的味道。难喝,好苦。

她胃里倏忽有些翻涌,苦涩的味道太过猛烈,想吐。

确定她全部喝完后,秦与奕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看向卢清:“送她出宫吧。”

“是。”

梁言念起身朝秦与奕行礼:“臣女告退。”

“嗯。”

事情和梁言念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好像……没有危险?

除了那杯苦得令她头皮发麻的药茶。

卢清将梁言念送至皇宫外,梁婺和白路迢仍在皇宫外等她。见她安然出来,两人都松了口气,几乎同时走向她。

梁婺眼神紧张,视线匆忙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番。

白路迢亦是如此。

卢清道:“梁三小姐已安然出宫,肃王爷既在此处,便请肃王爷带她回府吧。”

梁婺“嗯”了声,抓着梁言念的手往肃王府的马车过去。他是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肃王府马车往肃王府所在而去,白路迢骑马跟在马车旁边,护送他们回府。

马车内。

梁婺一脸着急看着梁言念,急问:“念念,你有没有事?你在御书房时,皇帝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他有没有……威胁你?”

梁言念眨了下眼,摇头:“没有。”

“没有?”

“其实,陛下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只不过他提到我跟我母亲长得像,又问了问我喜不喜欢二公子、二公子喜不喜欢我这样的问题,然后……”

话未说完,梁言念忽觉脑中有一种抽筋感,突然之间便愣住。她恍惚了下,使劲眨眼,眼前画面却有些摇摆。

她皱起眉,忍不住摇了下头:“然后陛下给了我……”

“给了我一杯……茶……”

鼻间忽有两股热流涌出。

有些许铁锈的味道从鼻间蔓延,她好像闻见了血的味道。

鼻血像水般直直流出。

她抬手摸了下鼻子,满手是血。她意识快速涣散,两眼开始失焦。

“爹?”

梁婺震惊:“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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