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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

与秦修瓒相聊近半个时辰后,他便要离开了。

他身份特殊,本就不该在此时前来。即使来了,也不便久留。

梁言念有些不舍,却仍起身送他。他要做的事,方才他已如实告知,要做的很多、很危险,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相助,便只能减少自己成为他们拖油瓶的可能。

乖乖待在府里,不给他们添麻烦,就挺好的。

临走前,秦修瓒回头看了她一眼,她随即朝他露出温婉笑容。他亦笑了下,未有再多言语,转身离去。

梁言念目送他身影渐行渐远,很快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直至消失于自己视线中。她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倒有几分愁意上眉头。

她紧抿唇,置于身前的双手不由扣紧,心中思绪繁杂,难免一时心情沉重。

有风起,玩闹似的拨弄她鬓间垂落的发丝。发梢拂面,有些痒。

她抬手将发丝轻轻捋到耳后,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叹息。

玉兰走上前来,拱手向她行礼,而后道:“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她那边。”

梁言念眨眼回过神来,点头:“好。”

邱慧叶房间。

梁言念过去时,邱慧叶正在整理房中旧物,收拾来收拾去,清出了两箱东西。见梁言念到了门前,便笑着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梁言念过去后,福身见礼。

邱慧叶笑着拍了拍桌上放着的箱子:“这里面的东西,是我方才整理房间时翻出来的,都是些陈年旧物,你带回去吧。”

梁言念眨眨眼,不解:“我带回去?”

“嗯。”邱慧叶摸了摸箱盖,似又有些感慨:“是你父母的东西。以前留下的。”

梁言念一愣,瞬时讶异。

她低头望着桌上那两个箱子,眼眸轻颤了下,神色有瞬间激动,却又很快将其压制回去。然后她抬头看向邱慧叶,笑着点了点头。

邱慧叶忽又问她:“你的账本看得如何了?其中可有不解之处?”

梁言念敛了敛情绪,答:“还剩下两本,其中确有许多令我疑惑之处。”

“说来听听。”邱慧叶顺势在桌边坐下,然后拍了拍身旁位置:“坐。”

梁言念听话坐下,而后又答:“几乎每年的账本中都有被撕去的部分。还有,白府历年的开支中都有数笔去向不明的钱,只写在账本最末尾,也只有一句额外开支的记录,之后承接着一个模糊不清的数字。”

那模糊不清的数字不知是不小心被抹了下,还是故意模糊掉的。

总之,与她对照账目在心中所算的数额是对不上的。也可以说,白府的账本内容看起来是按日期所写,但其实很乱,很多东西都是未知的。

梁言念看着邱慧叶,眉心微蹙:“我不懂这些内容记录的是什么,是否做了什么事。我也不确定……”

她眨了下眼,眼里闪过一丝纠结:“我也不太确定这些问题是不是该指出。”

毕竟,都是已经被撕掉的内容,以及被模糊而去的数字。

一般账本都该仔细保管,而白府中能接触到账本的也就他们家几个,既然有这种情况,她觉着,这是故意为之。

只是未得到确切的回答,她不能随意乱说。只能以猜测总结自己心中想法。

邱慧叶将两只茶杯摆在身前,又伸手取过茶壶,慢条斯理的将壶中茶水倒入杯中。她嘴角带着笑:“那你觉得,这种情况最有可能代表什么?”

梁言念脑中思绪飞速转动,一时间,已经浮现出好几个不同的、却不太适合开口的念头。

她双手不自觉握紧,眼神微微慌乱,心中亦是紧张。

邱慧叶笑着将一只茶杯推到梁言念身前,又道:“没关系,此时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大可以说说你的看法。”

梁言念定了定神,双手依旧紧紧扣握着,她看了眼邱慧叶,才小心出声:“之前您说过,有两种情况的开支是不会被记录到账本内的,按理说,不会被记录,自然也不需要撕掉。而账本内却明显有被撕掉的部分,也许是白府先前做的事,当时觉得没什么,后来发觉不太妥当……所以撕掉了,以免被人发现,被恶意利用。”

当然,她没看过内容,不确定是否可以用“好坏”来判定。

总之不是能留下痕迹的东西。也许是数额巨大,或者牵扯到一些不该出现在白家账本上的人。

邱慧叶眼中笑意渐深,又问:“那你觉得还有第二种情况吗?”

梁言念小心翼翼点头:“有。”

邱慧叶看向她,她也认真看着邱慧叶的眼睛:“或者,账本是假的。”

邱慧叶挑了下眉,眼底迅速浮现出一丝讶异来,似有些意外,却又很快被笑意取代。

她轻轻笑出声来,端起茶杯抿了两口。

梁言念仍有拘谨,小心看着她:“婆婆,我说的……对吗?”

邱慧叶笑着:“你比我预想中要更早一些发现这些。”

梁言念楞楞的眨了眨眼。

邱慧叶放下茶杯:“账本嘛……可以算是假的。”

梁言念不太明白:“算是……假的?”

“嗯。你所看的那些账本,有些内容是真的。有些是编造出来的。而另外一部分真的账目在别的账本内。也是真假交杂。”

梁言念不免诧异:“白府的账目,是分开记录的?”

“是。”邱慧叶坦然:“不然要是全都放在一起,真被有心之人找到了,拿去大做文章可如何是好?虽然麻烦,却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梁言念稍低下头,眼珠转动,若有所思。

她不由自主捏住衣袖一角,眉头皱起又放下,而后皱起,内心像是正在进行复杂的纠结。

思索后,她抬头看向邱慧叶:“那您之前让我记账本是?”

“这个嘛……”邱慧叶的笑容忽有了点不好意思:“说起来你别见怪,我其实是想借这份半真半假的账本来测试你是否真的有管账的能力。你以前在深闺中,鲜少外出,记住账目对你而言可能不算太难,但要知晓与了解,甚至接受那些账目中所发生的事情,却未必容易。”

她看向梁言念的眼神柔和下来,眼眸轻闪烁了两下:“尤其是对你来说。”

梁言念眨了下眼,脑袋稍偏,似是不解。

“不过你既然已经发现,那就证明你确实有那个能力。以后逐渐上手白府的事务,也会更熟练。”

“……”梁言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邱慧叶起身走向里屋,又很快走出来。她将手里的钥匙递给梁言念:“答案么,就在库房那剩下的账本与卷宗内。你自己去找吧。”

梁言念没有立刻去接钥匙,她心里忽有些乱,也紧张,有那么点慌张着不知所措的意味。

她看着邱慧叶,仍然困惑。

邱慧叶抬起她的手,笑着将钥匙塞进她手中,而后让她握住钥匙:“你看的那堆账本,真数目在单页,剩下库房那堆账本中,真数目在双页,不数撕掉的那些。卷宗都是真的,里面记录的事情嘛……”

邱慧叶笑了下:“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去看看。”

梁言念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向邱慧叶。

“婆婆,我……”

“我与元帅年过四十才得路迢这个儿子,我们年纪都大了,路迢虽有本事与能力,可他是性情中人,做事易冲动,尤其是事关身边人时,有时候不管不顾的,还容易得罪他人。”

梁言念抿了抿唇。似乎,的确如此。

邱慧叶拍了拍她的手:“他需要有个能控制他的情绪,也能帮他的人在他身边。他相信你,我们也相信你,你如今已经是白家的人,也是时候该学着、帮着处理府里的事了。之前你嫁入白府时我便与你说过的,还记得吗?”

梁言念愣了下,脑中迅速浮现出她嫁入白府后与邱慧叶谈话时她曾与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不过那时候邱慧叶才与自己说完那些事没多久,肃王府便出事了。在肃王府中时,她竟也一直没想起来。

直到她回到白府。

所以,邱慧叶让她看账本的真正目的是想要让她逐渐开始接手管理白府的事宜?

梁言念不由紧张,有些心慌。看个账本,记住账本内容都不是大问题,可是……她不会管事啊。她从未学过。

见她不说话,邱慧叶又扯了扯她的手,问:“你难道真想要我一大把年纪了还管着府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我这把老骨头可折腾不了多少年了。”

梁言念眼神闪烁着。她看着邱慧叶,邱慧叶笑着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又安抚似的拍了拍她手背。

梁言念嘴角扯出一抹笑来,而后抬起另只手覆盖上邱慧叶的手背,她道:“婆婆,我不确定我是否真的有能力能帮到你们,但只要你们需要,我一定尽我所能。”

邱慧叶道:“我相信你可以。”

梁言念笑了下。

邱慧叶笑着说:“我以前也不会,也是我婆婆手把手教我,我才慢慢学会的。”

她看了梁言念一眼,又道:“所以,现在轮到我这个婆婆来教你这个儿媳了。之后你在白府要学会的事,我会给你列个单子,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或者你问路迢也可以,他大部分都知道。府内下人之事,找玉兰,若是玉兰也不懂的,找管家,你之前应该见过的,他叫白吉。”

梁言念点头:“嗯,知道了。”

梁言念抱着两个箱子走出邱慧叶房间时,阳光依旧明媚炽热,午后的风里带着些许扇不走的闷热之意。

梁言念忽叹息一声。

以前在肃王府时,府里的事情都不需要她管,她乐得自在清闲,如今开始帮忙管理白府事宜后,她才明白爹和大娘管理肃王府是多么的辛苦。而白府更大,府中管事之人更是忙碌辛苦。

婆婆在白日时在府里还能瞧见,公公和路迢倒是整日整日的不见踪影。白琦姐姐又护送九公主去大庆,一走便是许多日。

唉……

梁言念心下再叹一声,而后便甩头将脑子里那些不太好的念头都甩出去,开始为自己打气,努力做事。

他们相信自己,看好自己,自己也不能让他们失望。

管事么……学着学着就会了。不懂的地方就去问,也不是太难的事。

梁言念将箱子放回房间,她看着紧闭着的箱盖,犹豫了下,没立刻打开去看,只放回房内书架上摆着,而后去小书房看先前那两本尚未看完的账本。

既然是半真半假,那她这回挑真的那部分看就是。她记得,单数页记录的内容是真的。

之后再交汇去看如今尚在库房的另外一部分账本,便可以知晓白府的真正账目。

梁言念在小书房一待就待到了晚膳时辰。

玉兰来提醒她时,她才回过神。她放下撑着脑袋的手,模样略显困倦。她使劲甩了甩脑袋,又拍了拍脸,让自己尽快恢复到正常神态。

与邱慧叶一起吃过晚膳后,梁言念回到房间。

翠翠为她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小翡将她喜欢的茉莉花香包放入热水中提前浸泡。待香包浸泡完毕后,才去唤梁言念沐浴。

小翡进房间,看见梁言念坐在窗边,一手托腮,另只手搭在窗栏上,抬头望着渐渐暗沉下来的天。

小翡轻着步子走过去,顺着她视线看了眼。天空中夜幕尚未完全覆盖,隐约可见些许白,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天色并不好看,乌压压的,有种阴沉压抑感。

小翡不知道她为何要看这样的天,于是收回目光,轻声提醒:“三小姐,该去沐浴了。”

“嗯。”梁言念应了声,而后收回视线,悠悠起身。

翠翠从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壶刚煮好的清茶,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梁言念瞥了眼那只青色茶壶,壶口有几缕热气缓缓升出。她眯了下眼,转身往外走。

刚到门口,便瞧见有个熟悉的黑色身影从院门口跑来。

梁言念一愣,眼神诧异了下,笑容随即浮现于脸庞,而后迈下台阶往前迎去。

白路迢小跑过来,而后站定在她身前。

梁言念到嘴边的话尚未说出,却先看见了他白边衣襟上沾着的血。她脸上笑容一僵,脸色顿时凝重,她伸手指着他衣襟,眉头紧皱,两眼被担忧覆盖:“怎么有血?你又受伤了?”

她忽往前凑,在他身上嗅了嗅。除去些许汗味,还有淡淡的血腥气混合其中。

梁言念眼眸一颤,忽震惊。

白路迢愣了下,低头看了眼梁言念手指方向,瞧见那真的是血时,眼里有一瞬错愕,他匆忙抬手用手指揉了揉那白边衣襟,但血迹已经清晰印上,不是他揉几下就能抹掉。

梁言念看着他,嗓音微颤:“你是不是受伤了?你哪里受伤了?!”

她伸手就要去扯他衣襟查看是否是胸口受伤。

白路迢迅速反应将她的手抓住,她抬头看着他,眼神焦急,好看的双眉紧紧拧在一块儿,像是要打结。

白路迢轻叹一声,将她的手抓在手中:“别担心,不是我的血,我没有受伤。”

梁言念嘴唇动了下,又有疑惑:“不、不是你的血?”

“不是。”白路迢回答得坚定:“应该是办事的时候,别人的血不小心溅到我身上的。”

梁言念看着他,还是不解。

白路迢道:“今日去追几个人的下落,被他们发现了,他们想要鱼死网破便动手了,这是除掉他们的时候,他们溅到我身上的血。”

白路迢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眼神坚定:“真的不是我的血,我没有受伤。”

梁言念紧拧着的眉头稍稍松缓了些,眼珠微微转动,然后抓着他手腕将他带去沐浴房间,而后转身将房门关上。

白路迢挑了下眉,嗓音骤然转变,倏忽而显打趣意味:“你要和我一起洗澡?”

梁言念神色凝重又严肃,她指着他衣裳:“把衣服脱了,我检查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受伤。”

“……”

白路迢挑眉:“你确定?”

“当然确定。”梁言念眼神坚定:“我不看看,谁知道你会不会觉得那是小伤而忽悠我。”

白路迢抬手轻按了按眉角:“可我真的没有……”

“把衣服脱了。”

“……”

白路迢看着梁言念,梁言念也望着他。最终白路迢还是按照梁言念所言将衣裳脱下。上衣褪去,露出宽厚双肩,身上肌肉线条明显,手臂上微微有几根青筋凸显。

梁言念前后查看,除去他原本那些旧伤痕,身上倒是不见新伤。梁言念紧张的心情才终于得到缓解。

白路迢环抱起双臂看着她,眼里尽是打趣她的笑意:“我都说我没有受伤了。既然衣裳都脱了,不如一起洗个澡?累一天了。”

梁言念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她莫名想到之前好似和他有差不多的对话。还有之后发生的事……

她眯了下眼,气息忽一顿,下意识转身要往外面跑,手腕忽被抓住,而后往后一拽,被白路迢拦腰抱起。

她挣扎着朝空气踹了踹双腿:“等一下等一下……我不想跟你一起洗澡,你先洗,我去看会儿书!”

“你人都在这里了,还分什么先洗后洗,一起,多省时间。”白路迢轻笑:“省出来的时间,之后还能做点别的。”

梁言念一听,立刻明白过来他想要干什么,挣扎得更厉害了。

她拍着他肩膀,直呼他全名:“白路迢!”

白路迢低头看着她,笑意满眼:“我在呢。”

她蹬腿:“放我下来!”

他将她抱紧,淡然拒绝:“不要。”

“放我下来!”

“不、要。”

“……”

屋内有水花扑腾的哗哗声响传来,隐约还有梁言念小声抗议的声音,水声扑通哗啦之间夹杂着些轻吟声。

约摸一个时辰后,白路迢抱着梁言念走出沐浴房间。她身上裹着一件过大的白色长袍,显然不是她自己的衣裳。

双脚脚踝露在外,有几颗水珠顺着脚踝滑落,轻轻往下滴落在地。

她埋头在白路迢胸口,稍稍显出的肩上有一排红印,耳后、脖子上皆有不同程度的红色吻痕。

她用力按着白路迢的肩膀,带着些怨气。可她的力度对于白路迢而言不算什么。

白路迢笑着将她抱回房间。

翠翠和小翡很自觉退出去,走前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白路迢将梁言念放回床上,她气息喘喘,脸上红晕尚未褪去,眼神微微迷离。白路迢俯身凑下,在她唇上轻吻了下。

梁言念皱了皱眉头,身体下意识往后躲,却被白路迢大手拽扯回自己怀中。他手臂枕在她脑后,一手紧握着她的手。

梁言念低下头,额头抵在他胸口,轻轻喘着气,嗓音微微沙哑:“我累了……”

“今晚就到这里。”白路迢在她耳边低语:“累了就睡吧。”

梁言念眨了下眼:“你不睡吗?”

“我等会儿再睡。”

梁言念安静了会儿,抬手抓住白路迢胸前衣裳,又扯了扯:“路迢,我膝盖疼……”

白路迢一惊。

忽响起方才他让她背对自己跪在浴桶中的画面。

“抱歉。”他低头在她头上亲了下:“我给你拿药膏抹一下。”

“嗯。”

白路迢起身走向房间另一侧的书架,打开了书架旁长柜上放着的一个棕色箱子,翻找一番后,从箱内取出一个浅灰色小盒子走回床边。

他在床边坐下,稍稍掀开梁言念身上的长袍。她双腿下意识缩了下,但又很快放回原位。

她双膝膝盖红肿,有些微淤青。

他打开浅灰色小盒盒盖,用指腹将药膏取出一抹,小心翼翼涂抹均匀在她膝盖红肿、淤青的位置。

药膏冰凉,涂抹在膝盖上后,亦有凉感散出。

白路迢俯下身,吹了吹她膝盖。

梁言念感觉到凉意,稍往上屈了屈双腿。

“药膏可能要等一会儿才起作用,”白路迢抬起头,问她:“很疼吗?”

梁言念眨了下眼:“嗯,疼。”

她伸手碰了碰白路迢的手,又用指甲戳了戳他手指,嗓音轻、也带着些委屈意味:“下次不要在浴桶了,不舒服。”

白路迢一愣,低眸瞬间,有丝愧疚浮现。他又抬眼,眼神柔和望着她眼睛,轻道:“下次不会了。”

梁言念吸了吸气:“你保证?”

白路迢点头:“保证。”

地方太窄,确实不合适。也放不开手脚。

他用衣袖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累了就睡吧,今晚不会折腾你了。”

“你不睡吗?”梁言念握着他小拇指,疲倦的双眼依旧直直看着他:“我想你睡我旁边。”

白路迢想了下,将手中药膏盒盖上,放于床旁。而后躺在梁言念身侧。

梁言念往后挪了挪,给他让出更多的位置。她伸手抓着白路迢身上的衣裳,又往掌中攥了攥。

白路迢轻拍着她的手臂,柔声道:“困了就闭上眼睛睡吧,别强撑。”

“嗯……”

她眼皮耷拉下,睡意与疲倦齐齐涌上头。她眨了下眼,到底还是没忍住,合上了双眼。

白路迢眼里浮现出笑意,眼中满是温柔。他一手枕在脑下,另只手轻拍着梁言念手臂,完全是哄小孩儿睡觉的法子,可对梁言念却很管用。

她呼吸渐稳,睡相安和,没多久便熟睡过去,她紧紧攥着白路迢衣裳的手也不由自主松了力气,慢慢滑下去。

白路迢笑了下,伸手将被子扯过,小心盖在她身上,确定她未醒后才蹑手蹑脚起身,又轻着步子走到桌边,将蜡烛吹灭后,走出房间。

他行至院门口,有侍卫走来,向他拱手行礼:“公子。”

白路迢脸色一改方才柔和,眼神瞬严厉,脸色更显凝重。他双手负在身后,冷冽出声:“剩下的那些南燕人,抓到了吗?”

“除去两个一早便隐匿行踪的,其余的都抓到了,如今关押在府外的陈院。太子殿下的人正在院中拷问,公子您是否要过去看看?”

“等太子殿下的人问完再去吧。”

“是。”

“还有,”白路迢看着身前侍卫:“尽快将那两人抓回来,绝不能让他们离开京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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