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跟着你

但是很多人如果挖到它，大部分都会把它当做人参。

夜呼，山萝卜，长不老······都是它的名字。

更多人耳熟它的名字是商陆。

这是一种野生的植物，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与西洋参不是同一种，但很相似，即使在现代都有很多人会误服。

商陆的毒性在根，其药用价值也在根。

抗菌抗病毒，增强免疫力，消炎祛痰平喘等药用。

甚至在古代，商陆还具有玄学价值。

古代道士认为有人形的大商陆有长生的作用。古代道家有个求鬼神预测未来的方法——章柳耳报法。

章柳就是商陆。

具体做法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用油炸猫头鹰肉来祭祀，等到鬼火丛集，挖出商陆根，归家以符炼之，七日即能言语。这就是有夜呼之名的原来。

胡浅知原本打算自己炮制，或者干脆卖给药馆。但看到挖出来的商陆这么大一株，人形如此完整······

她顿时有了别的想法。

她打算去城镇里看看能不能在道观里卖出价格。

这个女尊国没有独尊什么法，差不多有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意思。但道法和佛法是大头，其中大观专为达官贵人服务，寺庙则相对一视同仁。

因此，在道观卖到高价的可能性很高，毕竟财大气粗也不会在意她这一两半银想必。

又搜罗了一圈，也许是这株陆商开了好头，她竟然在附近又陆陆续续找到了一些东西，像车前草，蒲公英之类清热解毒的野菜，还有一捧鲜红欲滴，饱满通透的树莓。

胡浅知收获颇丰，心满意得地走回破庙。

这下心里总算有个底了。

坐吃空山是不会了。

她打算直接带着楚稚言回城镇去，卖了东西再找个地方租个小房子住下。来来回回太麻烦了，而且也没东西值得收拾。

至于将那个少年带上的想法······

她总不能就这么扔下对方，虽然楚稚言没具体说清楚什么事情，她也没特意询问，但是眼见着对方家是真的回不去了。

古代是有什么善堂在的，但是那些地方只要收留小孩子和老人，楚稚言年纪也这么大了，估摸着也进不去。

这么个无家可归的状况，男子在女尊又是弱势群体，胡浅知无法把对方丢下。

最起码要托付给放心的人家。

胡浅知一边脑子里打着清单要买的东西，然后抬步迈入庙里。

一抬眼，心中霎时一惊。

庙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她离开时坐着的玉一般的乖巧少年。

火也熄了。

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可能，无外乎有人进来带走了少年，或者少年自己离开了，亦或者是因为她离开时间太长，他去找她了。

后者还好，前者就糟糕了。

此时的胡浅知有些后悔，她不应该贪图方便让少年只身一人留在庙里的，更不应该贪心找东西忙忘记了时间，哪怕少年身体虚弱有些行路难，她都应该随时将人带在身边。

在她看来，现在生病未愈的少年是她的责任。

再自责，说什么也晚了。

胡浅知尽力冷静下来，头脑迅速思索，摸了摸熄灭的火堆，热度还留下十之三四，以现在的温度看来，应该没有多长时间。

无论是有人带走他，还是楚稚言一人独行想必走的路不会太长。

地面干草铺设但没有挣扎的痕迹，发现这一点，胡浅知稍有安心。

还是得赶紧找人。

将东西放下，刚要走出庙时，时刻心弦紧绷的胡浅知就听到了细碎的声音，那声音来自那尊破损的泥塑菩萨身后。

是谁

胡浅知冷凝了眼。

“出来！”她厉声道。

又没有了动静，可过了一会，声音又来了。

也许是一些从树丛中误入庙里的小可爱。

此刻黄昏偏落，斜阳隐射泥菩萨斑驳但依旧慈悲的面孔，邪风微起，气温开始下降，竟然有一种黄昏逢魔时刻的鬼魅感。

胡浅知放缓呼吸，慢慢踱步向着泥塑菩萨身后走去。

这会不会与少年的失踪有关？

“唔，你回来了~”

楚稚言听到动静翻了一个身，突然想起什么，浑身一惊，看到是胡浅知才松了口气。

他一开始在庙里等，可是等了好久人都没有回来，火也熄灭了，他不会弄，脑袋里一直想着从前看到的一些讲狐鬼佚事的书。

害怕极了，便走到菩萨后面，没想到等到睡着了。

狐鬼没等到，终于等到了胡浅知。

“你终于回来了~等了好久，太阳落了，我很害怕。”一想起这些，楚稚言就有些绷不住了，他长这么大，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情，无论哪件都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

他真的很害怕。

“呜呜呜~“

胡浅知原本对这场虚惊火冒三丈，特别是看到楚稚言后又气又喜。

可看到少年可怜巴巴地泪流满面，一脸的无助，气立马消了。

胡浅知想给少年擦眼泪，看了看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用的，全是灰尘脏土，踌躇了半天，捏着他的袖子轻轻擦拭了下眼泪。

“你别哭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就是你的错！”有人哄着，楚稚言原本压着的娇蛮又重新涌上来。

胡浅知也不反驳，她的错确实占大半。

“咕咕~”

楚稚言嗅了一下鼻子，水洗过的眼眨巴眨巴：“我好饿。”

“给。”

走回庙里原本休息的地方，胡浅知那堆东西里拿出一个用大叶子包住的物件。

楚稚言接过，打开有些干脆的叶子，里面是一颗颗鲜红欲滴的野果，因为有的被压碎了几颗，红色的果汁散发出浓浓的香甜。

“吃吧，这是树莓，我把能吃的都摘下来了，也都清洗过，可以直接吃。”

大约四五十个，但果子小，看起来只有一口。

“你先吃。”娇蛮了一下，他决定从现在开始懂事。

“你们小孩喜欢吃的，我不吃。”胡浅知头也没回地拒绝，拿起东西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

“谁是小孩，我都十六了。”像他这么大的男子，大多都有了妻主，说不定孩子都揣上了。

楚稚言嘟囔着，然后将一颗放入口中，汁水饱满，酸酸甜甜，简直让人停不下来。

但吃了一颗，他就愣住了。

几天前，不要说这小小的野莓了，就是需要大价钱运来的果子他都不惜的吃上几口。

想起过去被他吃几口就扔掉的果子，楚稚言有些后悔，太浪费了。

倒不是他都不是贪恋那些荣华富贵，只是想叫身边这人也尝一下那些果子。

不过，回忆起来，他手中的野莓更加香甜。

“胡，胡浅知。”

胡浅知在放柴火，一下子有人喊她的名字还有一丝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火光将她的脸映照地眀昧相间。

这还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我以后能和你一起讨饭吗？我长的好看，肯定有很多人可怜我。我很很听你的话的，我想跟着你，但我不当你的夫郎，只当你的弟弟行不行？”楚稚言低着头，手指拨着衣服上勾出的线头，咬着唇强忍着羞耻说完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