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牙行

古代买卖人口的地方有很多，甚至市集上都有一块专门买卖人口牲畜的地方。

没错，就是将人和牲畜放在一处供人买卖。

甚至有的人卖出去的价格都不一定有一只牲畜的价格高。

有时候，即使走在路上，就能遇见几个走投无路，拿着根枯草插在头发上自卖自身的人。

但是这种场景在甜水镇本地里很少遇见，即使有，也是外地来的。

市集上的那些也是一些商人带着要卖的人和牲畜走走赶赶，路过一个地方就停下来看看能不能卖出去几个。

在路上，被卖的的人甚至吃的没有牲畜好。

奴主会以牲畜为主，人死了没关系，直接在路上埋了，但是牲畜不能有事。

对于奴主而言，养了这么久长了这么大的牲畜可比随便路过一个穷村子里收一个人难得地多。

胡浅知虽然可怜这些人，但是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

她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改变一个发展了几千年的世界，改变一个传承了几百上千年的皇权统治的朝代。

直接对着这里的人说人人生而平等，又说一些现代的言论，指不定胡浅知就被当成什么妖言惑众的妖孽给烧了。

救了一个，永远还会有下一个。

她不从那些市集买人，而是从县衙买。

一则是县衙里的人有详细的来源和卖身契，而不是那种来路不明的人。

不然家中小的小，弱的弱，不搞清楚这些，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二则是县衙里的那些被卖的人，一般都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下人因为主家犯了事而受到牵连被重新发卖。

这样的人当过下人又重新被卖，必然更加老实。

加上在一些大户人家干过活，必然有一技之能，无论是头脑还是灵敏都是外面那些奴主从各地随便收的人好一些。

当然，在县衙里买人，价格也会更加高一些。

至于刚刚说到那些主家犯罪的那些主人家眷会不会在这里卖，被胡浅知他们买到。

胡浅知可以肯定地说。

绝无可能。

这些犯了罪的主家家眷会依照家里犯罪程度而处理。

要么全部一起斩了，要么充教坊司，要么进宫，要么流放。

绝不可能会流落到甜水镇这个小地方。

……

去县衙的路不算太远。

一盏茶的时间，几人就一起来到了县衙。

买县衙里牙行的人，不用进去，只要禀报一声，里面有专门的人记载登记。

禀明来意，一个捕快带他们来到了县衙后面。

那些要被买卖的人就被收押在这里。

就像牛棚一样，一个空间隔一下，尽量做到男女分下来。

大多是女人和孩子一处，男人一处。

到处都是干草，墙壁也是破破烂烂烟熏火燎，虫子老鼠也是家常便饭。

但是这些人的待遇已经比外面的被卖的人好上许多，最起码还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那些人大多蹲坐在地上，悄无声息像死了一样，如果忽略掉他们还在呼吸起伏的身体。

胡浅知微微皱起眉，到底没有说什么。

捕快认识胡浅知是镇上的胡大夫。

像县衙里的捕快也是信息接受最快的人之一。

对于胡浅知也表现出些许的敬重。

虽然胡浅知在甜水镇的时间不长，医术究竟有多好也没有完全显露出来，但是去过的人都说好，无论是什么疑难杂症都好了，价格也十分低。

特别是许多人都说这胡大夫尤其擅长小儿之症。

谁家没有个孩子呢，孩子是一家人的传承，小孩又易夭折。

女捕快敬重的正是因为这一点。

胡浅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甜水镇上的小儿专家。

女捕快带他们来到这里，喊了一声。

“丁牙子呢？”

不一会传来一道应声。

“我来了。”

丁牙子就是县衙牙行的人牙子，人称人牙子。

摇摇摆摆地走过来，嘴里还含着一根掏牙的家伙。

一见来人，眼神一亮。

“哎呦，是您来啊，纪捕快。”丁牙子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露出一抹讨好的笑。

“纪捕快，有空咱喝一杯，云香阁的柏翠估摸着想我们俩了，我做东如何？”

云香阁是镇上小有名气的一处男妓馆。

“咳。”纪捕快握拳咳了咳，使了个眼神，“别瞎说，我可是县衙的人。”

“这位是镇上的胡大夫和其家人徒弟们，想要来挑几个人，你挑几个好的给胡大夫好好选选，不要搞什么花样，知道？”

“哦哦哦，行行行。”丁牙子立马反应过来了。

“我办事，您放心。刚刚我说着玩的，瞎说瞎说，做梦呢我。”

纪捕快有事先走了，剩下的事情也不用她了。

丁牙子笑着问：“胡大夫，您可是在我们镇上鼎鼎有名了。”

胡浅知微微自嘲：“如果是医术最好，如果是这幅皮囊就算了。”

丁牙子好笑：“胡大夫，你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这张脸呦，光是讨夫郎都有无数男子愿意自己上门。”

“那还是不必了。”胡浅知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可怕。

“不知胡大夫你们想要挑什么样的人？”

胡浅知想了想：“需要一个手艺不错的厨夫，一个能够守门的，一个可以在医馆里帮忙的。”

这三个是最基本的。

怕自己漏了，又问了问身后的楚稚言。

“阿言，还有需要吗？”

楚稚言摇了摇头。

但是胡浅知心中已经有了点想法。

“刚刚我说的最好是一家人，除此之外，还需要两名年纪不大的男子。”

胡浅知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

然而。

楚稚言：！！！

捏紧拳。

阮玉和唐清也震惊地瞪大眼睛，默默对视一眼，咽了一口口水，不敢说话。

师傅啊师傅你······

而丁牙子也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后知后觉的胡浅知：好像氛围不太对。

县衙牙行的这些人大部分是一些官宦人家里的仆人，有的还是家生子，比起一些正经的平民人家里的男子更有一些气度。

有的大户人家的侍男吃穿用度都可与一般富贵人家的少爷有的一比。

所以有的人家要娶夫郎，有点想法的就会去这里来挑一个样貌好又好生养的。

卖身契拿捏在手里，甚至比正经的娶夫郎还要让他们放心。

丁牙子：没想到啊，还以为这胡大夫是个正经女人，果然啊，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