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集市回来房子没了

昭悦自打和王承玉挑明以后，他忽然对自己变得热心肠起来，经常来偏院探望自己，偶尔送点好吃好喝的过来，两人的关系就这样日渐变好。

在偏院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很安逸，昭悦对此非常满意，除了李蓉蓉偶尔会来挑衅她，可惜都被她不客气的回敬了。

昭悦原本还觉得李蓉蓉这个女主适合当她的对手，可是几经交锋下来，她略有些失望，李蓉蓉还是嫩了点，在自己面前根本起不了风浪，渐渐的，她也就将李蓉蓉从对手名单上划掉了。

最近昭悦又开始忙碌了，因为半个月下来，上次的柿饼晒得差不多了，到了她认为可以拿出去卖的时候。

于是在这日，昭悦决定把晒干的柿饼拿去集市上卖。

遗憾的是老嬷在前两日不小心扭伤了手，昭悦便让她留在偏院里，自己去找于秋帮忙。

于秋听说昭悦又要出府去，立刻皱成一张苦瓜脸。

他恳求道：“少夫人，您至于要做到这个地步吗？上次陪您出府去卖柿子就把于秋吓得半条命都没了，这次您还要出去，我不得不担心自己的下场了。”

昭悦听完，轻笑道：“不过是让你陪我一起去市集上而已，你在怕什么，出了事有我顶着，你放心吧。”

于秋瞥了她一眼，小声低估道：“少夫人可别说了，您现在的处境不比我好过一点。”

昭悦耳尖的听见了，甚是不满的反驳：“我现在的处境是很难堪，但也不是一无是处，你想啊，万一你真出事了，有我出面替你把所有的罪都扛下来，这样的结果还不够你感动的吗？”

“是是是，我陪您一起去还不行。”于秋终是妥协了，多日的相处已让他见识到少夫人的厉害，明白自己若不答应她，绝对会很难收场，所以他宁愿冒着生命危险陪她出府，也不愿备受她的折磨。

两人谈妥后，昭悦立马去老嬷那里把柿饼都带出来，再与于秋一同出府去。

昭悦前脚刚走，王承宣后脚就带着一群人来到偏院。

老嬷当时正好在院子里，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只因大少爷带来的这群人，个个手上都带着家伙，让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她上前去向大少爷请安。

“拜见大少爷。”

王承宣目光冷冷地扫视这间偏院，久经风霜，早已破落不堪，院子里的围墙几乎都倒塌了，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

他直接问道：“那个女人呢，她在屋里吗？”

老嬷只觉得背后一凉，不详的预感愈来愈强烈，令她十分害怕。

半晌后，她才哆哆嗦嗦的回道：“少、少夫人她不在……”不擅长撒谎的她，心虚全在脸上了。

“不在？她去哪儿了？”王承宣问道，似乎没有发现她的慌张。

老嬷哪敢如实回答，她怕说出来会害了少夫人，于是破天荒的撒谎道：“老、老奴不知，少夫人一早就独自出门去了……”

王承宣听完她的回答，脸上意外的平静。

随后，他竟高兴道：“她不在啊，真好，不用见到那女人撒泼的模样了。”

老嬷一脸茫然的望着大少爷，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高兴。

王承宣看出她脸上的困惑，唇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郑重告诉她：“老嬷，既然你在这里，本少爷就知会你一声，这间偏院太过破烂有损相府的颜面，经过我爹的允许，决定在今天把它拆了，待会儿这里将会被夷为平地。”

“什么！”老嬷吃了一大惊。

许久，她才缓过来，立即向王承宣请求道：“大少爷，千万不要啊，这间偏院现在可是少夫人在住着，您把它拆了，等少夫人回来她该怎么办？”

王承宣冷面无情道：“怎么办？偌大的相府又不是没有她能住的地方，这个偏院今日是拆定了，我见你也算是我们王家的老奴，甚有良心的知会你一声。”

老嬷隐忍着悲痛的心情，目光里满满失望，她万万没想到大少爷会做到这个地步，他这是要将少夫人赶尽杀绝啊！

怎奈她只是府中一名小小下人，没有资格去阻止大少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王承宣看到老嬷眼中含着热泪，看着她几次对自己欲言又止，并无半点留情，冷面心肠的下令，强拆偏院。

命令一下，他带来的那群人立刻前去动手。

老嬷乖乖站在王承宣身旁，眼睁睁看着那群人粗鲁的踹掉房门，用锤子敲掉墙面，随着顶梁柱断掉后，整间屋子顷刻坍塌，惊得里头干活的人一个个是身手敏捷的逃出来，无一人受伤。

这一幕也把老嬷吓得面如土色，心在滴血，不敢相信她守了多年的旧屋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全倒了。

——市集里。

昭悦和于秋两人为了把一大袋的柿饼都卖完，正使出浑身解数吸引顾客。

直到快傍晚了，终于卖完了柿子，昭悦和于秋双双累得瘫坐在地上。

今日卖柿饼共挣了一贯钱，把昭悦开心得合不拢嘴，马上大方的请于秋去吃碗热汤面。

她感觉有钱后，整个人底气都十足了。

两人在街头吃完一碗热汤面才回去相府。

回府后。

走着往常的路线，今日却变得不一样了。

昭悦和于秋站在一片偌大的空地上。

两人脸上的神情一模一样，都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这是哪里？我走错地方了吗……”昭悦讷讷道。

于秋用手挠着后脑勺，亦是满脸困惑。

“没道理啊，是这条路啊，相府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片空地，我竟然不知。”

昭悦听完他的质疑后，立刻观察起四周，再到前面的路口查看。

经由她数次对比后，确定这儿就是她的偏院，她之前为了好记路，特地在偏院外的一个长廊内刻下记号，刚才去查看过，在附近的长廊内找到了自己刻下的标记。

真没想到，她才出去半天的功夫，回来她的房子就不见了。

昭悦两眼望着偌大的一片空地，口中发出惊叹声。

“奇了怪了，我确定这就是我的偏院，可是我的房子呢，为什么都不见了……”

于秋去前面的空地上查看，似是发现了什么，立刻跑回来向昭悦汇报。

“少夫人，我刚去看了下，发现前方有房子倒塌的残渣，估摸是我们不在府里的时候发生的，不信您亲自去看看。”

昭悦心中一震，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她扫视眼前的一幕幕，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地震。

如果这片空地真是她曾经居住的偏院，那么如今被夷为平地，只有一种可能，突然来临的地震把房子震塌了。

昭悦脸色逐渐苍白，额头上更是沁出了冷汗。

她骤然大声呐喊——

“老嬷！老嬷你在哪！”

“你这死老太婆该不会偷懒没跑出来吧，你丫的……”

昭悦嘴上骂得难听，实际上已经满面慌色，手足无措，到处寻找老嬷的身影。

最后，她甚至蹲在地上，用双手去挖土，看看能不能把老嬷挖出来。

“老嬷，你在哪里，不要吓我，顶多我以后再也不骂你死老太婆了，求求你不要有事……”

昭悦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泪水滴滴落到土里。

于秋走来，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的模样，自己忍不住跟着难过起来。

昭悦不放弃的继续刨，在土里挖着挖着，终于挖到了东西，是块沾满土的花布……

不对，随着她用力扯出来后，从上面的绣花辨出——竟是她盖的被子！

这是什么人间惨剧啊！

昭悦认出来是自己每晚都在盖的花被子后，顷刻间是嚎啕大哭，哭得那个惨啊！

把于秋都给吓得变色了。

“少、少夫人，您别哭啊，兴许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于秋不知所措的安慰她。

昭悦把挖出来的被子拿到自己的怀里抱着，神色悲伤的告诉他实情：“于秋，这里真是我的偏院，我认出来了，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把天灾降到我的偏院里，没了房子事小，可连老嬷都没了，我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于秋心情沉重，正要说些安慰她的话，忽然瞥见前方有人影出现，定眼看去，顿时吓了他一大跳，正往他们走来的是老嬷本人！

昭悦因为背对着，所以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还在搂着满是黄土的破被子伤心痛哭。

不多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老婆子一直在等着您呢！”

昭悦身形一颤，缓缓的扭头看去——

只见老嬷安然无恙的站在她身后。

那一刻，把昭悦感动得，激动的起身扑过去，紧紧拥抱住她。

“太好了！老太婆还活着，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老嬷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得把目光投向后头的于秋，询问他情况。

于秋满面无奈的摊着双手，告诉老嬷真相：“少夫人以为你被埋在土里了，为了救你，不惜用自己的双手去刨土，打算把你从土里挖出来呢。”

老嬷听完他的讲述后，竟笑出声：“哈哈，真的假的……”

她还故意询问。

昭悦撤身离开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她埋怨道：“你个死老太婆笑什么，让我白白为你担心一场，还以为要黑发人送白发人。”

老嬷目光慈爱的看着她，说道：“少夫人，老婆子的心里感动着呢，这辈子从没想过有天能得到主子的关心，现在我拥有了，少夫人对我的关心，老婆子很欣慰。”

昭悦蓦然羞涩，因老嬷的真情流露而感到不好意思。

她转移话题道：“所以你去哪了，还有我的偏院呢，为什么我才出去半天，回来房子就不见了。”

老嬷如实告诉她：“老婆子是被大少爷给带走了，他让我今后在他的倾阳院里做事。”

昭悦愣住，太过于震惊，以致于老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大少爷？是我知道的那位大少爷吗？”

老嬷笑道：“这府里还能有第二个大少爷吗？”

昭悦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