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识破

过了好久，程奂还是没合眼，他心里过不去，同时也在策划怎么能把许淮变成自己的男朋友。

他现在苦恼的很，别人有喜欢的人，起码还能表白，但他不行，他怕他表白了和许淮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枕着许淮的手睡在他怀里，许淮的胸腔随着呼吸起伏不断，承载着程奂无尽的委屈。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

他就这么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像是在向月亮倾述。

不知不觉，好像有滴水划过了他的脸颊，但被程奂一把抹去。

许深秋从窗外路过，透过窗户看到了趴在许淮身上的程奂，好像？他还在哭？

他走上前敲了敲窗户，示意他出来。

程奂平复了一下情绪，从许淮身上下来了。

到了门外：“你有事？”尽管这样了，今天中午的事他还记着呢。

“没什么，来看你笑话而已，哟，怎么还哭了？”面对这样的挑唆，程奂忍不住了，直接给了个大白眼然后转头想走。

“诶，别走啊。”许深秋一着急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不巧，被出来李朝华瞧见了，李朝华转头就往宿舍走。

虽然许深秋在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就松开了，但还是不免被程奂警告一次：“别碰我傻逼。”

唉，许深秋后悔不已，怎么自己就那么多事啊!

他先是以“命令”般的语气让程奂在原地不动，自己先去找李朝华了。

许久才见他们出来，在这期间程奂一直靠在门口，把头埋在了膝盖之间。

李朝华走向他在他面前也蹲下了：“怎么了？失恋了？”

程奂自嘲的“切”了一声：“人根本不喜欢男的。”

“我知道。”

“那你说什么废话。”程奂此时心不在焉，完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算了，说说你们吧，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许深秋见状也蹲了下来，他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抢先李朝华一步回答：“上周日，九月八号九点四十二分。”

程奂非常想翻个白眼：“哦，你们什么时候看对眼的？”

这个问题许深秋倒是让给李朝华了：“他周日说初中喜欢我三年了，然后就和我表白，我就答应了。”

程奂其实不想听了，回答的也敷衍，一说到喜欢，他就又想到许淮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他更失落了。

“你们不觉得我们蹲这像傻逼吗？”许深秋开口。

“哦，那去厕所？”

“……”

沉默良久，李朝华突然开口：“那你干嘛一定要喜欢直的？世界上善良的人那么多你多出去走动走动啊，没准就又喜欢上一个呢？”

程奂：无效安慰

“算了，我就喜欢一厢情愿行了吧？”程奂直接往地上坐了下去，但是又马上起来了。

“那你搁这哭什么？装深情？”许深秋说完立马被捂嘴了，还被李朝华小声警告了。

许深秋委屈巴巴的看着李朝华，赌气的说：“本来就是，还不准我说了？”

“……”是是是你说对了奖励你一个大白眼。

“那你还打算喜欢他吗？”李朝华语重心长的问。

“……”这个问题程奂也在想。

为什么要去喜欢一个得不到的人？追求刺激吗？

不，不是，程奂的内心告诉他，他就是喜欢许淮，忘却不掉的喜欢，停止不了的喜欢，甚至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我就是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程奂直白坦率的表达出了自己心中的意思。

“我当年和他一样。”许深秋看着李朝华说。

“呵，但我们结局可能不同，你能得偿所愿，我却只能远远瞻望。”

李朝华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程奂，因为他不能完全站在程奂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

三人都哑口无言。

“那你也和我一样呗，憋久一点，然后再表白。”许深秋真的不会安慰这类问题，因为他已经达到目的了。

“……他不会答应的。”看着程奂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李朝华不禁心生犹怜。

“……”虽然但是许深秋和李朝华是真的没话说了。

而且，这个问题真的无从下手啊！

李朝华做了那么多年题也没见过这么难的问题，他想放弃了，做人好难。

“算了算了，我想睡觉了。”许深秋拉着李朝华的手慢慢晃着。

“好，那我们回去睡觉昂。”他又看向程奂，“你要回去和许淮睡吗？不然去我们那睡，我让我的床给你。”

遗忘人的第一步，远离他。

谁知程奂直接拒绝了：“滚。”然后就开门回去睡觉了。

他看着睡的安详的许淮，然后直接上床趴在了他胸上。

“许淮，你也喜欢喜欢我好不好。”‘

“喜欢一会儿就行。”

“……”

说了一会儿程奂便睡着了，可能哭过之后更好入睡吧。

夜长漫漫，转瞬即逝。

许淮清醒第一件事就是边拍程奂的背边说：“程奂起床了。”

和往日一样，赖着呢。

但是他今天赖的格外久，还一直把头埋在枕头里，一直不肯露出来。

“啧，别把自己唔死了，快起床了。”

程奂这才不情不愿的把头抬起来，用力把自己撑了起来，许淮这也才看到了他那双微肿的眼睛：“你眼睛怎么肿了？”

这事能往外说吗？肯定不能啊！所以：“可能喝了奶吧。”迷迷糊糊的程奂还向许淮坦白了自己不喜欢和纯牛奶这件事：“我不喜欢喝奶，不喜欢纯牛奶。”他揉了揉眼睛，总算清醒了一番，然后便下床洗漱了。

不喜欢纯牛奶你昨天又不说？

此时的许深秋李朝华早已吃完早饭到教室了，他们两个决定帮一把程奂，不然看着他天天单相思……唉。

老样子这俩卡点到。

早读自习期间不允许讲话，于是许深秋他们四个便拉了一个群。

叛逆学生：？

叛逆学生：这什么群？

活人：我是李朝华包包是许深秋

叛逆学生：噢，弄这个群干嘛？

“嗯……”李朝华看向自己的同桌：“你回答吧，我不知道怎么说。”

许深秋倒是胆大。

包包：你有喜欢男生吗？

许淮以为自己看错了，男生女生都是“ns”，许淮以为他点错了。

叛逆学生：嗯？什么？

叛逆学生：没打错字吧？

许深秋倒是想继续说，但是被李朝华拦住了。

活人：对对对他打错了，这个群是以防我们有不会的题可以问程奂。

叛逆学生：噢，行吧

然后他便关掉了手机。

李朝华看着他这行为：他关了手机我怎么说……

唉，下次吧。

课还是那样，无聊，但不上又不行。

中午回到宿舍时，李朝华和许深秋也跟了进来，遭到了程奂一顿训斥：“你们干嘛？有病吗？有病就去治，我又不是医生。”

“……”许深秋想走了：要不是为了你谁来这，还骂我！你才有病，相思病！

但话一出口就又变了态度：“我们有些问题不会想请教一下许淮。”他转头去问许淮：“许淮同学方便吗？不打扰吧？”

这把许淮弄得摸不着头脑：“额……你们想来就来吧，就是我不确定你们不会的题我会不会。”

“没事没事主要是202人太多了学习不太方便。”许深秋说话不打草稿。

“行啊，要不你们搬过来吧？”

说到这程奂有意见了：“做梦。”

许深秋李朝华也连忙拒绝。

他们两个做到了许淮桌子的对面两个位子，挨得很近，把程奂的视线挡的密不透风。

程奂在他们看不到的位置翻了个白眼。

许深秋问许淮：“你……对同／性恋的看法是怎么样的？”

正在喝水的程奂听到这个问题差点没吐出来，不过也呛了一大口，不停的咳嗽。

许淮以为自己听错了：“嗯？你说什么？同／性恋？”

“对。”许深秋点了一下头，怕他不理解，还特地解释了一下，“就是同性之间的恋爱。”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许淮思考了好一会儿：“嗯……同性恋好像还没得到国家的认可吧？”

“现在是还没，但我相信以后会的，所以呢，你对此的看法是？”

“嗯……我觉得吧，只要两个人之间互相喜欢，别的事物不管什么哪怕生死都可以忽略。”

“噢，没想到你思想还挺前卫的。”听到这个答案，许深秋忍不住感叹。“那……你会喜欢同性吗？”

许淮听到这个问题手一顿，程奂也停下了玩手机的手，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许淮的答案。

过了许久，许淮才缓缓开口：“我、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吧。”

听到这个答案，程奂的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睛一下就垂了下来，失望极了。

也无心再继续游戏了。

他要是只兔子，那耳朵早应该垂到地上了。

李朝华回头看了一眼程奂，看到他这副模样，实在有点于心不忍。

谁知许淮又往伤疤上撒盐：“我性取向女。”

李朝华感觉程奂都快要吐血了。

许深秋连忙打圆场：“额……”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算了算了我们先回去睡觉吧我困了。”说罢就拉着李朝华的手往外走。

许淮看着他们牵着的手，有点不敢置信：“你们……”他看向许深秋又看向李朝华。

“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比较好，再说了，牵个手怎么了。”许深秋理不直气还壮。

“没问题没问题。”许淮尬笑着摇头。

过了一会儿，午休铃响了，“睡觉吧。”许淮对程奂说。

“嗯。”语气无精打采的，像失了魂的小孩。

他潸潸的爬上床，面对墙躺下了，接着许淮也上床了。

“我不喜欢喝纯牛奶。”程奂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前，哪也不看。

“嗯？我知道。”许淮想着他早上不是说过吗，怎么又说一遍。

程奂翻过身看着许淮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许淮也温柔的看着他：“你说过。”

程奂想着自己可能早些时候说过，应了一声然后又转过去了。

“你说，他们为什么要问我同性恋这个问题啊？”

程奂噎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先不说这个，你厌恶同性恋吗？”

“还好吧，能接受，但我不能接受自己是同性恋。”

“哦，他们俩是一对。”

“嗯？？？一对？就是我理解的情侣的意思吗？”

“嗯。”

许淮听到这个震惊了好久都没有缓过来，他生硬的咽了口口水：男同竟在我身边？？！

“那你是吗？”许淮小心翼翼的问。

“嗯……”程奂在想要不要自报家门，但是为了以防许淮对他有偏见，他还是否认了。

“哦，那就行。”许淮长舒一口气。如果程奂说他也是的话，许淮估计会直接掉下床。

铃响，许淮被中午那事整的没睡好觉，所以铃一响他就醒了。

……

就这样，周而复始，日复一日，又过了一周，本周五正好中秋节，身为国家法定节假日，肯定要放一天假。

“喂，姐？中秋节你放假吗？”程奂家人都在美国，飞过去时间就没了一半了，所以完全没意义，他索性直接打给了他在国内最熟的人——许芝。

唉，也实在是可怜。

“怎么？想我陪你？”许芝在泡咖啡。

“嗯，一个人有点无聊。”

“行啊，来找我，不过我上午可能有点事，最近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小孩也来治疗了。”

“哦，他怎么了。”程奂不是什么喜欢八卦的人，就是随口问问。

“依赖症。”也不是什么秘密，和他说没事。

“哦，好可怜啊那个人。”程奂说的是被依赖的人。

“就你多嘴，行了，挂了。”

“嗯。”

周四放假，程奂与许淮一同出的校门，其中程奂也邀请许淮一起去玩了。

但是：“不好意思，我要上课。”

行吧，好可惜，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出去玩都不行。

……

周五早上10点，程奂接到了许芝的电话。

“喂，奂呐，这小孩和你一个样，赖床，所以你不用来这么早。”许芝提醒道，却不知此时的程奂也也没起。

“嗯……”声音有些慵懒，还有些沙哑。

下午两点，程奂到了许芝的工作室，正巧遇见许芝口中的“赖床小孩”，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身高直逼一米九的男生，帅气逼人。

就是，他们的这个，额……动作？姿态？有点奇怪，“赖床小孩”正双腿围着一米九的腰被一米九托着屁/股抱着。

一米九好像，有点无奈和不耐烦？

程奂：算了，不关我事，我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