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明

“嗯。我也不是一个大度的人。”青荷回答着系统，也同时是在对林风眠说，“我做不到将喜欢分成两份。所以我将那段记忆归于过去。”

林风眠伸手去摸青荷的脸：“我总是在想，能得到你两份喜欢的人该有多幸福啊。”

“咦～说真的，我有时候很怀疑你就是他。”青荷睥睨地看着林风眠。

“如果我说，你的怀疑是对的。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巧合的是我的名字中也有一个风字。”

只是随意说的青荷忽然感到心跳漏了半拍，瞳孔渐渐放大，说不出感觉地有点惊慌。

林风眠却站起身，然后手一拉，将青荷拉进怀里：“唬你的。你还真信呀。我们该去看漫天星河了。”

“哼，坏蛋，流氓！”

青荷脸红心跳地跟着林风眠出门。

不仅是因为在青荷心中响起的那股“若你真是他就好了”的声音，还有青荷更是希望林风眠就是他。

将至深夜的古城街道上，人迹稀少，能可见的几乎全是虔诚祷告的人们。

辉煌灯火中，燃烧着最真诚的心愿，而最伟大的神明仍眷顾着人世间。

青荷和林风眠走过斑驳的青石板路，来到世界上最伟大的转经筒前。

大为震撼的青荷不敢相信到有些恍惚：“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到这里。也算是完成了一个梦想。风眠，谢谢你。”

“听说需要几人合力才能推动这个转经筒。”林风眠开心地笑，“不用谢，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青荷看着想靠一己之力转动经筒的风眠，笑中带泪：“我还听说经筒每转动一次，就是所转之人在与离开的人对话。我来帮你。”

“嘿嘿，我不会再离开你。”林风眠用尽了力气，却仍不见经筒有动静。

青荷抬头仰望夜空，问：“离开的人是去天上了吗？”

“我没去过，不知道。”林风眠也歇下来，“不对，如果他们真去了天上，为何我们在天上时却遇不到呢。”

“人家说的是天堂啦。飞机又不能去天堂。”

“那更说不好了。天堂在哪里？我更加没去过。”

“额…”青荷一时语塞，“我看你是故意找茬吧。”然后青荷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起来。

林风眠去到她的身边：“其实离开的人根本舍不得去天堂，他仍会贪恋这令其不舍的人间。什么风呀，雨啊，阳光和空气，都是他所化，和陪着她。”

“没想到呀，风眠哥哥说起书上的话都如此动听。”青荷笑语盈盈地看着林风眠，却忽然脑袋嗡嗡作响，然后问，“三寸天堂？你为什么会知道这句话？”

“但三寸天堂里却寻不到你的目光。”林风眠幽幽地道。

“借不到你的目光？”青荷身体微微颤抖地问，“你到底是谁？”

林风眠却笑：“你想起了谁？是竹来风？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们的过往？”

那条路上的卖书铺，青荷第一次接受竹来风的礼物，就是那本扉页上有着香格里拉的名为三寸天堂的书。

青荷还记得书中就有刚刚林风眠说的那句贪恋人间的话。以及当晚回到家中的青荷，又发现竹来风悄悄地在书封里多塞了一本书。

是借不到你的月光。而且更奇妙的是那晚的月亮分外地明亮。青荷想，若是那天的明月能一直亮的话，肯定会亮到现在，然后发出一样的月光。

只是可惜，少年和月光都不在了。

想到这里的青荷，不知怎地就将林风眠逼到了经筒的拐弯处，严刑逼问道：“你到底还知道什么？林风眠，你真的只是林风眠吗？”

林风眠身子一扭，将青荷护于身前，邪魅一笑：“丫头想让我成为谁？你等的那个人还会回来吗？竹，来，风。”

“不回来就不。”青荷还只说到一半，忽然耳旁传来清脆的撞击声。

林风眠的手轻敲青荷脑袋旁的经筒：“他不会回来了。青荷，我告诉你，现在的你只能喜欢我一人。”

青荷近在咫尺地看着林风眠，嬉笑：“我是你什么人呀。林风眠，梦里说的话都是假的。或许我会在梦里喜欢你，但回到现实后，你我都说不定又忘了谁。”

“所以你会喜欢我喽？”林风眠的胸膛贴紧青荷，让她退无可退又反抗不了，活像一个蛮横的小孩逼要着青荷这颗甜甜的糖果。

青荷红了脸，不敢去看林风眠。

林风眠狂喜：“在经筒和神明面前说假话可是会掉光头发的哦。青荷，别怪我没提醒你。”

“哼，骗三岁小孩呢。我才不信。”

“唉，算了，就算青荷会变成光头奶奶，我也会很喜欢。”

“光头？奶奶？”青荷去揪林风眠的头发，“我才不会。嘿嘿，忘了告诉你，神明从不偏爱我。”

“可总有人会化作神明去偏爱所爱之人。”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青荷和林风眠的嘻笑打闹。

青荷一开始还以为又是神出鬼没的系统，却扭头看见不远处的，同样跟他们有闲情来看经筒和星河的一对人。

林风眠附和男子说的话：“青荷，我愿做你的神明，去爱你。”

“呀，看我猜对了吧。是小弟弟带着小妹妹在约会呢。”在男子身旁站着的温婉女子笑道。

男子做自我介绍：“我叫老管，她是我的未婚妻叫做二清。幸会，没想到会有人跟我们一样深夜来这里。”

“幸会，不幸运的话，又怎相会？”林风眠自信地介绍他和青荷，却被青荷暗中捏了一下他后腰上的肉。

青荷微笑：“小哥哥和小姐姐也是来香格里拉旅游吗？”

二清回答：“也不全是。我们打算在这里接受神明的祝福，明天我就要嫁给管哥了。”

“嘿嘿”老管傻憨憨地笑，“能娶到我追了整整十年的女孩，我不得不夸自己一句nb！我要做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林风眠喜欢老管的中二模样，握手祝贺道：“恭喜管哥，十年抱得美人归！我也该快了吧。”

“要加油啊！”老管手拍林风眠的肩膀，“她们女孩子能为我们花费多少个十年青春啊？别让别人等得太久。”

林风眠点头明白。

老管又哈哈大笑道：“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包揽了我的女孩的所有青春。不管是她的二十岁，四十岁，还是七八十岁，她永远是我最喜欢的青春模样。”

青荷看着幸福的老管和在其旁边笑看一切的二清，问：“你们肯定很幸福。有情人就该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不管相距多远，总会在一起。”

二清制止住老管的得意忘形，笑得温柔：“每个人都会幸福。我们会，你们也会。青荷妹妹可不能灰心哦。”

“快来，我们一起转经筒吧。”趁着二清对着青荷说话，老管和林风眠已各自站在经筒的对角。

二清回应：“马上。”然后又对着青荷说，“星星不会说话，但爱你的人会表达，我看得出来，风眠弟弟很喜欢你哦。”

“我知道。”青荷一直都知道，所以她也很少想过将风眠推开。无论是林风眠的那些拥抱，还是他的少爷霸道行为，青荷都能从中感受到他的汹涌爱意。

青荷站到林风眠的右手边，一边顺时针转动经筒，一边盯着林风眠看，“这家伙会对神明许什么愿呢？”

但或许只有转动的经筒和神明知道了。

转完经筒，老管他们走到青荷和林风眠的身边：“你们明天有时间吗？我想邀请你们参加我们的婚礼。就在古城里最大的酒楼。”

而就在青荷思索的时候，林风眠回答说：“有，有时间。祝你们幸福！”

青荷也跟着微笑，然后在目送老管他们离开后，扭头问：“萍水相逢的我们就这样去，会不会太唐突了？”

“这有什么？”林风眠的手依旧在挥，“见证幸福，感受幸福，传承幸福，没毛病。”

青荷又去狠狠掐林风眠腰间的肉：“你还能耐了是吧？不仅油嘴滑舌，还不知道询问我意见。”

“诶呀，疼疼，请丫头手下留情。”林风眠委曲求全地说，“我只是一时激动，想去看看婚礼的神圣，罢了。”

青荷逼眼问：“你激动啥？跟你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没关系呢？”林风眠谄媚地笑，“要知道我的新娘可是你啊。丫头，我要我的青春全是你。”

“我可从未说过做你新娘这种话。都是你的梦罢了。”

林风眠却一把抱住青荷：“那我便等你。即使到□□十岁，我都会等你答应。”

“傻子，大傻子。”

“我才不管傻不傻。我就要做你人生中最亮的那颗星星。”

青荷的头埋进林风眠的胸膛。青荷知道，那是最接近他心脏的地方。

就像神明知道人的虔诚，青荷能清晰听到林风眠的心跳声。

可青荷却不知，林风眠对明日那场事先预谋好的婚礼的渴望。

在林风眠的心里，他深深地知道，他好像什么都欠青荷的，包括毕业告别、未完成的承诺（香格里拉等）、婚礼上的郑重等等还有好多。

“青荷。”

“嗯，你说。”

“丫头。”

“我在。”

“我就想像此时此地这样抱着你，然后喊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