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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观棋跪到脚麻,膝盖就快裂开了一般。他睨了眼堂上之人,敛眸沉默不语,俨然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让他不好意思开口打断。

“潘王何其多,你们怎么就找上了本王呢?”滇云王走至玉观棋跟前,俯瞰地上的人,“起来回话。”

“因为王爷是唯一能救百姓脱离苦难的真命天子。”玉观棋撑着膝盖缓缓起身,腿一软,条件反射性地伸手拽住了唐渡月的臂膀。

他下意思抬头看向滇云王,后者正眉峰紧皱看着他不规矩的手。声音冷冷:“何以见得?”

他立马识相的松开手,靠向另一旁的仓见生,解释道:“心系百姓,杀伐果决。否则也不会因亲自领军东临击退海盗一事而让宵小之辈钻了空子。”

“你可知此番话是株连九族之言?”

“草民是个惜命的人,自然是知晓的。”玉观棋一边解释一边腹诽道:“要不是有人篡改了历史,导致现在的我需要修正历史才能回家。老子绝对不淌这趟浑水!”

滇云王依旧转着扳指,目光在仓见生与玉观棋之间徘徊,似是要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来证明两人身份。

“报!”来人在门槛外便单膝下跪,头垂得很低看不清脸,“王爷,元将军回来了,这会正在书房”

“让他候着。”滇云王打断了那人的话,行至唐渡月身旁说道:“你跟我走,其他人在此等候。”

离去的脚步匆匆,看来已是久侯元将军的到来,竟能从滇云王步伐中感到一丝欣喜之意。

从窗沿落入的白光悄然出走,红霞却是在窗外张望,不肯入内。

滇云王与唐渡月依旧未归,玉观棋在屋内一会围着桌椅来回踱步,一会在门口踯躅不前,看得丘将军也愈渐烦躁起来,“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坐会吗?”

玉观棋肚里全是茶水,走起路来甚至能听见咕咚咕咚的声响。“不行!”紧张容易使人胃痉挛,得找点事干分散下注意力,不然就会像他现在这样,一坐下就想吐。

终于在他将肚中茶水晃起波涛之际,滇云王回来了。

面容不苟言笑,眉峰一刻未松。他落座堂上,左手罩住了茶盏,食指指腹摩挲着杯沿。倏尔“咔嚓”一声,茶盏碎成无数块,茶汤宛若纱幔沿着桌脚一路蜿蜒到地面。

堂下之人脸色各异,仓见生看着手中茶盏,垂眸置身事外。丘将军倒吸了口凉气,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唐渡月显然知道原由,走上前将怀中巾帕塞入滇云王手中。

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直至丘将军将屋舍内的烛火点燃。

火光跃然于滇云王脸上,高挺的鼻梁拦住了跃进的光,他的一侧脸掩在黑夜之中。本就神色凌然不怒自威,此时的气氛更是如坠深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滇云王才开口道:“你的办法是什么?弑子而不悖伦理的办法。”

见此情形,玉观棋猜想,元将军应该是叶庭井的荒唐行径告知了滇云王,才引得其大怒。

事已至此却还在打哑谜,他是懒得再含沙射影,瞄了眼仓见生询问意见。

仓见生颔首,玉观棋不确定两人是不是在同一频道上,还是站起身畅所欲言了。

古代便是如此,即便当今皇帝昏聩不明、横征暴敛,一旦发动战争你便是千古罪人。背负上残暴、雄猜阴鸷的罪名。

滇云王所欠缺的便是一个能证明他才是真的天子,造反实属无奈之举的借口。

但遗诏上的一笔一划束缚的不止是百姓还有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所幸官员也不是什么坚贞不渝之人,犹如墙头草,易主便随主而倒。

主要还是百姓这一关。

现在民怨四起倒也是个好时机,只需要在梦中给他们个“当今皇帝不是正主”的暗示,静等人言发酵。自然能松动牢不可破的传位之言。

人一旦认定某件事情之后,便会将周遭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其扯上关联,归咎与此。

在此时给他们一个确认的信号,坐实此事真实性。再夺权,人们也只会认为是必然的,顺势而为的。

这个确认信号最好是自然奇观,以古代迷信的程度,定会深信不疑。

”一:散布谣言二皇子下毒弑父,先皇托梦为太子叫屈。等人言发酵之后进行第二步:告知百姓们下个月圆之日将会发生天变。”

“天变是指?”

“天降红雨!”玉观棋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继续道:“此事交给我们。”

“本王如何放心将万千将士的性命系于你的一句话上?”

“若是求雨失败,便将我的尸首悬于牌坊之上。引来围观的人之后,便将牌坊炸了,然后从我口中掏出‘真正’的遗诏。”玉观棋夸下海口,以自己的性命做担保,终是获得了滇云王的信任。

朝廷之事玉观棋不甚了解,商量之后滇云王随即表态夺权之事刻不容缓,需兵分两路进行。欲让丘将军跟在其左右保护二人,两人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提议。

滇云王不愿让他参与朝政之事,他十分赞同,但对于安插眼线是拒绝的。精妖身份不能暴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所办之事存在较大危险性。

推脱之后也只是答应作为后备军使用,随时可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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