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林奇当晚睁开眼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看了看自己怀里那本书，觉得很疑惑：哪个爱书人士睡觉都抱着书真是不嫌硌得慌。

但林奇立刻发现这抱着书睡觉的傻卵好像正是她自己。她虽然爱看小说，但也没有到直接抱着睡觉的程度。更何况她并不记得有买过怀里这本书。

她将书随手扔到一旁，突然动作一僵，发现自己身上盖的被子是酒店专用那款，而且窗外的景色也与自己的房间不同。

伸手把灯打开，一片亮堂，终于得见房间全貌，她确实在酒店。

一阵错位的荒谬感席卷而来，林奇冲到洗手间，看着里面那个红发绿眼的陌生人。

陌生又熟悉。

法师……拉尼娜……蜘蛛侠……阿比盖尔……无字之书！

两个迥异的人格正在整合，两段不同位面的记忆在互相撕扯，很久很久才平息。

再睁眼，绿眸中的动摇和迷茫已经消失。

无字之书把她在另一个宇宙的同位体给塞过来了，现在她既是那个想当义警的法师，也是那个沉迷漫画小说的中国女高中生。

不仅如此，无字之书买一送一，还告诉林奇，多纳修身体里的那个灵魂正是她在那个宇宙的朋友。

林奇看着自己，突然大叹一口气，而后无奈地笑了笑。

“偏偏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方来，真会挑。”

出门靠朋友，林奇决定去敲多纳修的门。

两人成功接头，老乡见老乡，感觉分外亲切。

以前还是同学的时候就口嗨，

一同回到哥谭后，林奇还惊喜地发现自己连房租都不用交了，直接搬去和多纳修同住。

多纳修虽然现在性别为男，但以前他性别为女。他和林奇之间的友情那是不能让爱情玷污的，所以两人对于孤男寡女同居一室这件事接受良好。

林奇的两个人格融合得还是有些不完全，她作为义警干活时，脑子里动不动就冒出退缩的想法。

作为土著的林奇表示：能理解，但是不能容忍。这种情绪严重影响了她的效率和精神状态，本来林奇虽是法师，必要时也可以近战。但现在，因为她会怕，下意识就会躲，所以格斗能力被削弱。

接受了同位体记忆这件事，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在多纳修弥补了她的缺点，两人于是在多方面的考量下正式确立了搭档关系。

哥谭没有一天是太平的，义警全年无休，只是最近的哥谭比平时更不太平了那么一点。

林奇和多纳修常常前脚穿着工作服走出公司大门，后脚就戴上面具跟各式奇形怪状的反派搏斗，或者跟哥谭警方比试谁先赶到凶案现场，谁能拿到更多线索。

二人追查许久，发现近日的几桩凶案背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名字逐渐浮现出来——利维坦。

“父亲！这不是我干的！”身着红绿灯配色的罗宾惊慌地举起手，他身下的罪犯刚刚咽气，死于不知名处飞出的子弹，而罗宾却毫不知情。他不久前答应了自己的父亲自己将不再杀人，他不想让父亲失望……

“罗宾！小心！”蝙蝠侠朝罗宾大喊并不顾危险一把扑过去。他看到一枚子弹在空中划出了一条连贯的倒钩，向罗宾面对的窗户疾驰而去……

boom！罗宾被蝙蝠侠及时扑到一旁，他们顺着子弹的余波就势一滚，然后站起。子弹在他们身后绽放出一朵由火与血构成、于黑烟中摇曳的花。虽然他们毫发无伤，但先前罗宾身下的尸体却惨遭弹片的波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不明物体。

“远程子弹头火箭□□……他利用他的搭档，妄图将我们一网打尽，不然没办法解释子弹的轨迹……”蝙蝠侠揉了揉手腕，先前的冒险一扑还是给他带来了一点伤害。

“我差一点就被打中了。”罗宾郁闷地在屠宰场里踱步，他的制服上沾满了血，不知道是人的还是牲畜的。

他和蝙蝠侠顺着先前的调查来到屠宰场，却受到一群不明身份的蒙面人的攻击。在屠宰牲畜的地方因为战斗而摸打滚爬，让他的身上处处沾满血迹。空气中满是他从小就异常熟悉、四季不断的味道——血腥味。

这让达米安感到恶心，好像他又回到了刺客联盟那个幽暗压抑的地方——他被控制的生活，母亲的剑，机器里的克隆体，手术，一次次的器官更换……

“哦天啊！”一道颤抖沙哑的声音突然将他拉回现实。屠宰场的老板哆嗦着从他的藏身之处爬出来，他看见满身是血的蝙蝠侠和罗宾后又打了个寒颤，颤颤巍巍地想牵着手中的东西——一头牛，离开这个令他恐惧的身旁。看到罗宾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讪笑道：时间就是钱……如果不赶快收拾好重新开工的话……”

达米安一把夺过他手中牵着的牛绳：“这头牛我们救下了！我们要用他做检测！”他注意到牛后腿上剃出的图案，一个倒五芒星——双犄星、恶魔之星！

毫无疑问，母亲是想再一次引起父亲的注意！

“你听见他说的了？“蝙蝠侠拎起屠宰场老板的领子，不肯罢休的他刚刚试图攻击罗宾，殊不知蝙蝠侠让他捡回了半条命：“所有打上了逆五芒星的牛都遭到了污染，订单取消！”

蝙蝠侠放下老板，男人连忙逃离了这个可怖之地。他转过头，发现罗宾正轻轻抚摸牛的额头，而那头牛也配合的向罗宾的手掌蹭去。它好像知道是谁救了自己。

它脸上的深色毛发就像一只蝙蝠的图案，像一张多米诺面具一样笼罩了它的半张脸。

“动物的血真是恶心死人了，从今以后我就是素食主义者！”达米安自言自语道。

看见蝙蝠侠看过来，罗宾双手叉腰，将蝙蝠侠的视线从牛的身上隔开，接着理直气壮地向蝙蝠侠大声宣布：“它以后就叫蝙蝠牛！”

利维坦，利维坦……

圣经中的邪恶怪物，通常以鲸鱼之姿出现……

多纳修摸着下巴，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拿出电脑，打开暗网：“老林，我想到一件事，至关重要。”

多纳修把电脑转过来，上面是一个悬赏5亿美元的通缉令：“你知道罗宾吗？”

“知道一些，但不多。”林奇说，“现任罗宾是第四个罗宾，蝙蝠侠的小跟班。”

“准确来说，是第五个。”

“他叫达米安，有一个你我都熟悉、天天上班见的性氏——韦恩。”

“天啊！”林奇惊呼：“他难道是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的私生子？！”

林奇觉得自己吃到了大瓜。

多纳修无奈地看着林奇，他忘了他的亲友是半个现充，从来没看过dc…

“不，罗宾是蝙蝠侠的儿子。”

林奇大骇，她没想到自己整天不务正业、一晚和十几个美女共度良宵的美貌风流老板竟然是哥谭的都市传说、城市的夜行生物。她不敢置信地用手抽了一下多纳修。

“你干什么啊！”多纳修连忙向后仰去，林奇那一巴掌差点扇到他英俊潇洒的脸蛋。

“……看看是你脑子坏了还是世界坏了……”林奇喃喃道，那一刻多纳修好像在林奇头上看到了一个宇宙……

“你当我是电视机啊？！你拍一下就能出画面！”多纳修骂骂咧咧，他没想到林奇竟然会因为他揭露了蝙蝠侠的身份而陷入贤者状态：“再说了我脑子没问题！”

“谁知道猫头鹰法庭当初在你脑子里加了什么呢。”

……

罗宾被通缉，而发布悬赏消息的对象正是利维坦！

那可是一笔巨资，不少不法之徒会为之铤而走险，蝙蝠侠最近是有的忙了。

多纳修回忆了一下漫画，猛地发现这是罗宾之死的序幕！但是他已经不记得中间发生了什么了……于是他突然抓起林奇的双手并紧紧握住，把林奇吓了一跳，但之后多纳修所说的内容更是让她的心中翻起惊天骇浪：

“我想，我们正处于漫画里罗宾之死的那段剧情。”多纳修深吸了一口气，用拥有无机质感的金色双眼诚恳地盯着林奇的绿眸，：“达米安命不久矣。而且你知道吗？我想救他，我需要你的帮助。”

林奇意外得知蝙蝠侠的身份本已心无波澜，她自认为应该没有事情再能搅动她从刚刚开始就没有世俗欲望的心，但此刻她感觉自己先前的想法就像个玩笑，这操蛋的世界！她就像神话里的那个西西弗斯，一次次被石头愚弄。

她只是想好好生活而已，自她恢复记忆以后成为超英大部分原因是迫不得已。她更希望能和自己的闺蜜过平静安宁的生活，每天下班摆摆烂看看小说看看剧，一起对今日迷惑人类大赏发表一番“真知灼见”……

但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她唇喙微微翘起，正想拒绝多纳修，她已经受够了惊险的战斗、甜腥的鲜血和命悬一线的夜间生活……

但是她看到了多纳修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好像狗狗，好可爱。她心想

“这是我一生最后的请求！plz！”她好像看到了多纳修身后长出来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正摇成了一朵盛开的花……

好吧，好吧。林奇叹了口气，对多纳修笑了笑：“没问题。”

“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蝙蝠侠？”

“你觉得他会信吗？信不信我告诉他转头你就可以看着我在黑门监狱唱铁窗泪？”

多纳修双手抱胸，他可是对蝙蝠家的多疑深有体会。果然距离产生美，很喜欢的漫画人物在现实中交集大概率会成为自己的噩梦。

关于他们穿越一类的事对于蝙蝠家来说还是太匪夷所思，为了不引起猜忌，林奇和多纳修决定保守这个秘密，但这样他们就没办法告诉蝙蝠侠消息，因为来源根本无法解释……

此时哥谭西区的某个地点，正举行着一场非同寻常的晚宴。

身着华装的男女围着血色长桌，一边对着盘子里鲜红的肉块大快朵颐，一边发出狂热而虔诚的呢喃：

“与利维坦共饮——拥抱利维坦——”

桌子尽头，宴会的主持者喊道：

“记住，你们都是幸运者！”

……

“西城现在归利维坦所有，你明白了吗，格林先生？”冷酷的女声在宴会桌的尽头响起。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宴会一下子鸦雀无声。

被称为格林先生的那名中年男士被昂贵的定制西装包裹，拿着手帕不时擦去额头的冷汗。他似乎很害怕声音的主人，几乎要老泪纵横。

“……我只是…我的意思是，形形色色的犯罪头子在我们的俱乐部进进出出…把一切搞得乱七八糟，这样下去……”他额头的冷汗越冒越多，“呃这话还是让我兄弟在这说比较好，他脑子比较好……我、我绝对没有要冒犯您的意思！”

格林先生是哥谭西区格林俱乐部的老板，在他拒绝利维坦入驻后，长桌上响起了窃窃私语，像虫子的蠕动时表皮摩擦的声音——此时格林先生也感觉正有许多只虫子在他的身上蠕动，让他如坐针毡、头皮发麻，他恨不得尖叫着逃离这个宴会。

只听那个女声轻笑一声：“西城现在归利维坦所有。”

“其他人吃的是牛肉，你吃的是你的兄弟”

“——还有他的脑子。”

男人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从上位者的骷髅面具上并不能看出她的喜乐，只见她挥了挥手，从她的身后缓缓爬出出两只高大的怪物，将格林先生粗暴地拖出宴席。

“违抗我们的人必死无疑，加入我们的以品尝美味的佳肴。”

“利维坦吞噬权力，利维坦以哥谭为食。我们已经侵入了他们的根基，毒化了他们的小巷和校园……全心全意为我们服务，否则便是我们的死敌！”

宴席重新热闹起来，在男人惨叫的背景声中，权贵们面带微笑，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里面摇曳着的红酒酒液在昏黄的灯光下像鲜红的血液！他们在痛饮哥谭的鲜血，噬咬哥谭的血肉！

“万岁！利维坦！”

罗宾不满地卧在蝙蝠车内，关于是否能帮助蝙蝠侠面对刺客联盟这件事上，他不久前与蝙蝠侠争论了一番。很不幸，他持否定态度。

“父亲，”他不甘地说：“我学的是统治世界之道。”

“可现在，我却要打扮成超级英雄的样子整夜上蹿下跳，只为给你留个印象——”他忿忿地将披风上的黑色兜帽蒙住脑袋。

“那就做出些让我印象深刻的事吧，在你摘下那可笑的兜帽、在它给你带来麻烦之前。”蝙蝠侠叹了一口气。

他的儿子，他的烦恼源头之一。

格林先生尖叫着在罗宾与蝙蝠侠面前坠地，血溅当场。

父子俩面面相觑，看到了对方震惊的表情。

“看来你的母亲是想要再一次引起我的注意。”

“我同意你的话，父亲。”

刚刚还在争吵的父子顷刻间达成了共识。

……

“其他的话你们可以不信啊！”

男人的脖颈正被身后穿着白色中东服饰、带着机械面具的怪物抓着。他向面前戴着骷髅面具的黑发女人举起了手机，屏幕泛起微光：“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先是一枪打中蝙蝠侠的脸……他一时半会看不清东西了……”

“然后我趁机瞄准了我的目标——我击中了wonderboy——这回我真的惹了大麻烦了！黑夜骑士像个复仇之神一样紧紧缠着我不放！”

屏幕上的照片，正是蝙蝠侠抱着被兜帽掩住面颊的罗宾哭泣。男孩嘴角凝固着暗红的血迹，原本矫健的双臂如鸟儿折翼一般垂落，血水顺着指尖，朝下方被蝙蝠侠击倒的躯体上滴落……

“救救我，利维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