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拜名师，开蒙礼

大儒王文清，字廷鉴，号九溪，自幼聪慧好学，遍游名山大川，广交海内名士，桃李满天下，声誉遍朝野。马齐亲自登门，多番相请，态度诚恳，加之考教阿菟后，觉得他聪颖伶俐，可堪造就，便应了请托，入富察府执教。

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书房，富察府颇为重视子弟学业，马齐特意僻了一处清静之地作书房。书房采光极佳，布局雅致，内设两张书案，笔墨纸砚皆为上等，前面供奉着至圣先师孔子的画像。王文清坐于主位，马齐侧坐相陪，阿菟立于二人面前，气氛严肃，阿菟紧张地将双手背在身后来回搅动，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偷偷打量着面前这个不到不惑之年的年轻先生。马齐见阿菟站没站相，训斥道：“阿菟站好了！”阿菟满脸不情愿地垂手站好，马齐又转向王文清：“阿菟就要劳烦先生教导了，让先生费心了！”王文清摆手道：“中堂言重了，阿菟既拜我为师，这本是应尽之责。”

王文清将阿菟叫到跟前，亲自整理好阿菟有些褶皱的衣领，说道：“礼仪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先正衣冠，后明事理。每日来上学，要衣冠整齐。可记得了？”阿菟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回道：“阿菟记得了。”“既以开蒙，以后要以名自称，要自称‘傅恒’。”“傅恒记住了。”王文清满意地点点头。

王文清看了一眼马路，马路将早已准备好的水盆端来。王文清亲自挽起傅恒的袖子，傅恒将手伸进水盆蘸了一下便要拿出来。一双大手挽住傅恒软乎乎的小手，重新伸进水盆里，王文清将傅恒的小手捏住，正反各洗一次，说道：“净手净心，去杂存精，傅恒，在日后的学习中，要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稚嫩的声音传来：“傅恒记住了。”王文清拿过帕子，细细地将傅恒的小手擦干。

盥洗礼过后，傅恒在王文清的引导下，站在孔子画像前，双膝跪地，行九叩之礼。而后又转向王文清，行了三叩首之礼，双手奉上投师帖子，傅恒年纪虽幼，仪态却也算端庄，王文清满意地点点头。马路端来六礼束脩，王文清略扫一眼，点头示意，表示收下了。

傅恒并未起身，从马路的托盘中接过茶盏，双手举过头顶，朗声道：“请先生用茶！”王文清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训示道：“既已拜我为师，为师有几点规矩要讲与你。一曰时常省问父母；二曰朔望恭谒圣贤；三曰气习各矫偏处；四曰举止整齐严肃；五曰服食宜从俭素；六曰外事毫不可干；七曰行坐必依齿序；八曰痛戒讦短毁长；九曰损友必须拒绝；十曰不可闲谈废时；十一曰日讲经书三起；十二曰日看纲目数项；十三曰通晓时务物理；十四曰参读古文诗赋；十五曰读书必须过笔；十六曰会课按刻早完；十七曰夜读仍戒晏起；十八曰疑误定要力争。这些规矩，倒也不急于一时，日后为师会慢慢讲与你听的。”

王文清说着扶起傅恒，将其拉到自己身前，手持蘸着朱砂的毛笔，轻轻点在傅恒的眉心处，说到：“朱砂启智，目明心亮。”

傅恒看着先生，甜甜地笑了，王文清鼓励似的摸摸他的脑袋，说道：“为师也有个礼物要赠与你。”说着拿起一本《三字经》递给傅恒，“拜师礼成，今日我们便从《三字经》讲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