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江斯年没吭声，大致浏览完试题后，对每一道题的答案有了个底，接下来看学生的答题纸。

前三名笔试分数相差不大，而第三名的答题纸上每一道题的过程实在是太漂亮，对比其余二十九人，别人或多或少会有步骤的累赘和缺少，而他毫不拖泥带水，缺胳膊少腿。

许等的答题纸简直就是完美的答卷。

江斯年紧锁眉头，在电脑上调出实验录像，找到许等的那份细致地看了一遍。

“柳林，这个许等实验很差，数据的得出也有问题。”

电话还在通着，柳林也不敢率先挂断，只得放在桌上煎熬地等江斯年说话。他内心是很激动的，因为他知道江斯年在国际物理这个圈子里是数一数二的大亨，而他大学专攻物理也是因为极其崇拜江斯年。江斯年可以说是他物理学上的启蒙者。

“啊？……啊？”

因为长时间的寂静，柳林一时没反应过来江斯年说了什么，他下意识扶好鼻梁上的眼镜坐直身体。江斯年重复刚说的话。

“确实，他的实验我看着虽不是一塌糊涂，但也绝对不值评阅老师给的分数，反正我是觉得这个分给高了的。”

说完，柳林有些后悔，想回到十几秒前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评阅老师都是来自国内有名高校的教授，地位虽比不上江斯年，但也绝不能允许自己质疑他们的公正性。

江斯年翻看许等的简历资料，发现他初中时期物理平平无奇，虽然到高中时有所提高，但也不是那种佼佼者。

“徐城第五中学，许等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一个普通高中出来一个可以参加国际比赛的物理天才不容易。”

柳林:“确实不容易，评阅老师里的王晓玲老师也是那个学校走出来的，我看许等经常找她问问题，王老师见到学弟也是惜才，偶尔给他开小灶我们也没放心上，不过这孩子真是给她长脸了啊……”

电脑还在播放，视频里许等磕磕绊绊摆弄着导线和仪表，江斯年关闭视频，向柳林道谢后便挂了电话。

明郝雨披着薄毛毯缩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她最近迷上一个转型女演员，这个电视剧正是这个青年女演员主演的，演的女主角是一个俏皮机灵的图书管理员。

“你怎么想起这个了？”明郝雨按了视频暂停键，探着看江斯年的电脑。

江斯年捏了捏鼻梁，“这个是领队必须要看的，防止参赛学生的某些作弊行为而监考老师没发现。尤其是那五个参加国际比赛的学生，我们还要从每个人的视频里找到他们的特质，目的就是为了制定出适合他的做题方法。”

明郝雨只手稍稍遮住眼帘，“可是你刚不是说中国队已经选出队员了嘛，现在看这个会不会太晚了？”

江斯年调暗了电脑的亮度，“那是官方说法，确切的定队员还要这些学生的综合素质水平出来。”

明郝雨没听明白。

江慕继续解释，“因为这几年来总分前五的学生综合素质水平也不差，所以外界就传只要是竞赛排名前五就可以组队了。”

“那就是说这个成绩只是参考的一大部分指标了？”

“对，最后能够参加国际比赛的队员只有等他们收到我们发放的邀请函才算是真正的能够代表中国去报名国际赛事。”

“报名一般都是什么时候了？”

“十一月份左右。”

九月一号开学，周纪攸和江慕便是真正意义上的高三学生，也是新一届毕业生。

每一学期照常举行开学典礼，开学典礼上校长这边刚侃侃而谈完，高一新生代表就开始豪气地展望未来。

“你们知道上一届考入清北、985和211的人数有多少吗？”

高三三班在主席台斜右方，勉强可以看到主席台正演讲的新生代表的侧身。

虽然即使他们正对主席台也不会听。

“占全年级七分之二”

杨菁菁压低声音自问自答，周纪攸忍不住发出“啧啧啧”声，“这么牛？”

杨菁菁:“可不是嘛，开学前老何给我说的，而且上一届落榜的学生不到两百，一本率高达62％。”

“我天，太可怕了吧。”

周纪攸表情实在夸张，杨菁菁忍不住揪她一耳朵，“我认真的。”

周纪攸叹气，“我的宝贝儿，你难道还担心自己考不上一本吗？”

杨菁菁诚实回答，“那倒没有。”

周纪攸:“我也没有，所以聊这个毫无意义，换个话题说。”

她瞟了一眼班级座位队伍的后面，一眼看见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江慕，还有他身边嘴一直没闲下来的刘博。

“我听陈思远说，刘博给你表白啦！”

最后一句说得贼快，杨菁菁耳朵红得也快，低着头不说话。

周纪攸看着她仿佛要滴血的耳朵，震惊道，“你同意了？”

杨菁菁立刻抬头，两手扒拉好刘海反驳，“没有，怎么可能。”

周纪攸一脸八卦，“我说今天早上你们两个见面也不像平时一样打打闹闹了。”

“宝贝儿，你为什么拒绝刘博啊？是不喜欢吗？”

杨菁菁小心地环顾四周，声音压得更低，“我不知道，现在刚到高三阶段，这么重要的一个时段，我不会选择谈恋爱。”

周纪攸点点头，赞同道，“说的也是。”

女孩的聊天话题总是跳脱，刚刚还说着学长学姐，八卦好友，现在就变成了暑期打工时遇到的奇葩事……

队后江慕一堆人。

苦丧着一张脸，刘博郁闷至极。

“我当时真的就是脑子一抽，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人有多嚣张，是他先表白杨菁菁我才……。”

江慕淡淡地瞥他一眼不做声。

陈文远毫无怜惜道，“你自己作的怪谁，我觉得杨菁菁没和你绝交就算好消息。”

刘博:“哥，她现在搭都不搭理我，你觉得这和绝交有什么区别。”

陈思远从后面揽住刘博的肩膀，整个人几乎挂在他的背上。

“要我说啊，你干脆先给她道个歉。”

刘博胳膊肘往后捅，咬牙切齿道，“大哥，我是表白被拒，不是被表白，我怎么道歉？难得我要说:‘杨菁菁同学对不起，我之前不是故意说要喜欢你的，请你原谅我，好吗？’，这究竟是你疯了还是我傻了。”

陈思远趴刘博背上笑得颤抖起来，江慕也没忍住笑。

江慕:“我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不能给你提供解决办法。”

陈思远坐到刘博旁边，和刘博共坐一张椅子。

“对啊，人家江慕没表白。”

刘博:“他是不敢吧。”

江慕看向刘博，刘博脖子一缩，两手交叉护在胸前，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江慕收回视线，越过众人看向前面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女孩。

刘博说得不假，他确实不敢，因为她说不定会和杨菁菁一样，甚至比杨菁菁反应更加激烈。

他没有勇气去承担那个后果。

他是一个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