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礼纸像13

几天下来，天逸逐渐免疫了戴铭语的恶趣味调侃。

他默默地远离墙，很快把暗房的尸体和鬼手联想到一起：“所以是鬼手用掌心的嘴咬破了信徒的肚子然后继续不停地咬，直到他失血过多而死。”

“我的结论和你差不多，那么控制变量一下。”戴铭语话音未落，许诺马上拍拍胸膛摆出一副“我懂”的表情，坚定地掀起外袍露出肚皮，慢慢送到鬼手跟前。

鬼手整个手瘫软下来。

实验结束，许诺掉头就跑。这回管崇看不懂了：“要我说，鬼手和许诺是一块的吧，它为什么不先吃许诺而是想吃天逸？”

戴铭语上前，随手拿了地上的土豆塞进掌心的嘴里。

鬼手咽不下去，土豆强行撑开堵住了它的张口，纵使牙齿再锋利，没法咬合就是无用，开始了新一轮的痛苦挣扎。

“它也不吃土豆啊。”戴铭语犯难道，“要不把那具尸体肠子扒拉下来？”

许诺惊恐地看着戴铭语，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满脸写着：你好可怕，真的，你比副本可怕多了。

说时迟那时快，戴铭语撸起袖子把手缓慢伸进信徒的衣袍下，往里捣鼓摸索，传来了无法忽略的碎肉块搅动声。

伴随着刺鼻的血腥味儿，天逸忍不住打了个干呕，随后注意到管崇和许诺的状态也不好，他们身体紧绷着，咬牙忍受。

终于，戴铭语停下了。他沉默地转身，把染红的双手递到鬼手跟前，拿出土豆。

鬼手对此不理不睬。

“腹部的器官很完整，没有缺少的部位。”戴铭语开口，“如天逸所说，鬼手用牙齿咬破肚子，没有吃掉器官，而是选择咬破小肠，我大概摸到了十几个断口。”

管崇：“不对啊，食物在小肠之前不就消化完了吗，小肠里装的不是屎吗？”

“”戴铭语投以关怀的目光，“通常情况下没有屎，至少我刚才没摸到。”

许诺苦思冥想：“如果鬼手真的吃人类食物，那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咬破肠道啊不对它也不吃土豆啊。”

戴铭语点头：“嗯，也不是什么人体分泌物，我手上除了血应该还有残留的消化液，它都不感兴趣。”

问题的探究遇到瓶颈，戴铭语换个角度切入，问天逸：“你能让我看看伤口吗？”

天逸自然答应。

刚撩起衣服，鬼手又发起疯来，管崇立马止住它。

戴铭语蹲下身，伤口的确切位置是在腹中，总共有四个小窟窿，每个都差不多三指宽，深度不明，血块凝结在表面。

等等

戴铭语以为是从外面透进来的光点，但仔细一看，深红的凝结块上似乎留有一点白？

戴铭语叫来许诺，特意指明了方位。

许诺揉眼睛：“是的，好像是有什么白色的东西。”

“我的常识里肠液比较偏淡黄色。”戴铭语道，“说起来，礼纸像的副本好像有很多白色的东西。”

信徒的修道服是白的，母神雕像是白的，纸是白的，最重要的是

“是早饭！早饭！”许诺恍然大悟，“那坨不明白色液体，我们吃过的只可能是那玩意儿！我靠！我就知道有问题！”

戴铭语为了修女好感每天都会咽，但他不知晓前两天的情况，于是询问天逸：“你吃过圣餐？”

天逸抿嘴：“第一第二天都吃过一些。”

看这三人愈发难看的表情，戴铭语也猜到了结果，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何况他自己这个连干两碗的人还没有多难受。

“先回礼堂，把圣餐端过来。”戴铭语说，“全部，能搬多少搬多少。”

所有人一起出动，过了一会儿，管崇抱着那口分饭的大缸走在最前头，里面还剩了一个底儿，刚好是玩家没吃的量。

大缸摆在屋外，戴铭语拿碗先盛了一碗出来，走进暗房，那鬼手几乎是顷刻间出现在墙壁，整张嘴都埋进了碗里，咕噜咕噜囫囵吞枣。

它像是被饿了很久，碗里的圣餐吃完，还不舍地长出一条细舌头舔了舔碗底，掌心朝向戴铭语张嘴，好像在求投喂。

戴铭语假装看不懂：“吃饱了吗？”

鬼手上下摇晃吐舌。

戴铭语微笑：“原来你听得懂人话啊，那初次见面时为什么不理我？”

鬼手蜷缩了起来。

场面一度十分和谐与诡异，然而戴铭语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这是在调/教啊。

就在这时，鬼手忽然间蠕动起来，从手腕根部开始膨胀，又慢慢向前挤压，临到掌心，噗得一声，从嘴里吐出一颗白球。

白球落地的瞬间就在地上自然地铺展开来，戴铭语把满手的污渍擦到一旁尸体的衣服上，随后捡起白球。

这种柔顺光滑的触感难以形容，但如果忽略掉奇怪的形状，单单是看平铺开来的第一印象的话

是纸。

是“礼纸像”的“纸”。

戴铭语勾起嘴角，直接带着管崇等人把缸搬进暗房。

一顿顿狼吞虎咽之下，秉持着以物换物不，是调/教的原则，戴铭语从最少的一碗精确到一勺一口，意图发掘鬼手生产纸的最大效率。

“吃完了吗？你该吃完了吧，是不是该吐纸了？”戴铭语笑得很开心。

鬼手：嘤。

资本家看了都落泪。

最后数了一下统共拿到六张纸，每张有一半a4纸的大小，戴铭语一一清点完毕，折叠好收进自己的口袋，转身面向众人。

戴铭语：“我先收着，夜晚降临前一起分配，大家没意见吧？”

见识过整个“鬼手喂食教学——从入门到它入土”过程的三人肃然起敬：“完全没有意见。”

戴铭语点点头，揣兜走出暗房。

趁着距离晚上还有些时间，这一次，他回到了礼堂。

大部分存活的非玩家信徒都聚集在这里，闭目大声背诵着母神的语录，嘈杂无比，戴铭语数了一下，还剩二十二人。

戴铭语随便找了一个人拍了拍肩膀，那位沉浸于背诵的信徒皱起眉头，很是不满：“找我干嘛？”

“没多大事，我想问下，信徒是一个整体，对吧？”戴铭语轻声问道。

“外乡人就是外乡人，这点都不懂。”信徒不屑地说，“自然，在敬爱的母神面前，信徒就是信徒，任何一个信徒都能代表其他人。”

“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就赶紧走——”

刷——戴铭语捏出一张白纸。

信徒的话锋一转，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会有白纸！？”

“曾经有一个信徒说他超级喜欢白纸。”然后他就死了。

戴铭语捏着半张柔软的纸在半空轻甩，甩得人眼睛都直了：“身为同胞，要有福同享啊，我不能有了白纸就一个人私吞呀。”

戴铭语看似恋恋不舍：“这纸，就当送给你好了，母神在上，敬我们的友谊。”

信徒不可思议地接过白纸，顿时感激涕零：“母神在上啊！你真是个不错的外乡人！不对，是朋友！”

【“信徒”对你的好感度大幅度上升了！】

【人物档案】

【姓名：“信徒”】

【态度：中立】

【对你的好感：高。达米恩！朋友！什么外乡人？不不不你肯定是听错了。】

嗯？怎么还是中立啊。戴铭语觉得好感度不够高，反手又送了半张。

信徒落泪：“达米恩！”

【人物档案】

【姓名：“信徒”】

【态度：中立】

【对你的好感：超级高。是能在修女面前疯狂为你说好话的阶段。】

戴铭语捏捏下巴，最后撕了一半送出去。

信徒幸福地要昏厥了。

【人物档案】

【姓名：“信徒”】

【态度：友善】

【对你的好感：满溢。如果夜晚你需要做游戏的话，他绝对会第一个跌跌撞撞地奔向你，啊——爱情都没有这样的。】

在戴铭语身后的三人围观了一切，目瞪口呆。

唯一一个有着游戏常识的天逸逐渐理解一句话：

刷好感一定要设置每日好感上限，警惕不要脸的攻略人。